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君晚上睡覺踢被子著涼感冒了。
這天早上，她捂著被子痛苦地呻吟。
季菲見狀，趕忙穿衣服帶她上醫院。
兩人打的來到中大第一附屬醫院。季菲給劉軍掛電話。
成君叫道：“小小的感冒，不用跑這麽遠到這來吧？收費又那麽高。”
“我呀，帶你來看最便宜的醫生。”
劉軍剛值完夜班，走出急診室，就見到成君病懨懨地由季菲扶著。
“感冒啦，我還第一次看你這麽溫柔，平時都張牙舞爪的。”劉軍把成君扶到推床上躺著。
“原來你就是季菲的男朋友啊。”成君咳嗽著喘著氣。
“嘿，我發誓，本人雖然花心，女朋友可沒有。季菲隻是和你開玩笑，我和她呀，是比哥哥和妹妹還要親的師兄和師妹的關係。”
“管你們是什麽關係，我這頭痛著呢，你得趕緊給我治治。”成君嚷嚷道。
“成君，他隻是在美女麵前不好意思，我和他的關係可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的。這家夥，準打著壞主意，到處招蜂引蝶呢。”
接上針頭成君早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季菲說：“劉軍，麻煩你了，我得趕回去給成君請假上班去了。”
“好，去吧。我保證你下班後來見到的她又是生龍活虎的了。”
季菲迅速墊起腳尖在劉軍臉上親了一下，笑著走了。
劉軍沉思地擦擦臉。
點滴掛了一瓶又換上了生理鹽水。給成君換了濕毛巾，確定她的燒已退，劉軍在椅子上坐下來。
成君痛苦地夢囈，劉軍站起來搖著她。
“坐噩夢啦？”
看著劉軍溫柔地擦著自己額上的汗，成君心裏暖暖地感動起來。
“換幾瓶針水了。”
“這是最後一瓶了。”劉軍拿起一旁的棉簽醮涼開水給成君潤嘴唇。
“哎呀，你昨晚還上夜班，連累你了。”
“一兩天沒睡不礙事的，這是常有的事。”
“謝謝你了。”
劉軍笑笑，“再睡一會吧。針水打完了我叫醒你。”
似有催眠術般，成君安心地睡著了。
針水打完，劉軍把成君扶他的宿舍休息。他打電話叫了瘦肉粥，邊吹涼邊喂成君。
“劉軍，別對女生要命的好，會讓人誤會的。”成君看著劉軍，難怪季菲如此高傲的女生也對他死心踏地。
“男人是不會欺負女生的。吃飽了，睡一會吧。我就在客廳沙發上睡，有什麽不舒服的，叫我哦。”劉軍拿毛巾輕輕地擦拭著成君的嘴巴。掩上門他解決掉自己的午餐，躺上沙發沉沉地睡去。
燈火闌珊的時候，季菲買了晚餐過來了。
“這麽快呀。”劉軍給她開門。
“怕你們餓著嘛，收到你信息就馬上過來了。”季菲跳進門換上拖鞋。
“成君，好點了沒。”
“好多了。你看，像沒事人一樣。”成君擁抱著熱情的季菲。
吃過飯，劉軍叫了的士把她們送回酒店宿舍，再自己打的回去上夜班。成君輕聲說道：“他很體貼。”
“恩，他是我喜歡的劉軍嘛。”
劉媽收拾著行李。她決定離開易家，雖然她很舍不得離開這裏。
她這輩子對得起很多人，唯一虧欠的是她的女兒。如果離開是唯一可以為劉珍做的，那她的離開也算是對她最後的補償了。她這把年紀了，也該回老家養老了。她走了，易家總會找到人來接手的。
水蓮端著甜湯敲劉媽的門。
“水蓮，怎麽麻煩你端過來了。”
“你說身體不舒服，我想大概是天氣熱了，所以煮了下火的甜湯，你快趁熱喝了吧。”水蓮把碗遞給劉媽。
“水蓮，你人真好，為人太善良了。”劉媽感動地說。想到自己女兒曾經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劉媽眼框都發熱了。
“快喝吧。喝完了早點休息。”
