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提前給奶奶打過電話,試探口風,得知傅沉晏不再老宅,那這個時候就應該在家。

她輸入密碼開門,一氣嗬成。

客廳裏一片黑暗,薑梨腳下的動作要多輕有多輕,她想要給傅沉晏一個驚喜。

先去了一趟書房,發現並沒有人,薑梨隻能悄眯眯的推開臥室的門。

她拉開一個小縫,往裏麵探著腦袋,臥室裏隻有一盞昏黃的燈,傅沉晏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

“睡著了?”薑梨咬唇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光腳一步一步的靠近沙發,想都沒想的撲到沙發上。

傅沉晏一下子被驚醒,猛地睜開眼,看到是薑梨,伸手下意識的摟著她的腰,背上的傷扯到,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薑梨連忙退出他的懷裏,驚慌的看著他,扒拉著他的衣服,“時初說你受傷了,我是不是剛撞你傷口了?”

傅沉晏拉開她的手,心裏把時初罵了好幾遍。

真是多嘴!時初就是個大喇叭。

但凡是有個什麽小秘密,隻要讓他知道了,就等於讓全世界都知道了。

“沒事,又不嚴重。”傅沉晏把衣服拉了兩下,薑梨並沒有鬆手,眼看拗不過她,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藥,“幫我上藥。”

薑梨把桌子上的一堆藥都抱了過來,看著傅沉晏脫掉了襯衣,白色的襯衣上有些許血跡,當他轉過身來,看著他背後鞭子的痕跡,一條一條的疤痕。

可能是她因為她剛剛用力過猛,導致他後背的傷口裂開。

不少地方還在滲血,薑梨拿著棉棒去消毒,手都是在顫。

“會不會很疼。”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不疼。”

即便是他不說疼,可她長這麽大又不是沒有受過傷,疼不疼還是清楚的。

“你爸下手真狠。”薑梨歎氣,輕輕把藥膏塗抹在他的身上。

傅老爺子她隻是見過幾次,接觸的並不多,聽時初的口氣以為是小傷,完全沒有想到打的這麽狠。

“你自己怎麽擦藥?李州幫你擦的嗎?”她隨口問道。

傅沉晏不緊不慢的穿上衣服,“沒有,沒擦。”

說的倒是比她問的還隨意,傷口這麽深,不擦藥別說留疤了,可能都會感染。

“明天我給李助理說。”薑梨瞥了他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起身把藥品放回原處,順便去衛生間洗手。

“嗡嗡嗡——”

傅沉晏低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手機,電話響了幾聲就掛斷了,隨後一條陌生的短信傳了過來。

【薑梨你人呢,不在酒店?】

這個號碼沒有備注,但是他卻有幾分眼熟。

傅沉晏半眯著眼眸,看了許久,直到薑梨從衛生間出來,他的目光才移開。

“衛政衡也去拍戲了?你們倆不得演一對苦命鴛鴦。”傅沉晏陰陽怪氣的說著。

薑梨擦了擦手,愣了幾秒,三爺怎麽知道衛政衡去了劇組。

沙發上手機還在不停的亮,她大步走了過去,看著屏幕上一條接一條的短信。

她就找到了原因,衛政衡這個人有病吧。

“他是這部劇的投資人。”薑梨大眼睛左右轉了兩圈,才慢吞吞的說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傅沉晏聽完她的話,明顯臉又黑了下去。

“趁時間還早,退出劇組,違約金東娛會出!”

薑梨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想都沒想的拒絕,“這不可能!我不會退出的!”

她不會因為衛政衡就放棄她精心挑選的劇本,他是投資人又如何,她是去拍戲的,又不是做什麽?

沒有必要因為一個討厭的人就放棄這麽好的劇本,況且裏麵很多的老戲骨本身就討厭流量明星來出演,她要是現在退出,柳老師怕是會嘲笑她一輩子。

“傅家少奶奶需要的是安分守己,而不是拋頭露麵的丟人現眼!”傅沉晏不爽的冷哼一聲。

薑梨站在原地,表情認真,不卑不亢的說道:“衛政衡故意針對我,並不是非我不可,不過是想要駁你傅三爺的麵子!”

她不相信這麽簡單的事情,傅沉晏不明白,她一直不說,不代表她什麽都不知道。

傅沉晏是娛樂公司的,衛政衡是投資方,兩個人都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難免會有不少磕碰,衛政衡的心眼又小,不能正麵和三爺剛,隻能拿她這個小可憐撒氣。

今天知道他受傷的事情,心裏萬分著急,此刻心裏卻哇涼哇涼的,說不出的堵。

薑梨拿起手機就往外麵走,甚至連看傅沉晏一眼都不看。

她害怕看到傅沉晏絕情的眼神,心太亂了,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薑梨快速的衝到了樓下,看著寂靜的道路,她這才傻了眼,已經淩晨了,她不想回劇組,又不知道去哪裏。

她不是頭一次跟三爺吵架,可是這次不同,她親手撕開了遮羞布,誰也沒有低頭的打算,大不了就是離婚!

她不會放棄工作,也不會放棄尋找奶奶……

她走的很慢,雙手抱著胳膊,沿著馬路一直走下去。

手機嗡嗡直響,還是衛政衡打來的。

薑梨想都不想的果斷拉黑!

身後的鳴笛聲,一聲接著一聲,有些煩。

車子好像是緊跟著她一般,龜速行駛,她扭頭剛想跟對方對峙。

卻看到車內的人,薑梨愣在原地,車子也停了下來。

“你幹嘛跟著我。”她不爽的說著,“我可會讓你傅家丟人,還不離我遠點。”

誰不會自嘲,一天天瞧不起人,她掙得每一分錢都是幹幹淨淨的,當然,除了認識傅沉晏這個人以外。

“不找奶奶了?不想回林家了?”傅沉晏把車子停在她的麵前,挑眉輕笑。

薑梨隨即瞬間變了臉,大步就朝前麵走。

這是**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