夜幕下的無光森林充滿罪惡、殺戮,死亡的氣息充塞著每一寸空間。在這裏,死亡的氣息尤為濃厚。隻因為,有百鳥衝和南茜的存在。
從天字殺人組的組長一現身並交手之後,百鳥衝的心情就沉重了起來,因為無論是從剛才交手的判斷也好,還是憑借鬼煉者特有的感知能力也好,對於站在他對麵的對手他都一個很確定的判斷,這個對手是天尊境初境的天武者!
毫無疑問,這個天字殺人組的組長是他遇到過的最厲害的對手。黑火傭兵團團長黑巴也是天尊境初境的天武者,但上一次根本就沒有交手,所以,根本就不算。
南茜和木婉容的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她們一人對付持刀殺手,一人對付靈獸之鷹。這邊的百鳥衝和天字殺人組的組長卻還在對峙的狀態之中。兩人都鎖定著對方,表麵上沒有一點動手的跡象,但可以肯定的是,倘若有一人露出絲毫的破綻,對方都會立刻展開進攻。
這樣的狀態,對百鳥衝一方有利,因為靈獸之鷹無法在地麵的戰鬥之中拿下木婉容,一人一鷹的戰鬥處在一種誰也奈何不了的誰的狀態下。南茜對持刀殺手卻處在上風,又優勢。在她的猛攻之下,持刀殺手被幹掉是遲早的事情。而一旦她騰出手來,和百鳥衝聯手,就算是天尊境初境的天字殺人組的組長也占不到半點優勢。
經驗豐富的天字殺人組的組長豈有看不出這點的道理,見百鳥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又拿無關緊要的問題來反問他,他喉嚨裏冷哼了一聲,“你想拖延時間?可笑,你以為你們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死吧!”
一抹寒光突然從他的黑袍之中電射而出,直奔百鳥衝的麵門。沒有破綻,他就自己找破綻!
那抹寒光竟是一隻黑色軟劍,柔韌猶如皮帶,被他纏在腰間。加上他手中的煉金劍,一劍防守,一劍進攻,天衣無縫。
百鳥衝的牙鬼立時出鞘,一刀劈在了軟劍的劍尖上。身體借助撞擊的反震力,飛速後退。他本想擺脫天字殺人組組長的攻擊,繼續拖延時間,但這一次天字殺人組的組長的身形竟如影隨形,對他展開了綿綿不絕的攻擊。那柔韌至極的軟件晃動不休,比蛇還要靈敏刁鑽,讓他防不勝防。立時間,他就處在了險象環生的糟糕境地之中。
然而,這種糟糕的境地還隻是一個開頭。
隨著天字殺人組組長的劍勢,每一劍都有一絲先天之力在他的頭頂盤踞,飛繞。須臾之間,一個手持盾劍的劍士武魂就凝煉成形,對百鳥衝進行幹擾性的攻擊。
一刀劈下,百鳥衝的鬼武魂惡鬼羅刹也從牙鬼的鋒刃之下急衝出去,和對方的盾劍劍士纏鬥在了一起。
“你是……鬼煉者!”剛才的交手,天字殺人組的組長就又所懷疑,但他寧願相信百鳥衝是修練了一種冰寒屬性的天武技,而不是鬼煉者,但是現在,百鳥衝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劈出他自己的鬼武魂,來自陰間世界的鬼武魂,那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了。
因為驚詫,天字殺人組的組長的劍招出現了一絲破綻,但明明看到了那一絲破綻,百鳥衝卻無法把握住,因為對方眨眼間就將那一絲破綻消除了。畢竟,對方是天尊境初境的天武者,並非天人境的天武者所能比擬。而且,這家夥精於刺殺,招招狠辣至極,招招奪命。
“真是可惜了,你明顯還修練了一種鬼武技,你這樣的鬼煉者最適合做殺手,倘若不是有任務要殺你,我還真想招募你倒我天字殺人組來做殺手。你的鬼武魂雖然已經凝煉成形,能為你戰鬥,但還處在瞬息凝煉的狀態,不能持久,戰鬥力也很弱,根本就不是我的誕生式武魂的對手。很可惜,這一次你是回天無力了。”一邊用軟劍纏綿不休地進攻,一邊用另一隻煉金劍格擋百鳥衝的牙鬼之刃,天字殺人組的組長卻還一邊用言語刺激百鳥衝,讓他分心。
但是,任何言語的挑撥又怎麽能撥亂處在天石鎮心術狀態之下的百鳥衝呢?
百鳥衝根本沒有去看鬼武魂惡鬼羅刹和對方武魂的戰鬥,因為他早知道結果。就在對方說出這番意在撥亂他心神的話語的時候,惡鬼羅刹已經被對方的盾劍劍士武魂劈閃。
武魂和鬼武魂都會伴隨主人的成長而成長,主人的力量修為越高,武魂和鬼武魂也回越強。正如天字殺人組的組長所說,他的武魂是誕生式,需要一劍抽一絲先天之力,慢慢凝煉出來,結構穩定。而百鳥衝的鬼武魂卻是一刀劈出,看似凶猛,但結構卻送上,不能持久。越往後,到更高的境界,武魂的凝煉還需要注入意念,凝煉的過程也更加的複雜,但威力卻是越來越大。到最後,武魂甚至能擁有自主的意識,以一個匪夷所思的形態存在。這樣的武魂,那就不僅僅是再一次戰鬥之中出現那麽簡單了,他甚至可以存在一年,甚至更久。他甚至可以遠赴萬裏之外,為主人辦事、殺敵!
