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慘敗——大秦的王者
太陽還是出來了，拉來了雲遮著自己的淚眼，雲也就蓄滿了哀傷的淚水。
曠野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無數曾經鮮活過的生命，此刻卻都已經暗淡無光：沒有了頭顱的戰士，失去了手腳的射手，不能再馳騁跳躍的駿馬，回不到老路上的戰車……有的在雜草旁邊，有的在溪流上麵，有的在自己同樣已經死去的戰馬底下，仿佛還是那麽要好的搭檔——靜靜地躺在一起。
也有直僵僵躺著不動的，身體卻依舊還在微微顫抖的士兵，睜圓的雙眼看不到希望卻還在堅強地拒絕黑暗；放眼望去有什麽在動的地方，多數是在那裏扭滾哀嚎的傷病，在那裏哼得震天響，但聲音總會逐漸變弱。
開始有了成群結隊的蒼蠅，在屍體的臉上爬行著，鮮血是他們節日的大餐。風向遠吹，汗臭，血腥，糞便，招回來了幾隻饑餓的野獸和飛禽，剛被戰爭嚇跑的它們——實在太餓，呻吟著、扭滾著、哀嚎著的生命對它們來說實在是太有吸引力。
蒼涼在曠野裏回蕩。
望著這樣淒涼的景象時間長了，卻也已經承受不住。
不再觀望那山穀和曠野，回身雙手扶在城牆上，蒙武等人已經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也開始懷疑自己腦海裏所有原來的判斷：鎧甲破爛、渾身鮮血的趙軍士兵在城裏四處奔跑，找到黑暗的地方就將自己躲藏。昏亂地向不同方向走或跑，更多的卻已經瘋癲一般神誌不清……
這些先前還和大秦的軍隊進行殊死搏鬥的趙軍將士，剛才那不要命的“衝刺”難道真的不是進攻野王城？現在他們那惶恐不安、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不知所措的神態和呆滯的目光……難道是遇上了什麽居然已經超出戰士最大心理承受能力的“打擊”？
“蒙將軍啊，你就聽趙將軍的吧，快下令叫部隊後撤……”韓非子手裏的小鼎此刻閃閃發光，但幾次險些拿捏不穩掉地。渾身顫抖著，身上衣裳已經被汗水濕透的韓非子望著城牆下的趙軍將士大聲哀求道：“看這小鼎，一定是那怨器就要來到了，那……還是快下令逃命吧！蒙將軍……”
“什麽小鼎？什麽怨器？韓大人你在說什麽？”
“這……這小鼎是依照九鼎之一的‘怨器’製造，而那怨器……哎，這些也不是現在一時半會可以說清楚的！”
“但是，難道你這樣就要叫本將在這‘說不清’的理由下命令士兵撤退？而且是‘逃命’？我們大秦哪裏有逃命的將士？”
成虎緊皺著雙眉，聽著蒙武和韓非子的對話，此刻也沉聲說道：“將軍，末將也看此事不對！看他們此刻的樣子，定是被什麽可怕的東西嚇到如同無主孤魂一般。可是他們到底是遇上了什麽東西？剛才最後的絕境裏他們還在不屈地高唱自己的軍歌啊！可是現在卻是這番模樣。”
點點頭，蒙武也不得不承認：“是啊！趙**隊曆來能征善戰，稟性更是堅韌剛強。想那長平之戰一役他們趙軍損失幾十萬子弟，全國上下沒有團圓的家庭，家家戶戶哀泣無歡之際卻又再次被我大秦圍攻邯鄲，困城持久且我軍更是水攻於他，但最後卻是他們頑強地得到了慘勝。而看現在他們的樣子，難道真的有……”
“蒙將軍！來不及了……”蒙武還在猶豫之際，韓非子卻已經雙眼抖動地望著遠方山穀的出口，吞吐說道：“來……來不及了……我們來不及了！”接著，手裏的小鼎詭異地在一聲爆裂裏破碎。
而此刻，負責瞭望的一名兵卒也開始大聲警報道：“快看山穀那邊，是什麽？難道是人嗎？”
那是……兩個人走來的身影嗎？但是要真的是人，那麽他們應該是多麽高大的家夥啊！
……
太陽開始越來越消沉下去，終於在腥風的拉扯下躲藏。原本還稍稍明朗的天空開始被詭異的煙氣遮暗。
“奧嗷嗷……”一聲野獸般的嚎叫，曠野上的鳥禽和饑狼頓時哀嚎著四處奔逃。
