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躍:“……”

仰頭想找從西邊升起來的太陽,結果意識到現在是晚上。

抿抿唇瓣,他開口:

“二爺,耳釘還沒找著呢。”

喬祁安睨他一眼:

“跟在我身邊十年了吧?”

不知道他怎麽忽然把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周躍不明所以的點頭:

“還差半年就滿整十年了。”

喬祁安回身繼續找耳釘:

“你也挺老的。”

周躍:“……”

另一邊,顧斐護送喬淺一直上了電梯。

下電梯後,他很有分寸感的止步:

“我就不向前了,看著你看全進門就回。”

“我室友今晚加班,進去喝杯茶醒醒酒?”

喬淺開口道。

顧斐淺笑:

“你室友在我可能還會答應,現在反而沒辦法答應了。”

喬淺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抱歉朝他開口:

“不好意思啊,今晚還麻煩你過來一趟。”

顧斐搖搖頭:

“不麻煩,以後遇到這種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喊我給你當司機也可以。”

喬淺勾了勾唇角:

“我哪裏敢給你當司機。”

“我樂意之至。”

顧斐應道。

一時間,電梯間裏陷入一陣沉寂。

過了一會兒,顧斐開口:

“畢竟是我要找你幫忙,當然要服務好你。”

聞言,喬淺鬆了一口氣:

“不用這麽客氣的。”

沒再接她的話,顧斐擺擺手:

“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喬淺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淩晨了,確實不早了。

她也朝顧斐擺擺手:

“晚安。”

顧斐笑笑,轉身上了電梯。

——

隔壁樓淩翊的公寓裏,薑早正全神貫注的幫淩翊挑牛肉麵裏的香菜和蔥花。

她今天原本早早就下班了,回家美美洗了個澡敷了張麵膜就睡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接到了淩翊的電話,說他餓了,要吃麵。

她下意識想要掛斷電話時,就聽到對麵報了個數字:

“兩千。”

瞌睡瞬間被趕走,她麻利的從**爬了起來。

之後按照淩翊的要求,找到了城東那家二十四小時的牛肉麵店。

買麵的時候他一聲不吱,麵到了他忽然說不吃香菜和蔥花。

薑早當時差點把剛買回來的那碗麵扣在淩腦袋上。

多虧淩翊又報了一個數字:

“一片蔥花香菜一百。”

當時薑早就覺得蔥花和香菜還是要少了。

看著飄在湯上的滿滿的蔥花香菜,薑早先給喬淺發了一條要加班不用等她的信息過去,之後便開始全神貫注挑蔥花香菜。

而桌子對麵,淩翊懶散靠在餐椅背上,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最近淩氏地產看中了一塊地。”

怕薑早覺得無聊,淩翊開口道。

薑早十分投入,心不在焉的應道:

“哪裏。”

“老城區安樂小區那片。”

聽到“安樂小區”四個字,薑早驀地抬頭:

“那片要拆遷了?”

淩翊點頭:

“嗯,在拆遷計劃裏了。”

薑早眸光閃了閃:

“拆遷補償怎麽樣?”

識破她壓抑的激動,淩翊勾唇笑笑:

“你是想要錢還是要房?”

安樂小區是薑早家所在的那處小區,八九年前就傳過要拆遷,但一直沒有實施,隱約聽說是沒談攏拆遷補償,沒想到隔了這麽多年要重新啟動了。

聽到淩翊的問題,薑早眼睛亮晶晶的:

“當然是希望都有,最好是補償一套房,再給點錢。”

“你倒是挺敢想。”淩翊笑笑。

薑早毫不遲疑的點頭:

“你都讓我想了,我還不抓緊想想。”

淩翊眸色深了深:

“不管是什麽,他們都不會給你的。”

淩翊見識過薑早母親的強勢和對她的態度,他們不會給她分毫。

聽到他的話,薑早腦袋埋了埋,小聲開口:

“我知道。”

“但我還是希望我爸的日子以後能好過一點。”

她的聲音逐漸小下去。

直到沒了聲音,她吸吸鼻子,將牛肉麵推到了淩翊跟前:

“好了。”

淩翊垂眸掃了一眼被挑的幹幹淨淨的麵,捏起筷子吃了一口:

“你現在這麽努力賺錢是為了幫你爸做康複?”

薑早搖搖頭:

“不止,我還在為自己存錢。”

“我知道沒人在我背後,沒人會幫我,所以我得自己給自己底氣。”

她眼眶紅了紅,將眼淚壓了回去:

“我想賺好多好多錢,買一套小房子,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淩翊手中的筷子頓了頓,之後繼續夾了一口麵:

“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靠別人。”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隻有自己最可靠。”

薑早抬眼看向淩翊,眸底滿是堅毅。

回看向她,淩翊本想說什麽,最後唇瓣顫了顫,還是埋頭吃麵了。

麵吃完,他掏出手機,轉了一萬塊錢過去。

看到手機上的金額提醒,薑早眸光閃了閃,錯愕看向淩翊:

“這麽多?”

“嗯,你的勞動所得。”

淩翊點點頭,把麵碗推了過去:

“多出來的算洗碗的錢。”

薑早瞬間接過了麵碗,眉眼彎彎:

“謝謝老板!”

半夜使喚人跑腿挑菜固然可恨,可放眼望去,有哪個老板有這麽大的手筆。

用飛快的速度刷完碗,薑早又仔仔細細擦了擦桌子後,準備離開。

離開前,想著淩翊給了她這麽多錢總歸要關心一下,思索再三開口:

“淩總,淩老爺子沒為上次的事情為難你吧?”

淩翊半靠在椅背上,懶懶掀眼看向她:

“如果我說有呢?”

薑早哽住。

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正常人都是有也說沒有啊!

騎虎難下,她隻能繼續關心:

“他……怎麽您了?”

淩翊抬手撓撓眉心:“上家法了。”

薑早一怔:

“家法?”

她話音剛落,就見淩翊一個轉身,接著就開始接襯衫的扣子。

薑早警惕後退兩步:

“淩……淩總您幹……”

“什麽”兩個字還沒說出口,淩翊的襯衫已經從肩頭滑落,露出他結實的後背。

隻是後背上是交錯的幾道十分醒目的傷痕,半紅半暗的血跡可以看出是近期受的傷。

“剛好今天還沒上藥,幫我上藥吧。”

微微側頭,淩翊朝薑早道。

凝著淩翊後背的傷口,薑早心頭滿是震驚,一時沒什麽反應。

“我按勞付……”

“不用!”

他話還沒說完,薑早打斷道。

她抬眼朝四周掃了掃:

“藥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