“哼!心力不錯,但是……到此為止吧!四相絕殺技!”天字殺人組的組長纏綿的劍勢突然有了變化,原本雨點一般刺向百鳥衝的軟件竟變得緩慢起來,隻是刺出一劍。而他的另一隻煉金劍也不再放手,唰唰唰刺出三劍。
一劍慢,三劍快。快慢相結合,動中有靜。但無比詭異的是,三劍快劍卻失蹤纏繞著那最慢的一劍在飛行,在切割,而最慢的一劍卻總是在最前!
四劍一出,一個旋轉不停的氣場也陡然現形。黑白相間,飛速旋轉,所過之處竟似時空扭曲,就連石塊的碎裂,樹幹的傾倒都離奇地變得緩慢起來!
還沒被四劍之中的任何一劍擊中,也沒有被那黑白相間的氣場裹纏,僅僅是先行撲卷而來的劍氣就已經如風刃一般,嗖嗖嗖地割在了百鳥衝的身上。他的身體又黑色玄冰護體,但衣服卻沒有刀槍不入的本領,瞬間就被切割成了數十條,慘不忍睹。有好幾道特別淩厲的劍氣更是擊穿了他的護體黑玄冰,將他的肌膚切開,留下一條條傷口,鮮血奔流。
還沒碰上就已經是如此恐怖,要是被那四劍擊中,或者是被能讓人緩慢下來的氣場纏住那還了得?
百鳥衝的雙腳在地上猛地一搓,腳底的厚厚的黑色堅冰頓時產生作用,將他的身體硬生生地向後滑了七八丈的距離。
“沒用的,這樣的速度,不及我的劍速!你受死吧!”天字殺人組的身形如影附隨,速度竟和動用了鬼拳速度之防的百鳥衝持平,而他的四相絕殺技,也沒有絲毫改變,仍然將百鳥衝罩住,偏執地要給予百鳥衝死亡。
“是嗎?不要忘了我是鬼煉者!”百鳥衝將手中的閻鬼甩出,一擊三刀流鷹飛出擊。滿身鮮血的他再次後退,一麵黑色的小旗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同時用鬼音誦念鬼煉咒,“天幕幽幽是我令幡,地府無疆育我惡鬼。東方鐵麵長牙惡鬼,南方雙頭毒水惡鬼,西方巨力狂戰惡鬼,北方冰骨冷幽惡鬼,中土持劍天武惡鬼。我令昭昭放光明,五鬼出戰平天地!”
那黑色小旗是五鬼令幡,百鳥衝身上的唯一的鬼家法器,也是百鳥衝這一戰唯一的屏障。
“哼!鬼家法器,給我破!”天字殺人組的組長聲如悶雷,纏繞不休的四劍頓時合一,就連那讓人緩慢的黑白相間的氣場也瞬間將百鳥衝籠罩!
對方的攻擊到,五鬼也出戰了。最先就位的自然是中土持劍天武惡鬼,他首當其衝地當在四劍之前,揮刀斬擊。
轟!一記震天動地的響聲傳來。地麵的植被被掀飛了將近二十丈方圓,原本是亂石嶙峋的森林地麵,這一對撞之後,地麵竟似被數百人用鏟子鏟平了,再用猛火燒灼過一樣。
中土持劍天武惡鬼並沒能全部接下四劍合一的攻擊,他的身體,化作一縷黑煙,消失無痕,顯然是被破去了。但破去了中土持劍天武惡鬼,那四劍的威力減弱過半。黑白相間的氣場也弱了五分。雖然已經將百鳥衝罩住,但卻沒能讓他的動作緩慢太多。也就在中土持劍天武惡鬼被破之時,他的右手四指猛地一捏,合在了一起。
原本還有一定距離的四鬼,突然合攏,空間的距離在他們的麵前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就在那一瞬間,東方鐵麵長牙惡鬼、西方巨力狂戰惡鬼、南方雙頭毒水惡鬼、北方冰骨冷幽惡鬼以天字殺人組的組長為中心,瞬息之間重疊在一起,糅合在一起。他們本是虛影,是能量之物,他們的糅合,自然也將天字殺人組的組長包裹在了其中。
倘若不是因為要劍破中土持劍天武惡鬼,再擊殺其後的百鳥衝,天字殺人組的組長又絕對的把握躲開四鬼的合圍。但是,一個判斷的失誤,就足以帶來無法挽回的惡鬼。
四劍消失了,黑白相間的氣場也消失了。南茜恰在這時,一刀刺入持刀殺死的心髒,結束了她的戰鬥。木婉容和靈獸之鷹的戰鬥還在繼續,仍然是那種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尷尬局麵。
然而,這處的戰場卻已經是靜止了下來。
五鬼令幡緩緩墜地,最先是中間出現一個破洞,隨即,旗麵的四角也出現了破洞。五個破洞逐漸擴散,最好,一麵五鬼令幡竟化作了灰燼,消失無蹤。在它消失殆盡之前,合圍天字殺人組組長的四鬼卻已經先行一步化作飛灰,消失無痕。
“哈哈哈哈……你這狗屁鬼家法寶,能把我怎麽樣呢?”身上沒有一點傷口,就連衣服也沒有破一點,天字殺人組組長狂妄地大笑了起來。
百鳥衝淡淡地道:“你錯了,我這五鬼令幡合則殺身,分則殺魂。你破了中土持劍天武惡鬼,他們是合不了身的,那就分了,是殺魂。”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現在,你試著再笑三聲試試?”
“哈哈……”兩聲,完全不相信百鳥衝話的天字殺人組組長的笑容突然僵硬在了臉上,他的身體,轟然栽倒在地上。
現在,就隻還剩下一隻靈獸之鷹了,但是,那還算是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