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6000+
她掙脫著,嘴裏還是倔強地說:“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怎麽沒死——”
“這話怎麽聽著不像詛咒,倒像是撒嬌的樣子,嗯——”夜梓謙冷哼的笑,嗓子終於受不住,輕輕的咳嗽出來。
她才不會呆在他的胸膛前,將心底的情緒壓下去,掙脫了他的懷抱:“夜書記,別誤會,其實我倒希望,你死了——”
她說完,轉身走向船內,崖底的風那麽狅虐,她堅強的走著每一步,不回頭。
他在背後,壓抑的咳嗽聲終於從他薄削的唇溢出,再堅強的人,也需要控製,控製泛濫的心傷丫。
他等了片刻,才追著她的腳步走進船內,濕噠噠的衣服,帶著瘦削的清離。
走進船內的總統套房,他直接走進浴室,脫掉濕噠噠的衣服,洗個熱水澡,出來時,她恬淡的坐在床上,很安靜的樣子媲。
“還在生氣嗎?”
夜梓謙健碩的手臂舉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濃厚的鼻音增加了他的慵懶無邊。
蔣昕晗坐在那,心情平複了不少,不過,不想說話,尤其是和他。
他手握拳狀,擋在唇邊,又是一陣咳嗽。
好一會兒,那陣咳嗽聲才停止,擾得蔣昕晗心神不寧的。
“喲,夜書記,身體挺差啊,不過就是被海水泡了一下,真是虛有其表——”
蔣昕晗的視線略帶打量,上上下下的打量,明顯的嘲諷語氣,帶著質疑的感覺。
他笑了下,坐在她的身邊:“信不信,我現在的力氣也可以一直讓你舒服,直到滿意為止。”
蔣昕晗唇角的笑意逐漸斂盡,恢複冷淡:“什麽時候回去?”
夜梓謙揉揉她的發頂,歎息的道:“跟我在外麵呆著不好嗎?”
“不好——”夜梓謙對於她的冷淡,挑了挑好看的眉峰,僅僅是一瞬,便又舒展開了:“我給自己放了兩天的假,你跟著我在海上呆兩天,當補償你度蜜月!”
蔣昕晗的態度依然強硬,甚至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不必,我不想。”
夜梓謙依舊淡聲溫玉,寵溺的對她一笑,像是轉了性格:“別像個刺蝟一樣,累了躺一會,一會吃個晚飯。”
蔣昕晗再次強調了自己的語言,看著他:“我不想和你呆在一起,夠明白了嗎?”
夜梓謙不再多說,匆匆的囑咐了句:“歇一歇吧!我出去一下,一會回來我們一起吃晚餐。”
說完話,穿上襯衫,一一扣好扣子,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他走了,她的身體也蔫了,直繃僵硬的背像是鬥敗了的公雞,落寞憂傷盡顯。
驚嚇過後的空虛和冷,讓她緊繃的情緒也變得空虛,她癱軟在床上,混沌的腦子亂哄哄的,閉上眼,漸入夢鄉。
過了許久,他從外麵回來,看見她蜷縮在床上,他坐在她身邊,叫了她好久,她才幽幽轉醒。
他手指探到她的額頭:“怎麽,難受了?”
她甩開他的手,冷淡道:“沒有。”
夜梓謙看著她,目光幽幽:“起來吧!我準備了些東西。”
“我不想起來。”她說了句,又朝床裏躺去。
“還難受嗎?”夜梓謙又耐心的問了句。
蔣昕晗閉眼,一句話也不想說,頭好像更疼了。
夜梓謙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手機,說了句:“把東西都拿臥室來吧!”
蔣昕晗背對著他,雖然假寐,卻聽得真切,他說的是什麽東西呢?
隔了一會,房門吱呀的開啟,幾個腳步傳來,然後又退了出去,恢複了平靜。
屋裏很靜,靜的連呼吸都顯得很嘈雜!