“嘶嘶……”深深地大口大口呼吸著這裏的氣息，走出山穀口的風信子愜意而貪婪地享受著曠野上那濃重的血腥味道：“好啊，好啊，人的本性就是殺戮，殺戮才是從垃圾走向強者的唯一道路啊！隻有殺光所有弱者，他們的血才可以澆灌出強者的天堂！血的味道……真好！”
“咣”地一聲將怨器放到了地上，永恒也靠著一棵大樹上開始閉上眼睛吮吸這血腥的味道。
“你也喜歡這味道？嗬嗬嗬……那麽說明你也具備了成為強者的資格。”扭頭望著身後的永恒，風信子獰笑道：“希望荊軻和李小果都在這座城裏，那麽你和我的願望都可以很快實現，哇哈哈哈……”
“李小果！”
當聽到這個名字，永恒頓時睜開了雙眼，雙手更是不住地敲打著自己的胸口，開始“奧嗷嗷”地咆哮！本來平靜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急促，興奮已經將他的雙眼燒紅……
“他，怎麽那麽期待和小果一戰？”疑惑地望了永恒一眼，想到了小果的美，風信子搖著頭淫邪地笑了：“嗬嗬嗬，難道成了怪物還是這樣的齷齪嗎？‘山姆大叔’真是……”
想著，風信子上前對那永恒輕輕說道：“去吧，去給荊軻兄弟和你想要打敗的小果打個招呼，嗬嗬嗬，叫他們知道我們來了，快出來接我們，哇哈哈哈！”
重重地點點頭，永恒雙手也放在了地上，他那奇特的身體構造，立刻叫他開始了和狼一樣的奔跑。
到了曠野中央，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齜著牙，眼睛裏的凶光暴漲。
“嗷嗷！”一聲咆哮，隨之而來的是從永恒的身體裏無窮的力量開始爆發。像是颶風的中心一樣，他那不斷膨脹的身體將四周的一切瞬間急速地吹飛開去。
“那是什麽？天哪！”
“不……不要……”
看似虛幻，隨著永恒的咆哮，以他為中心，一股強絕的殺氣夾雜了淩厲的風暴向四周閃電般擴散開來。就是卷起的小草，此刻在這股力量的催動之下也已經和殺人而射出的強箭一般……
城外的將士們開始四處奔逃，城門口在慘叫中被擠滿；城牆之上的射手，不少急忙蹲下了身子避過了死亡的召喚，但是更多的已經被不知名的東西瞬間刺穿，如同被人拋出去的石子一般慘叫著向身後的城牆之下摔去……
“這是什麽？”
“蒙將軍，快下令叫所有人撤退啊……”
終於等到那淩厲的風勢過去，城牆之上居然隻剩下不到數百的剛才蹲下身子勉強活下來的人。而城裏到處散落著剛剛被摔死的將士們，城外也已經幾乎看不到活下來的兵卒，外麵的城牆上卻開滿了血紅的血花——那是剛才被拋到上麵砸死了的原先在城外的將士。
蒙武終於驚醒——這不是噩夢，而是比噩夢還要可怕的魔鬼。“快！所有將士立刻離開此城……”扶著城牆，跌跌撞撞地向下麵奔跑著，他開始大喊：“側後退，全部撤退！”
就要從台階下到地麵，他卻狠狠一頭撞到了誰的身上。
“快撤？你幾乎不配再做我大秦的將軍……”，那個蒙武撞上的人，被從上麵慌亂衝下來的蒙武狠狠一撞此刻卻依舊紋絲不動，而蒙武則已經被巨大的力量反彈倒地。
黑色的衣服輕輕地隨風擺動著衣袂，是鄭問天，他的突然出現自然已經將所有看到的人嚇到……
“你是……是誰……”一名近處的兵卒顫聲問著，突然的大喊著開始逃命：“他不是人，他是飛下來的……魔鬼啊……”
沒有理會，臉上的神情依舊冰冷，鄭問天向前一步望著地上的蒙武和蒙武身後的眾人，冷冷說道：“上城牆，準備戰鬥，大秦沒有逃兵也不允許有……而作為大秦的王者，我將給你們知道什麽才是戰士的戰鬥！”
在所有人那幾乎因為震驚而脹破的雙眼注視下，他的身體輕輕地飛升起來：“蒙武，好好上城牆看著，看看我——你們大秦的唯一真正的大王將怎麽樣戰鬥！”說完，已經閃電一般一躍在眾人眼前消失。
隻能說是稍稍回過神，蒙武顫抖著雙唇：“鄭問天……他是那個鄭問天！快，大家快回到城牆上去！”
同樣顫抖地手腳並用地爬上城牆，在他們的前麵，是那鄭問天已經麵對麵地和那怪物站到了一起。
