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男人在院子中穿行,左拐右拐,走到更後麵的院子中去了。

水如一直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一直看著他推開一扇房門,進到漆黑的屋中。

水如照著方才的方法,仍然貼在牆上想等著屋中亮起燭火,再戳破窗欞紙看看這個小眼睛男人來這裏要做什麽。可她等了半天,屋中一直沒有光亮。

突然,屋中傳出一聲女子的驚叫,隨即聽到小眼睛男人高聲罵了一句什麽。然後那女子誠惶誠恐的轉了音調,嗲聲說,“人家沒想到你會這個時候過來嘛……”

小眼睛男人似乎又說了些什麽,隨即這對男女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天。

水如正納悶著,屋中隨即又傳來了弱弱的呻吟聲,又過了一會兒,水如才明白,屋中的人原來是做起男女之事了。

水如皺著眉頭一下子飄的老遠,看看天邊已經有些發白了,長長歎了口氣,轉身飛回鶯啼閣去了。

再說這時的鶯啼閣。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古嵐也累的夠嗆。可方才有人回來報說皇城外麵,巫凡他們果然遭了埋伏。

何曉曉從揚雲山上跟著古嵐出來,古嵐就知道她是有別的事情要辦。再加上何曉曉之前在揚雲山上對古嵐說過的那些奇怪的話,古嵐便多用了些心思。一路上古嵐讓飛廉稍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何曉曉說的事情一定是與那個蘇天睿有關。何曉曉與蘇天睿的關係其實古嵐早就知道了,隻是這事中間還涉及到了老一輩的交情,古嵐不便多言。而且古嵐對何曉曉,確實隻有類似於兄妹那樣的感情,並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也就聽之任之了。

一路之上,巫凡與古嵐關係越來越好,古嵐就和巫凡說了這件事,兩人商量好了,準備從中幫忙,想辦法成全了何曉曉與蘇天睿的這段姻緣。

蘇天睿參加此次恩科,層層選拔都已經過關了。最後全國的舉子都要集中在皇城,集中起來再來一場,所以古嵐交代巫凡出皇城去迎接蘇天睿。

巫凡早早的就出了皇城,迎出很遠,果真遇到了蘇天睿和與他一起的舉子們。巫凡覺得與他們解釋自己身份很是麻煩,所以假扮成了同路的學子。巫凡也是個飽讀詩書很有才華的人,與蘇天睿他們在一起,言語之間竟然十分投緣。他們一路緩行,一幹人等朝著皇城浩浩蕩蕩的走過來,沒到皇城,天就已經黑了。

皇城外麵幾十裏都沒有可以供他們這麽多人食宿的地方,一群學子仗著年輕,臨近皇城,興致也高,所以決定趕些夜路,到皇城中再找地方休息。

巫凡也覺得到皇城中會有古嵐的人來接應,更加安全一點,所以一邊注意著身邊的動靜,一邊與這些人說說笑笑的趕路。

一群人走到皇城附近的一處樹林邊,突然被兩個黑衣男子攔住。

同行的學子們都有些驚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巫凡卻明白,這就叫怕什麽來什麽,自己是碰上找茬的了。

兩個黑衣男子說的明白,要找的隻是三方土樂城中姓蘇名天睿的舉子,與其他人無關。

沐裎國的法度有明文規定,進京參加科舉的學子,都算是皇命在身之人,凡是晉級的學子,不得缺考,前往皇城路上,每個城池都有官兵衙役隨行護送。蘇天睿他們這群學子都是三方土樂城附近的,一同前來的,也有兩個三方土樂城派遣的衙役。按常理來說,沒有人會出手對這些學子不利,所以這兩個衙役看到黑衣男子攔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沒有辦法,巫凡隻好出麵與黑衣男子搭言。黑衣男子也不多言,與巫凡當場動起手來。

巫凡身手了得,與兩個黑衣男子周旋,一時分不出個勝負來。就在他們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何曉曉風風火火的趕到了。

