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對你爸媽還有印象嗎?”薑雲升一邊劃船,一邊扭頭問她。
薑梨索性放鬆下來,順勢坐下,跟他閑聊起來,“沒有,我隻知道爸爸把我帶回薑家,告訴我,你是我哥哥,你們是我的家人。”
她聲音低緩,娓娓道來。
她並不是打感情牌,五歲前的記憶她知道的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天,爸爸帶她回家。
“我爸也養你了這麽多年,是時候回報一下我們薑家了。”薑雲升側目看了一眼薑梨,勾唇一笑。
他眉眼間多了幾分複雜,讓她看不透。
“你手裏應該有照片吧。”薑梨擠出了一抹笑,扭頭看向他。
“有。”他自信的點了點頭。
薑雲升好像是想向她證明一般,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張褶皺的照片。
小女孩紮著雙馬尾,和旁邊抱她的女人有幾分相像。
隱約在照片下麵看到了一個林字。
薑梨剛想湊近仔細看幾眼,他快速的收了回去。
“好奇心害死貓,你知道的太多不好。”他冷笑一聲,眸光裏多了幾分譏諷和嘲笑。
儼然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薑梨無所謂的笑了笑,雙手背後,站在他的身旁,看著海麵波濤翻湧。
“三爺來了。”她篤定的說著。
瞬間,她在薑雲升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慌。
薑雲升四周望了幾眼,眸光迸射惡毒之意,“少嚇唬我。他來了又能怎麽樣?我也不怕。”
哦,不怕。
那就證明薑雲升帶她去見的人跟傅家有所抗衡。
要不然他不會這麽無所謂。
“不要想著找回你的家人了,你連信物都丟了,拿什麽證明你的身份。”他惋惜的說著。
薑梨搖頭,“我隻想見見我的奶奶。”
她不知道照片上的女人是誰,她的記憶裏隻剩下了年邁的老人,奶奶總是笑著摸她腦袋,讓她快快長大。
風浪越來越大,薑雲升故意聲音頓了一下,“她很好,但……你馬上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我就在不遠處的小島上,看到了一排整齊站隊保鏢。
“薑……”他話還沒有說完,薑梨猛地朝他撲了過去,想要搶奪船槳。
薑雲升手死死的拽著,奈何突如其來的衝力,他整個人衝了下去,順手拉著薑梨的胳膊,兩人齊刷刷的翻進了海裏。
等到李州趕到的時候,海麵上隻剩下了一艘孤零零的小船在緩慢的移動。
“下海撈人。”傅沉晏冷聲說道。
海裏卻有兩路人馬,薑雲升那邊也發現了異樣,都開始在海裏撈人。
李州的動作更快一些,警察協助幫忙,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薑梨被衝到了樹邊,昏迷不醒,私人醫生檢查後發現沒有生命危險。
隻是薑雲升就有些慘了,肚子裏都是水,警方開啟緊急救援。
傅沉晏把現場交給了李州,他抱著薑梨先行離開。
即便是天氣不冷,在海裏泡過,渾身濕漉漉的,傅沉晏隻能用毛巾包裹著她,加速讓司機往回走。
等薑梨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老宅了。
“救命……”她猛地從**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還清楚的記得瀕臨死亡的感受,那種後怕的感覺。
“我在。”傅沉晏連忙拉著薑梨的手,輕輕拍了幾下,聲音說不出的溫柔,“已經沒事了,回家了。”
薑梨看著熟悉的環境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薑雲升呢,他怎麽樣了?”
“死了,三小時前搶救無效。”傅沉晏麵無表情的開口。
薑梨臉瞬間變得慘白,他們兩個人一起掉下去的,為什麽他會死!
“他害你好幾次,為什麽還心疼他。”他輕聲問道。
薑梨搖頭,“我討厭他,但沒有想過讓他死掉。”
從小到大,薑雲升都欺負她,在她十六歲的時候,他試圖想要把她賣掉進村裏給別人當媳婦,最後爸爸及時出現,把她救了下來。
爸爸狠狠打了他,他死性不改,醉酒差點猥褻了她,她打破了薑雲升的腦袋。
薑雲升的媽媽,她名義上的繼母大罵她心狠手辣。
雖然爸爸和繼母早已離婚,但是繼母天天上門來鬧,家裏雞犬不寧。
繼母讓她付十萬塊錢,從此和薑家斷絕關係,薑父之所以讓她離開家裏,也是擔心薑梨的安慰。
所以爸爸狠心的同意。
大學的四年時光,她再也沒有回過薑家。
爸爸時不時還會給她打錢,偷偷到學校來看她,這一切她都知道。
薑雲升是爸爸唯一的兒子,小時候他並沒有像現在這麽討厭,會趕走欺負她的人,過生日給她買禮物,打雷天給她講故事……
賭博毀掉了他,也毀掉了這個家。
“這個應該是你想要的。”傅沉晏把桌子上的照片遞給了薑梨。
照片被水浸泡過,顯得更加皺皺巴巴,看依舊可以看清楚上麵的人。
“這個人是誰?”薑梨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女人。
她看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來這個人是誰,她可以確定的是,旁邊的這個女孩子是她。
因為脖子上的痣一模一樣。
可是她並不認識這個女人。
“林家小女兒,林瑾月,她十五年前已經去世了。”傅沉晏半眯著眼睛,也盯著照片看了看,“如果你是照片上了的小女孩,那你就是林家唯一繼承人林梔寧。”
她是林梔寧?
薑梨猛地睜大了眼睛,“可是她不是上個月還在國外露麵參加活動。”
傅沉晏捏著手裏的照片看了好幾遍,單手撐著下巴,試探性的看著她。
“你懷疑我撒謊嗎?”薑梨大眼睛睜的酸溜溜的,說不出的委屈。
“兩個同樣的人,有點意思。”傅沉晏垂眸並沒有正麵回答問題,但話卻意味深長。
不是她是假的,就是現在的林梔寧是假的,總歸不會出現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薑梨想要像傅沉晏證明她沒有撒謊,快速的在微博裏找到了一張有關林梔寧的照片,她們兩個人有幾分相似,但仔細看並不一樣。
脖子上的痣的位置卻是一模一樣。
她失望的歎氣,“我證明不了,但是我確定這個女孩子是我。”
爸爸筆記本裏的照片和福利院的照片,她都看過,那些照片都不是她。
隻有這張,她可以肯定以及確定。
“林家的女兒從未走丟過,一直在國外。”傅沉晏又說了一句沉重的話語。
薑梨無力辯解,如果薑雲升還活著,或者筆記本上的丟失頁的內容,說不定都能多一些線索。
現在光靠她一張嘴,應該是說了沒用。
她也不記得曾經遺失的那一段記憶到底是什麽?
“別的事情查完薑雲升再說。”傅沉晏把被子給她拉好,“一會兒醫生過來給你檢查。”
聽到關門聲,薑梨又一次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伸手輕輕的摸了兩下。
這會是她的媽媽嗎?
她從來沒有見過,隻記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