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段天華始終是個商人,凡事以利益為先,他自以為對待天心很大方,相比之下,她的不當之舉可謂得寸進尺。
“那是我應得的!”“陸正芬”冷厲一聲,臉色陰沉得有些駭人,“我受夠這種日子了,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她的目的在於徹底激怒段天華,這樣說隻不過做了個鋪墊而已。
如她所料,段天華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緊繃的五官上侵染著無盡的森寒之意。他不知不覺攥緊了雙拳,指骨握的森森的發白,骨頭似乎要從中戳穿。
“我提醒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段天華的聲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樣。
沒想到,“陸正芬”完全不為所動,她扯了扯唇角,嗤笑道:“認清身份?哼,我不就是你報複陸家的工具嘛。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特別的?”
頓了幾秒,她微眯著雙眼,冷冷地說:“當初說好拿到陸氏之後,就分給我一些股份,為什麽到手之後,就把股份都給你的女兒?那個段夢雨是陸家人,根本不值得信任,指不定哪天就會反咬你一口,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住口!”段天華滿目陰沉地怒吼一聲,額頭和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渾身散發著狂躁的氣息。
看到對方震怒的樣子,她在心裏暗暗稱快,然而表麵上卻沒有顯露出來。
“怎麽?被我戳到痛處了?”她明顯是在火上澆油,話語間訕笑的意味很濃。
此時,段天華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燒殆盡,他恨不得將目光化為利刃,直接將眼前人碎屍萬段。
曾經的得力幹將,突然變成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讓他如何繼續保持冷靜?
要不是顧及當天的場合,不想叫家人和朋友知道他的事情,恐怕他早就找人收拾她了,還能給她機會在這裏大放厥詞嗎?
越想越覺得生氣,段天華的雙眸狠厲地眯著,泛著狂霸狠絕的煞氣,周身的怒浪仿佛能夠毀天滅地!
然而,站在他麵前的女人對此視而不見,挑眉鄙夷地瞅著他,嘴角扯出一抹充滿冷意的譏笑,這種不屑的表情令段天華更加憤怒。
“你別忘了,我才是老板!想怎麽處理那些股份,輪不到你一個下屬置喙!”段天華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透著刺骨的寒冷。
話音落下,她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眼角眉梢冷硬的沒有一絲溫度。
“沒錯,我的確是你的下屬。”她臉頰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了幾下,從齒縫裏蹦出森冷的話,“這麽多年,我為你當牛做馬,幹了多少殺人放火的事情?我不過是想讓你兌現當初的承諾罷了,沒想到你居然翻臉不認人!”
說到這裏,她突然拔高了聲音,厲聲說道:“我一直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卻在萬人簇擁下當著高高在上的公司老總,還有錢舉辦這麽費錢的生日宴!段老板,你真是厲害啊,拿著我們賣命的錢,去討好陸家的兒媳婦,你不覺得很諷刺嗎?”
“天心,你說夠了沒有?”段天華打量了一下周圍,擔心別人聽到他倆的對話,努力將聲音壓了下去。
她意識到段天華正在強忍著怒意,很快就會完全爆發出來,而她期待的則是讓他親口承認罪行,隻是抱怨他對自己的不公顯然是不夠的。
“你知道我恨陸家,卻派我在老宅潛伏了這麽久!”她沉甸甸著聲音,雙眼閃爍著怒火,“就算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段天華聽到這話,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陰測測的,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假扮陸正芳潛入陸家,每天被迫吃齋念佛,那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一個練武出身的人,不吃肉究竟有多麽痛苦,你肯定無法想象!”
“陸家的每個人都讓我覺得礙眼,一開始,你隻讓我對陸正南下手,沒想到,他的命實在是夠硬的,車禍都沒把他弄死,結果那個小王八蛋還在我麵前裝瘸裝瞎,生生騙了我這麽多年,對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雖然內心深處很不願意罵侄子,但是她知道隻有這樣做才不會穿幫。
不料,段天華依舊不置可否,反而是一臉嘲諷的表情。
“為了陷害他,我選擇在月圓之夜殺人,想不到每次都讓他成功脫罪。”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頓了幾秒,補充了一句,“說實話,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何要讓我這麽費勁地陷害他。如果看他不順眼的話,早點兒殺了他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