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驅逐

她抱緊掙紮的墨銳,淚流滿麵:“老墨,你原諒銳銳吧!他不懂事,你讓他一個人去哪兒啊……”

“蘭君,銳銳跟我們家不是一條心。”墨衛東頭疼地揉太陽穴。

墨銳去哪兒,還真是個問題。

一個極端聰明的問題兒童,去哪兒都是給人製造問題啊!

賀蘭君見他不為所動,一狠心,走到莫晚晚麵前。

不等她開口為墨銳求情,墨岩廷就決絕地說道:“媽,晚晚受這麽大罪,能撤回訴訟,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接著,他冷笑一聲,涼涼地睨著墨銳:“就怕有人做慣了白眼狼,不知道感激,反而嘲笑她太善良,太傻!”

那一眼,極為輕蔑、冰冷。

仿佛墨銳是一條臭水溝裏的耗子,渾身刷了白漆,那也成不了可愛無害的倉鼠。

墨銳驀地攥緊拳頭,倔強的小臉出現一絲裂縫,隱隱驚怒,蘊含絕望。

莫晚晚拉了一把墨岩廷,示意他不要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婆婆都哭成淚人了。

墨岩廷不為所動,下巴緊繃。

墨銳這種人,得寸進尺,不給他點厲害嚐嚐,他當真以為血脈親情的墨家會無限包容他的罪惡!

你給別人帶來的全是傷害,用盡了陰損招數,那你憑什麽獲得別人的包容、原諒?

還是那句老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賀蘭君癱坐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墨衛東扶起她,她伏在墨衛東懷裏哭,兩手卻緊緊抱著墨銳不撒手,生怕他跑了。

墨銳眼裏漸漸噙上淚光,但他死命地抿著發白的小嘴,就是不說一句話。

墨岩廷和墨衛東父子倆,眼底不約而同流露出極致的失望。

他們想不通,莫晚晚也想不通,既然墨銳知道自己是墨岩廷的親生兒子,是墨衛東和賀蘭君的親生孫子,呆在墨家的這大半年來,大家對他是寵愛有加,那為什麽會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願對墨家人敞開心扉?

直覺的,他們認為墨銳一定還隱瞞著其他的事,而這件事就是他謀害莫晚晚的理由和目的。

最終,墨銳什麽都沒說,賀蘭君也沒強過老公和兒子,哭哭啼啼把墨銳送到一所全日製寄宿學校。

墨銳的賬戶本就是竊取他人身份證信息和手機,而非法開戶的。墨岩廷跟銀行打個招呼,這個賬戶就凍結了。沒有錢,墨銳就沒法收買人

他進學校時,墨岩廷讓人反複檢查他的行李,任何有疑問的東西全部扔掉,並投資這所學校,四處安裝監控,不許墨銳出校,更不許他接觸任何網絡設備。

總之,墨岩廷防墨銳,像防賊一樣。

墨銳當場嚷著回孤兒院,住在這樣沒有任何自由的學校裏,跟住在監獄有什麽區別?他甚至出不了校門一步。

墨岩廷和墨衛東本來是打算把墨銳放逐到墨家的一座小島上,請人教育他,相當於關監獄,再無法接觸墨家,再沒有機會害莫晚晚。

賀蘭君哪裏舍得孫子吃這個苦,流著眼淚,好勸歹勸,總算是說服了墨銳乖乖在學校學習。

“銳銳,你好好學習,將來做個好人,你爸爸媽媽會原諒你的。”賀蘭君收拾完小小的宿舍,看著坐在床邊漠然的墨銳,眼圈又泛紅。

這所學校是普通的私立貴族學校,比不上墨銳之前上的學校,但宿舍卻是單人單間,每十個孩子有一個生活老師負責日常。

可在賀蘭君眼裏,不能跟家人在一起,依舊覺得孫子是在吃苦中苦。

墨銳麵無表情,眼底卻有些失落和茫然。

今天墨岩廷和莫晚晚像平常一樣上班,若無其事,仿佛沒他這個人,車子經過他時,沒有絲毫停頓,車上的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更別提親手把他送進這座牢籠。

他透過玻璃,看到爸爸摟著半睡半醒的媽媽,互相凝視的眼神是溫柔的,但給他的側臉卻無比冷漠。

“銳銳,你要做個好人,你還小,做錯了事,是可以不用負責法律責任,可人總會是長大的……”

賀蘭君哽咽著,絮絮叨叨教育墨銳,叮囑了一籮筐話,而墨銳依然無動於衷,麵無表情,她心沉到穀底,滿臉失望離開。

賀蘭君出了學校,又大哭一場,回家就發起低燒。

她走後,墨銳呆呆坐在床邊,無聲地哭了一整個上午,手裏緊緊握著一張u盤,那是他唯一從墨家帶走的東西。

他本來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可他知道,那幸福不屬於他,猶如曇花一現,很快就消失了。

綁架的事還沒完。

老婆受那麽大罪,罪魁禍首墨銳是個小孩子,法律懲治不了他,墨岩廷也不屑體罰虐待小孩的行徑,於是憋了一肚子怒火的他,遷怒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孫強。

收拾一頓孫強,從他嘴裏撬出不少話,墨岩廷不得不佩服墨銳的心機。

原來墨銳與曾先生的侄兒曾軒是同班同學,偶然一次在小區遇到,曾先生忘了拔車鑰匙

墨銳偷偷把鑰匙塞進橡皮泥,做了兩個模子,才裝作助人為樂還給曾先生。

接著,墨銳聯係上孫強,把橡皮泥放在學校廁所裏,再弄壞水管。

孫強裝扮成修水管的工人,順利拿到模子,打出鑰匙,給了趙霖。

墨銳和孫強沒有直接接觸,就傳遞了信息,縱使墨岩廷派了保鏢監視墨銳,也沒發現絲毫的異樣。

墨岩廷扶額,難以相信一個孩子能迂回到這個地步,再想想墨銳潑梁爾群咖啡,欲借梁爾群的手報複莫晚晚,借刀殺人,打一把車鑰匙反而算是小兒科。

“是誰指使你的?”墨岩廷冷厲的眼風刀子一般刮在孫強身上。

孫強瑟瑟發抖,嘴唇不停哆嗦:“是,就是,墨銳。”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以為我真是請你來喝茶的?”墨岩廷淡淡噙了一抹笑。

四個保鏢手裏拿著棍棒等東西,緩緩圍攏住他。

孫強卻猛地一哆嗦,看墨岩廷猶如看玉麵羅刹,又俊美,又嗜血,在棍子即將落到他身上時,他連忙抱住腦袋,哭喊道:“我說!別打我,我說!”

墨岩廷嘴角的淡笑變成了嘲諷,使個眼色,保鏢們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