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裂痕

確定老婆不把離婚掛在嘴邊上,墨岩廷稍稍得寸進尺,勸道:“老婆,住外麵不安全,你回半灣小區住吧。”

“我不……”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保證未經你允許之前,半步不進半灣小區,這樣可以吧?”

從出事那天起,墨岩廷在莫晚晚麵前就把“尊嚴”這兩個字扔到了西天,極盡溫柔小意,極盡做小伏低,幾乎是討好她了。

莫晚晚心中澀澀,有點不習慣,也有點好笑:“算了,我住半灣小區。”

實在是被他嘮叨得不耐煩了——真不耐煩,直接掛電話就好了,明顯還是舍不得。

墨岩廷又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晚晚,你晚飯吃了麽?”

莫晚晚忙著找房子、搬家、添置洗漱用品,哪顧得上吃飯。

她不想回答他:“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掛了。”

墨岩廷還想問她具體住哪裏,聽那邊已經掛了,隻好悵然地掛了電話。

這時,池承業打了進來。

他重新振作精神,打內線給門衛,給池承業的車子放行。

因為時間不早了,墨衛東和賀蘭君都睡了。借著池承業到墨家來一趟,墨岩廷出差的事就糊弄了過去。

誰也不知道他壓根沒出過門,都當那天他和莫晚晚一起出去的。

第二天他出現在主樓的餐桌上,那病弱的樣子可把賀蘭君心疼壞了,忙出忙進做營養早餐,勒令墨岩廷徹底病愈之前不許去公司,要在家養病。

墨岩廷也沒拒絕,隻是笑了笑,反正在家也能辦公,公司沒有他非去不可的大事,就當休病假。

賀蘭君數落他:“這麽大個人,也不懂得照顧自己!平常看你挺會照顧晚晚的,輪到自己怎麽就不上心?不知道我跟你爸會心疼麽……晚晚知道了也會心疼你,我給她打個電話。”

賀蘭君想趁機撮合兒子和兒媳婦。

“咳咳,媽,隻是低燒而已,可能昨天在飛機上睡覺吹了空調,別跟晚晚說了。”墨岩廷及時攔下了賀蘭君。

他答應莫晚晚讓她靜一靜,仔細考慮他們的未來,自然不會讓賀蘭君這個做婆婆的打電話去讓她為難。

賀蘭君氣得點他額頭:“真是個榆木疙瘩,這可是讓晚晚回心轉意的好機會!”

墨岩廷一笑,一點也沒有在莫晚晚麵前的脆弱:“媽,我是男人,怎麽能在女人麵前示弱,博取同情。”

雖然他私下的確是這麽做的,但是除了莫晚晚,連親媽,他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狼狽的一麵。

賀蘭君沒好氣瞪他一眼,氣鼓鼓去廚房弄早餐,順便燉個清熱清肺的湯。

墨岩廷吃了早餐,吃了藥,家庭醫生來掛水,接著喝了湯,才回自己的副樓休息。

賀蘭君不死心,看墨岩廷走了,立刻給莫晚晚“通風報信”。

號碼剛播完,信號還沒傳出去,墨衛東就摁了掛斷,衝她搖搖頭。

“你搖頭什麽意思?岩廷是為晚晚生病的,晚晚來看他,理所應當。”賀蘭君不滿,著急這爺倆不知道擰巴什麽尿性。

“岩廷如果為這事生病,是他自己身體和心理素質差,跟晚晚無關。男人就該有擔當,家裏問題還沒解決,身體就先垮了,這是懦弱逃避的表現。”墨衛東義正言辭,“我從小就是這麽教導岩廷和岩青的,不能為感情放縱自己墮落。”

賀蘭君哼了一聲:“你這個老家夥,把我兒子們當做機器人來教麽?”

誰沒個受打擊的時候,人哪能一輩子要強,總有脆弱的時候。

墨衛東無奈,沒理會這茬兒:“我搖頭是說,岩廷愛麵子,他嘴上那麽說,我猜他實際上已經告訴晚晚自己生病了。

晚晚來不來,我們做長輩的,就別攪合了,越攪合,事情越亂,越複雜。”

免得兒媳婦以為他們拿長輩的身份逼她來,那個孩子孝順,對長輩小事上有婉拒,大事上從來不會甩他們麵子。

賀蘭君回過味來,笑眯眯的:“我明白了。”

於是這天下午直到晚上九點臨睡,賀蘭君都在等莫晚晚來,卻連莫晚晚的影子都沒等來。

她麵上沒露出來,心裏暗暗給“狠心自私”的莫晚晚記了一筆。

兒子對莫晚晚可謂是千依百順,當成公主捧在手心裏寵,寧可聽媳婦的話,也不聽她這個當媽的話,可反過來呢,兒子生病了,莫晚晚卻不聞不問!

如果莫晚晚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估計要大呼冤枉死了,明明她才看望過墨岩廷,把這男人從高燒差點燒成傻子照顧到低燒,這能叫不聞不問麽?

莫晚晚不知道婆婆的想法,但是她依舊鬱悶。

這天下班,她按照往常那樣,去墨蘭的停車場坐司機的車,這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倒沒有與墨岩廷偶遇的意思。

反正即便偶遇,她也不會不好意思,畢竟做了虧心事的不是她。

但是,墨岩廷坐在她車上,那就過分了!

她一看見那戴墨鏡的男人,剛邁進去的腿就要朝外挪。

墨岩廷眼疾手快,把她拽進車裏。

“晚晚,沒摔疼吧?”

莫晚晚氣結,他不拉她,她怎麽會摔在他身上?還是以一個極度不雅的姿勢撲在他兩腿中!

“你不是生病了麽?”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坐好,皺著眉頭問。

忍了忍,才沒擰他不老實的手。

“我身體一向比較好,小病而已,已經好了。”墨岩廷摘下墨鏡,又是那個高冷優雅的男人,臉上的笑容自信而內斂。

莫晚晚沒脾氣了,這男人估計身上隨時準備了好幾個麵具,時而脆弱得令人心疼,時而高冷得令人仰望。

傳說,這種病叫做精分。

人已經上來了,莫晚晚也不好鬧得太難看,單刀直入地問道:“找我有事?”

“嗯,帶你去見鹿楨。”墨岩廷眼中劃過一抹黯然,老婆明顯沒心思跟他敘舊。

鹿楨就是顏嫣的前男友,顏嫣是墨銳的生母。

莫晚晚沉默一瞬,無力道:“見到他,能改變什麽?”

墨岩廷更黯然了,握緊莫晚晚的手,臉上卻是不苟言笑:“晚晚,我想伸冤。”

“噗!”莫晚晚沒忍住,笑了,“你伸冤?”

他點頭,一本正經:“我是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