床的另一邊塌陷,他的氣息逐漸接近,蔣昕晗背脊緊繃,僵硬的不知做出什麽樣的反應,索性裝作更加的無所謂。
他背倚向床頭,靠著,伸出長長的雙臂,輕鬆抱起她,讓她直接躺在他的身上,她扭動,卻不敵他的力氣,睜開眼,看向一旁,映入眼簾,是她此生都沒有想過的。
一個玻璃支架上,各色蠟燭擺成一個心的形狀,燭影幢幢,帶著迷離的美感。心形蠟燭的中間,擺著鮮紅色的玫瑰,大片大片,妖嬈如血,豔麗無比。
這是幹什麽?
她迷惑的看著那片模糊的燭影和鮮紅的玫瑰,鼻尖酸澀的像是狂奔的海,沒有一刻停止的意思。
她感動了嗎?
是感動了,可是,她不能表現,為什麽?
因為她的傷痕還在,因為她的難過還在,因為她的誓言還在。
“夜書記,做這麽幼稚的事情,是想告訴我什麽?”
夜梓謙這一整天的舉動,就像心裏有輛與她背道而馳的車,帶著逆向的感覺。
他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東西,開口:“今天是你的生日!”
一句話,解釋了他所有的反常,所有的深情,和所有的不自在。
“你怎麽會知道?”她撐起身體問他。
他眉形調高,理所當然的語氣:“我是你老公,我為什麽不知道?”
蔣昕晗冷哧,不屑至極:“老公的這個詞語,當真是新鮮,那麽在你對我父母做那樣舉動的時候,你有想過,你是我老公嗎?”
夜梓謙喟歎,又有幾聲咳嗽從唇邊溢出,帶著深深的疲憊:“昕晗,餘生之年,我會慢慢補償你!”
他從來沒有這麽卑微過,好像突然承認了對她父母的傷害,並不是偶然,而是刻意。
蔣昕晗衝動的坐起,仿佛根本對他的舉動,無動於衷:“你終於承認了!”
“不是承認,而是心疼——”
蔣昕晗冷眼相視,冷冷的笑,卻無半分喜感:“夜梓謙,你什麽時候學會演這種深情的戲碼的,騙別人可以,騙我,絕對不可能,我也絕對不會相信!”
夜梓謙看著她,問道:“你在執拗什麽?”
她偏過頭,不想接受他的眼神,那是種她看不懂,猜不透的眸光,她怕,她看錯了,那裏麵的深情。
這時,夜梓謙的手機響了,他接起:“我是夜梓謙!”
“謙謙,你在哪?”安琪兒明媚的聲音傳來。
夜梓謙英氣的劍眉毫無預兆的挑高,聲音不帶一絲起伏:“有什麽事情?”
安琪兒明媚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傷,落寞的讓人一聽,就會心疼:“謙謙,你好久沒有來看我了?為什麽?”
夜梓謙言簡意賅的說道:“我以為,你知道——”
安琪兒天真的道:“謙謙,你可以離婚啊!無論多久,我都等!”
夜梓謙低沉的聲音隱隱透著不耐煩,那是種忍耐的語氣:“我以為,我跟你說的很明白了!”
安琪兒豈會不明白,可是那種不甘心的情緒每天都會充斥在她的心髒裏,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爭取,因為,從小到大,她沒有輸給過任何人。
她幽幽地道:“我不明白啊!謙謙,政界大選和公司股東會議,你需要我爸爸的支持,他會幫你,可是,他知道你結了婚,讓我不要再靠近你,我好怕,怕我再也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夜梓謙像是沒有聽到她那麽深情的獨白,隻道:“別這樣,聽安伯父的話吧!”
安琪兒大聲詫異的叫了句:“謙謙——”
他不是這樣的,以前為了讓她開心,為了讓她父親滿意,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滿足,甚至滿足她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
安琪兒像是突然清醒了,問道:“是你變了,還是你一直是靠著我的關係,來取得我爸爸的信任,然後一步一步的爬上來。”
安琪兒沒有繼續說下去,也許是開不了口,也許是無言以對了。
夜梓謙揉揉眉心,突然感到沉重的累:“別多想了,過幾天我會去府上拜訪的!”