何曉曉當初跟著古嵐來到皇城,其實也就是為了在這裏等著蘇天睿。她有她自己的打算,這打算原本她想提前告訴古嵐的,可事情接二連三的一件接著一件,她也沒找到時機與古嵐說。何曉曉本來以為,蘇天睿雖說是一介書生,可來參加恩科,有許多參加恩科的舉子同行,又有官兵衙役護送,所以何曉曉就打定了主意在鶯啼閣裏等著蘇天睿。萬沒想到,雲淩一語道破,這次的恩科,竟與以往不同。

何曉曉到了這裏看到巫凡正與兩名黑衣男子打在一處,二話不說加入其中。

兩個黑衣男子與巫凡打著本來就有些吃力了,又來了個何曉曉,交手沒有幾個回合就有了敗式。沒成想這時皇城那邊又有一夥人趕到,兩個黑衣男子見事不好,找機會跑了。

事後蘇天睿見到了何曉曉,何曉曉又說出了巫凡與後來的那群古嵐手下人的身份,蘇天睿這才知道,這些人原來是特意來救自己的。

一路無話,這些人拿著官家的文碟進了皇城,由巫凡他們帶著,直接去了客棧。

他們到客棧沒多久,古嵐就派人送信過來,這邊已經派人暗中保護了,讓他們先行安歇。

其他舉子都千恩萬謝,各自回房休息了。巫凡見他們也都安全了,便先行告辭出了客棧,回自己住的地方去了。

隻剩下蘇天睿與何曉曉,兩人久別重逢,心中有數不清的話要說,兩人在屋中,燃燭對坐,說起了分別之後的事情。

何曉曉說的自然是與父親何遠去揚雲山上的事,而蘇天睿所說的,卻令何曉曉大為驚駭。

蘇天睿在前往皇城之前,參加過兩輪選拔,這兩輪選拔都是三方土樂城中的選拔,對於蘇天睿而言,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就在這兩次選拔之中,卻出現了幾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次選拔結束後,蘇天睿出了考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然後發現有人在他身上塞了個紙條,紙條上麵寫著,“兒行千裏母擔憂”幾個字。

蘇天睿覺得奇怪,連忙回家,一到家,發現他的母親居然被綁著手腳放在他家門前的荷花池邊。

蘇天睿忙去解開母親身上的繩子,卻發現母親一直昏睡不醒。等他叫醒母親之後,他的母親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人綁了,更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被放在荷花池邊。

這件事情出的奇怪,蘇天睿本來打算報官,可他的母親覺得兒子正在恩科期間,萬一被卷入什麽案子,對兒子前途一定會有影響,所以硬是攔住了蘇天睿,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蘇天睿去參加第二次選拔的時候,他還特意讓母親留意,又找了個可靠的鄰居在家陪著母親。可從考場出來之後,又是有人撞了他一下,在他懷裏塞了張紙條。

這次紙條上寫的是,“出的門庭去,見的光影還。”

蘇天睿仔細品著這一句話的意思,突然有所頓悟,拚命的往家跑。這次回到家中,發現附近的鄰居都圍在那裏,一個勁兒的喊著,“走水了走水了!”進門一開,才知道自己家的柴房失火了。

好在蘇天睿找來陪著母親的那個鄰居鼻子好使,早早的聞到了怪味道,出去一看,才知道是柴房失火,所以馬上叫人來把火給撲滅了。

蘇天睿知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找自己的麻煩,而且還要留下字條警告自己,就算是蘇天睿那樣的文弱書生,也氣的直蹦。可他的母親還是那個想法,好在沒人受傷,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失,恩科才是大事兒,盡量還是不該惹什麽是非的。

這次來皇城,蘇天睿的母親也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兒子一定多加小心。蘇天睿上路之前特意去何遠家裏,找到了一直照顧他們母子的何家老管家,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老管家,請老管家派了人手照顧母親,這才離開三方土樂城,到皇城參加恩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