“水蓮，要是劉媽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老爺，還有少爺。少爺話雖不多，不過他是個熱心的人。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劉媽，怎麽說得好象你要離開似的。”
“像劉媽這把年紀的人，也該是退休的時候了。”
“劉媽——”
“這是我做的筆記本。剛開始，我也像你那樣，對廚藝也不算精通，後來慢慢學的。你拿著這個，好好學。每個人的口味我都寫在這上麵了。”
“劉媽，你不會真要走吧？”水蓮驚訝地問。
“不瞞你說，我正打算跟老爺請辭了。我這跟你打招呼，到時就不跟你辭別了。”劉媽抹著眼淚。
“劉媽，你看你，不是舍不得走麽，你就留下嘛。”水蓮見劉媽哭泣，也淚眼汪汪。
劉媽堅決地拒絕易家所有人的挽留，回老家去了。
易南中歎氣連連，幾天不下樓吃飯。
水蓮煮了粥端到他的房間。
“爺爺，喝粥吧。”
出乎意料的是，易南中居然一口答應。
他感歎地道：“水蓮，爺爺一大把年紀了，對生離死別仍看不透。這些天讓你們跟著擔心了。爺爺也想通了，既然是劉媽想離開了，那就該讓她走。心意難違呀。”
“爺爺，你能想通就好，劉媽的老家也不遠，咱們還可以去看她嘛。”
易南中點點頭，說道：“走吧，咱們下樓去吃。我也該走出這房間了。”
在公司食堂吃著午飯，財經新聞報道著紐約股市的近況。由於次級債的影響，股票跌勢仍無法根本好轉。
易官揚去紐約也好些天了，水蓮看著手機猶豫著。這些天以來，他一個電話也沒有，不知在那邊是否順利。
“一個人發什麽呆呀。”黃群和蘇林端著餐盤坐下來。
“怎麽這麽晚。”水蓮放下手機。
“想打電話就打吧。”黃群說。
“算了，要是他有什麽事的話會打來的。”
水蓮無精打采地吃著飯。
蘇林算計地看著她，拿過她的手機。
“我看看你手機，哎喲，手機這麽先進也不拍張照片當背景。笑一個。”蘇林把鏡頭對著水蓮。
“這個能照相嗎？”
“笑一個，快點。”
蘇林把相片保存，找到易官揚的號碼，發了彩信過去，還加了批注：漂亮吧！要想我哦！
“你們兩個，下班了在門口集合，我約了成君。”黃群和水蓮點頭答應。
綠茵閣咖啡廳，幾個女生聚在一起泡水果茶。一會劉軍也來了。
劉軍眼神專注地看著水蓮，他有多久沒見到她了啊！
六個人熱烈地談論著暑期工的種種趣事，季菲一整晚都粘著劉軍，甩也甩不開。劉軍懊惱得額上條條皺紋。
終於有了個絕好的機會。師弟程豐給他打電話，剛好他手機沒電了，又剛好他看見水蓮悄悄地查看信息。他主動問水蓮借手機給他用。他很快地發了一條空白信息到他的手機上，然後才打電話給師弟。幸好大家忙著聊天，誰也沒發現他動了手腳。
每次來咖啡廳她們都喜歡叫上一壺水果茶慢慢品嚐。水蓮吸著飄香的水果茶，陶醉著，回家上網搜索自己動手來泡泡吧。
六人各自分手，成君和季菲一個方向，劉軍和她們三人同路，坐上了502公交車。
她們在烈士陵園站下了車。三個姑娘仍興奮地說著笑話。明天是周末，還有一周就要開學了。這樣的夜晚實在難得。三人在士多買了冰淇淋回公寓又談了會兒話。水蓮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她打開電腦，開始繼續她那篇未寫完的短篇小說。
咖啡香讓她越來越有精神，她打開財經網頁，不知藍天在美國的產業受到的影響有多嚴重。
紐約時報頭條大篇幅報道了藍天集團采取非常手段賣出房地產板塊股票。藍天集團這一措舉引來了多方評論，其中，以批評的占大多數。甚至有記者文風犀利地指責易官揚激進冷酷的拋售手段。