終於掛斷了電話,床上的女人卻不見了。
他警醒的下床,走到船艙外,這是一個大型油輪,很大,找一個人,很難。
好在船上的人,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不然,他肯定會不知所措。
“看到少奶奶了嗎?”夜梓謙攔下一個人問道。
那人搖搖頭:“沒有看到——”
夜梓謙疑惑的蹙眉,這不可能:“集合人,找!”
簡單的一個命令,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是,夜少!”那人接收命令,轉身沒入了夜色中。
夜梓謙轉過一個地方,又一個地方,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的昕晗,到底哪去了?
“夜少,沒有找到——”
“夜少,這麵也沒有。”
“夜少,這麵也沒有..........”
“再去找——”夜梓謙又沉聲的下了道命令。
“是......”眾人齊聲的應了,又分散的尋找著她。
夜梓謙握緊油輪上的欄杆,望著黑沉沉的海麵,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過了片刻,搜尋的人回來,答案還是沒有。
夜梓謙手越握越緊,棕色的眸子血紅暈染:“動用一切力量,給我找——”
命令過後,他又打了通電話給林然:“林然,我這麵出了些意外,幫我聯係一下,我需要動用黑幫勢力!”
“是,夜少。”
深沉的還不透底,像是沉淪的洪水猛獸,他一刻都不敢想,她會出意外的可能——
油輪連夜靠岸,他風塵仆仆趕到夜氏集團,林然已經等了許久。
“夜少,我聯係了一下風幫會,他們說會盡量協助您,幫您找到!”
夜梓謙點點頭:“查查最近西城的局麵,有沒有湧起來,卻隱藏的極深的勢力!”
“是,夜少!”
夜黑如鏡,帶著一切泛光的森森冷意。
蔣昕晗被帶到一處地方,她躲到角落裏,昏暗暗的光線和恐怖的屋子,她曾經的有過的那股恐懼,又冒了出來。
男子很偉岸,又很熟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鼻梁上的銀色麵具,帶著陣陣的光。
蔣昕晗看著許久不出現在她生活中的那個男人,她幾乎都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在折磨她:“你是那個神秘男人?”
男人聽後,有片刻的沉默:“神秘男人,嗯,這麽叫我,很對——”
他的聲音比以往更加的溫潤,更加的帶著柔光,像是一個人,又不像一個人。
“你是誰?”蔣昕晗驚醒的問。
男人的聲音一如剛才,可是卻帶著疼痛的傷痕:“我是一個跟你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
蔣昕晗在她的腦子裏過濾了無數遍,想了無數遍,才確定:“楚庚,楚庚,是你嗎?”
見到他,隻有激動,好像除了激動,就是那種知道親人還活著的感動,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好像所剩無幾了。
可是,她並沒有自知,隻是看著眼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激動的溢於言表。
男人沉吟,冷冷如光:“真難得,你還記得我?”
蔣昕晗終於確定了他,狂奔到他的身邊,根本就忘了她的處境:“真的是你?你怎麽樣?過的好嗎?你去哪了?”
“你說,我過的好嗎?”他冷冷的反問。
他變得很陌生,好像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溫暖如春,豔陽如夢的男人了,而是一個森酷冷情的男人。
蔣昕晗激動淚水在眼睛裏打轉,看見他,她好激動:“不好,我找了你好久,你究竟去了哪裏?”
“別激動!”楚庚冷冷的拉下臂膀上的那雙手:“激動的事情還在後麵,你和夜梓謙以後都會慢慢體會的。”
蔣昕晗看見他眸光像是毒蛇一般,想解釋:“楚庚,那件事——”
楚庚突然反感的阻止她;“噓!別解釋,我好像聽不了你的解釋,怎麽辦呢?”
他的話,無疑不是在告訴她,他根本不會聽她的解釋。
蔣昕晗搖搖頭,驚訝於他的改變,也驚訝於他的無所謂。“楚庚,你要相信,當初我真的是想去救你,才會..........”
楚庚突然喚了句她的名字:“昕晗。”臉上的麵具,帶著疏離的淡漠:“多餘的解釋,隻會增加你的罪惡感,而不會是我的罪惡感,這樣說,你應該懂吧!”