臉色和嘴唇已經慘白，韓非子恐懼地說道：“不，不可能的，這個人打不過他們！打不過……那魔鬼身後還有更可怕的一個東西存在著……要打敗他們……隻有，隻有……我的了……”
“韓大人，你的是誰？”
“是……是荊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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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哦，你們居然已經出來了三兄弟了，嗬嗬。”鄭問天此刻正麵望著那永恒，輕蔑地笑著：“不過你們魔傑真的不算什麽，那山頂上還有你們一個兄弟，估計已經被我打殘了，哇哈哈哈！”手指著山穀一邊自己曾經站立過的山頂，他開始放聲大笑。
雙手環抱在胸前，風信子現在微微地皺著眉頭：“他是誰？為什麽也有著不錯的能量？”思考著歪著頭向身邊的山頂望去：“魔傑？是什麽東西？山頂上還有我們的兄弟？他說的是什麽跟什麽？”
但是，永恒可不會想這些，鋒利的獠牙暴露在嘴唇外，口水不停地望下滴著。“嗷……”沒有征兆和挑釁，直接的他選擇和出擊！
隨著這一聲咆哮，一隻鋒利的爪子已經朝鄭問天撕來。
“唔！好快！！！”是一驚，想不到敵人這樣就已經出手，更想不到的是敵人的強大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計。鄭問天本能地將自己的戰力催到了最高，急速向後飛射出去。
“什麽？”但是瞬間之後，他的雙眼已經不可思議地睜圓——那永恒的利爪已經越來越近，甚至幾乎距離他的胸口不到一劍的長短：“哇，他好快的速度！”
心裏大驚，但是陣腳還算沒有亂去。刹那裏問題單腳著地隻有用力一蹬，身體電光火石一般轉向朝天空筆直射去。
“哈哈哈，魔傑那麽龐大的身體哪裏會有我靈敏？不過我確實是小看這個魔傑了！”已經到了高空，這才稍稍舒了口氣準備下一步如何與魔傑戰鬥，但是一低頭，他臉上的所有表情開始僵硬：“不可能！魔傑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是永恒，此刻他怎麽會叫自己盯上的獵物逃掉？見問天轉向之後他隻一怔，早已經迅速轉向跟了上來。
“嘿嘿嘿嘿……不管你是誰，你都小看了永恒了！”不遠處風信子雙肩抖動得意地獰笑著……
望著身下急速逼近的永恒，鄭問天隻好再次強逼自己的戰力爆發，身上頓時爆發出了強烈的光芒。雙手握拳曲在腰間大喊道：“來吧！”
一個藏酷而嘲笑的眼神，是永恒，就在即將撞上上麵等待著自己的拳頭的瞬間，身影已經開始晃動。
“你去死吧，魔傑！”憤怒的全力一擊，重重地砸到了永恒的“身上”，之後那呼嘯的拳風和能量雷電一般砸到了地上，“轟”地一聲地麵已經巨石橫飛。
但是鄭問天，臉上沒有一點喜悅，有的隻是恐怖和不可思議：這一拳明明已經砸到了敵人身上，但是現在敵人呢？已經慢慢變淡消失！
“哈哈哈……那是我的影像而已，這速度驚人嗎？”
是永恒的聲音從上麵響起，鄭問天急忙抬頭卻隻看到了一隻比自己的頭顱還大的拳頭……
“啊……”慘叫著，他已經被永恒從上麵狠狠一拳擊中了麵部，身體箭鏃一般急速向地麵砸去。
“還沒有結束……”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永恒怎麽會叫這樣的遊戲這樣的結束？隻見他身後空氣瞬間一陣火紅，他巨大的身體已經雷電一般向下墜的鄭問天追去。
“哇哈哈哈，我來幫助你飛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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