水蓮仔細地看著這些報道，除了這些財經新聞，並沒有其它關於易官揚的消息。
她關掉電腦，端著咖啡杯看著天空漸露魚肚白。
劉珍拉著行李箱站在易家別墅門外。她冷笑著。
為了今天這個會麵，她今天穿了粉色絲質及膝套裙，頭發也拉直了，隻化了淡妝。她有自信她這身打扮仍然能贏得官彩玲的歡心。她想，官彩玲從前喜歡她的心態是個有利的武器。
這個時候，爺爺應該正在吃早餐吧。最好易正天夫妻也在。劉珍撇著嘴冷笑。
小翠把她領進客廳，果然，易南中正在吃早餐，易正天夫妻也在。
看到來人是劉珍，易正天夫妻吃驚地站了起來。
劉珍甜美地喊了他們的稱呼，熱情地擁抱了他們每一個人。天使的臉孔讓人看不出她內心的算計。
最激動的要數官彩玲。二十多年來，她一直把劉珍像女兒般疼著。
“你在美國過得好不好？這些年，你也不來個信。”官彩玲埋怨道，臉上的表情卻堆滿了笑容。
“本來我結婚的時候要請你們的，可是因為官揚的關係，你知道，那時我傷了他的心。所以——後來，我的婚姻過得並不幸福，我就更不敢和你們聯係了。你們不知道，理查他是個偽君子，我再也受不了他，所以我和他離婚了。”劉珍越說越難過，竟落下幾滴豆大的眼淚。
官彩玲說了好些安慰的話，劉珍才破涕為笑。
劉珍看著四周，似在尋找什麽。
易南中開聲說道：“你媽前幾天突然決定回老家了，要是我們知道你會回來說什麽也不讓她走了。”
劉珍又難過了好一會兒，說了些沒臉見母親之類的說話。
易南中歎著氣道：“你先住下來吧，你媽剛走，我們也都難過著呢。過幾天，咱們去看看她，一起勸說她回來吧。”
劉珍聽如此說，心裏樂開了花，她沒想到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她簡直可以看到她所幻想的一切了。易官揚，是怎麽也逃不出她布下的情網的。易官揚，快來吧！劉珍那錯亂的幻覺又冒泡泡了。
終於又回到這個房間了。劉珍跳上床低呼。在美國那些寂寞的日子，她天天都渴望著再回來這裏。這裏一切都沒變，甚至連她喜歡的那麵窗簾也沒換。劉珍仔細地檢視著房間的一切。
小翠整理完行李出來，奇怪地看著她的舉動。
劉珍沉下臉來，冷聲說道：“新來的吧，知道我是誰嗎？”
小翠看著劉珍那銳利的眼神，忙低下頭去。
劉珍以食指挑起小翠的下巴，冷冷地說：“我，是這裏的女主人。以後要聽話，知道嗎？”劉珍捏住小翠的下巴，又用力甩掉。
小翠驚慌地鞠躬，讓劉珍十分滿意。
“張sIR，查到我要的資料了嗎？”劉珍在窗邊講著電話。
“好，我等下連接網絡接收。”
“放心吧，你要的好處我不會少給你的。”劉珍切斷電話，急忙打開筆記本，打開郵箱，她要的資料已經到手了！
資料不多，很快她就看完了。她的臉色很難看。這是什麽資料呀，她花了大筆錢，得到的是一張類似於求職簡曆的資料？是張sIR太無能，還是這女人太簡單了。這份資料，一點重要的信息也沒有。劉珍憤怒地合上筆記本，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直到小翠來喊她易南中找她。
易南中坐在一樓他專用的書房的躺椅上沉思著。
“爺爺，你找我啊。”劉珍徑自拉過椅子坐下來。
“劉珍，跟爺爺談談你在美國的生活吧。”
劉珍沒想到易南中會對自己在美國的生活感興趣。不過這不要緊，編些感人賺人眼淚的經曆很容易就騙得過這老頭的。
易南中聽著劉珍娓娓動人的描述，大惑不解。她的描述和他當年找人查探的消息完全不符合。易南中不動聲色地聽著。
易南中安慰了劉珍幾句，讓她放心地住下來。他心中有另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