楚庚的話深沉無底,像是記憶中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了一樣。
“楚庚,你突然出現,是為了來見我,還是為了.........”來害我。
她的話沒有說到最後一個字,因為他能懂。
楚庚的臉色在黑夜之中半隱半露,暗沉幽深:“為了什麽,你應該比我清楚,當初我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對我來說,都是一個笑話,所以回來,就是來看看你們的笑話!”
蔣昕晗聽過他的話,隻撿到一個重要的信息:“你要報複我——”
楚庚伸出手指,晃了晃:“不是報複,是問候,老朋友見麵,不應該是問候,怎麽會是報複呢!”
蔣昕晗在黑暗的屋裏,越發的冷:“你變的好可怕!”
楚庚微微低首,嗬嗬的笑,在寂靜的屋裏,陰森可怖:“因為我曾經經曆過誰也想不到的傷痛——”然後埋葬了一份愛,在心裏。
“想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會進監獄嗎?”
“想知道我當初是怎麽逃出來的嗎?”
“想知道我為了活命,是怎麽挺過來的嗎?”
“想知道我為了今天,等了多久了嗎?”
話畢,蔣昕晗搖搖頭,她不想聽,一句也不想。
楚庚露出意料之中的眸光,深不可測:“剛才不是還主動的問我嗎?現在又不想知道了,你可真是個善變的女人,怪我一直沒有看清你!”
蔣昕晗聽後,心痛的感覺,像是白雪上的黑暗,不能呼吸的痛:“你把我帶出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嗎?”
楚庚搖搖頭,繞著步,環著她,仔仔細細的打量她,她好像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她應該不好過吧!
他才道:“怎麽會呢?當然還有別的!如果那麽簡單,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蔣昕晗大略明白了,也看透了,想著,如果她是楚庚,會這樣做嗎?
可是,她畢竟不是楚庚。
“楚庚,四年的感情,不值得你對我信任二字嗎?”
楚庚走到一邊,站定,背對著她,背影越發孤廖:“信任二字,我是用命來信的,你回報我的,是家破人亡!”
蔣昕晗試圖告訴楚庚,她的感受:“夜梓謙他——”也許,並不是這樣的人。
楚庚聽到她的嘴裏吐出那個男人的名字,整個人變得暴曆狠辣,聲音又陰沉了幾分:“別跟我提他。”
他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帶著陰冷的風:“好了,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
蔣昕晗看著他走遠的背影,焦急的問道:“你什麽時候放我出去,我還得去照顧我的父母!”
楚庚站立在門口,廊上的光線偷偷的射進來,昏黃冷感:“等著吧!會很快的——”
他起步又要走,她又叫了聲:“楚庚!”
楚庚果真停住了腳步,等待她的話。
“楚庚,對不起——”
一切的一切,好像隻有這三個字能夠體現出來,因為了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言語,去形容,去描繪,他們四年的感情。
他們一起幹過的事情,吃過的美食,看過的風景,有過的計劃,以及一起去過的旅程,都像是風,一吹,就杳無音信了。
他們的感情是她心裏最美好的過程,每一個過往,都像是帶著體溫的眼淚,又痛又幸福。
楚庚又不是冷血,他滴血的心,誰又能看到,誰又能理解。
每每這樣後,他就會任血滴幹流盡,然後逼自己變得冷酷冷血,唯有這樣,這條複仇之路,才能走下去。
他幹瘦的身子站在門邊,音色越發的低沉難測:“你的抱歉留到以後,我會慢慢體會,現在,你先慢慢體會,我對你的想念吧!”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
門關了,燈光溜走了,滿世界隻剩下了黑暗。
她後退,一路向後,直到背抵住牆麵,才覺得有安全感,才覺得,心,不那麽冷寂了。
一種冰冷的**流下,一滴接著一滴,全都落在了回憶裏,而那些記憶,像是沒有閘門一樣,頃刻間,湧來,淹沒,然後來來回回,滌蕩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