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我不是那個意思,怕你中了別人的圈套。”莫邵天自知和她硬碰硬沒什麽用,於是主動放低身段,試圖說服她留在這裏。
不料,陸正芬完全不為所動,毫不留情地踹了對方一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豪宅。
她馬不停蹄地趕到段家,趁四下無人時悄悄潛入後院,給段天華打了個電話。
得知她未經許可來找自己,段天華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後院。
看清來人之後,陸正芬從隱藏的角落裏走了出來,壓低聲音說:“幫我個忙。”
段天華警覺地望著四周,沉聲問道:“什麽事?”
陸正芬眉頭緊皺,聲音冷如同含了碎冰一樣,說道:“有人拿陸正芬的名字做了很多負麵廣告,請你幫我把這些煩人的廣告都撤走。”
說這番話的時候,陸正芬不知不覺攥緊了雙拳,眼睛裏閃爍著難以遏製的怒火。
“你突然出現就是為了這事?”段天華邪肆地挑了挑眉,連聲音都緊繃了起來,渾身透著一股冷意。
“是,我已經忍不了啦!”陸正芬冷冷地說道。
“我會幫你搞定它。”段天華的雙眼狠厲地眯著,從齒縫裏蹦出一句森冷的話,“不過,我必須警告你,不要擅自來這裏找我,否則我不會再對你像現在這樣客氣。”
陸正芬被他冰冷的眼神震懾住了,微微低下頭,小聲說:“知道了,絕對不會有下次。”
語畢,陸正芬在夜色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段家。
酒店裏。
段夢雨坐在筆記本電腦前麵,打開了監聽軟件,想在入睡前聽聽當天的內容。
聽到小姑媽的聲音時,她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下一秒,父親的聲音卻讓她的心沉到了穀底。
原來,父親和小姑媽之間果真有聯係。
她摘下耳機,直愣愣地望著電腦屏幕,仿佛頭頂上炸了個響雷,令她全然不知如何反應。
真相實在太令人震驚,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靜下那淩亂的心緒,可是,無論她多麽努力勸說自己接受現實,難以名狀的淒涼之意依舊籠罩著她,始終揮之不去。
心底的顫抖伴隨著死寂鋪天蓋地的襲來,一瞬就將她埋入了深深的海底,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趙勇”隔著門板喊道:“段小姐,段總說他聯係不到你,讓我過來看看。”
她木然地站起身來,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門口,緩緩地將房門打開。
男人看見她的一張苦臉,馬上意識到,她已經聽到嶽父和小姑媽的對話。
方才,他通過監聽軟件發現了事實的真相,一下子就被怔住了。
從兩人的談話內容和語氣上判斷,小姑媽應該是為嶽父辦事的,也就是說,他十有八九是隱藏在幕後的大、BOSS。
原來,這麽多年以來,處心積慮試圖整垮陸家的人,正是夢雨的親生父親。
就連他都無法立即接受這個事實,更何況是他的親生女兒?
因此,關上監聽軟件後,他第一時間跑來找夢雨。
這一刻,他也顧不上避嫌,走進屋裏後立馬將房門關上,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後腦勺,將她輕柔地攬入懷中。
“老婆,我都聽見了。”陸正南用自己的聲音安撫她,兩隻大手上下摩挲著,試圖用這種方式撫慰她受傷的心靈。
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飄散入鼻息裏,女人那顆混亂不安的心總算找到了歸宿。
她張開雙臂抱緊男人的窄腰,安靜地把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裏,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他能感受到女人的肩膀微微顫抖著,胸廓有節奏地起伏,想必內心正在經曆痛苦的掙紮。
兩個人誰都沒有吭聲,默默地享受對方給予自己的撫慰,無縫隙的緊擁,讓彼此的心靈更加貼近。
被男人擁抱在懷中,她覺得就像魚兒重新被放回到水裏,終於能夠暢快地呼吸了。
過了一會兒,他感到懷裏的女人稍微平靜了一些,柔聲說:“真相雖然殘酷,但是總好過永遠被蒙在鼓裏,你說是嗎?”
她“嗯”了一聲,抬起晶亮的眼眸,深深地凝視麵前的男人。
女人的眼中滿是細碎的哀愁,他覺得心髒突然就被針紮似的刺疼了一下,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牽起她的手走到床邊。
“老婆,想哭就哭出來吧,這裏沒有外人。”他心疼地撫摸著女人柔軟的頭發,說話的口吻極盡溫柔。
她擰眉搖搖頭,歎息道:“傷心是肯定的,隻不過,我更感到失望。”
聞言,他握住女人柔軟的小手,輕聲說:“爸就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聽見他說出口的這聲“爸”,她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正南一直努力讓嶽父接受他,然而她的父親卻執迷不悟,隻關心兩家之間的恩怨,不惜利用小姑媽傷害陸家人,這種做法令人失望透頂。
她黯然地歎息一聲,苦澀地蠕動了幾下唇角,說道:“雖然我懷疑爸和小姑媽有關係,但是一直沒找到證據,同時也期待著傷害陸家人的凶手不是他。”
陸正南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因為誰也不希望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陰險狡詐的大魔頭,更不希望他使用各種手段來傷害自己深愛的人。
毋庸置疑,在這場殘酷的鬥爭中,她是受傷最深的一個人。
她的心中肯定充滿了矛盾,理智上能夠選擇站在正義的一方,感性上卻無法忽略凶手是親生父親的現實。
而且,為了找出幕後黑手,她還要在家人麵前虛與委蛇,真是難為她了。
想到這裏,陸正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她的手。
“可惜世事難料。”女人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哀傷地看著他,說道,“我以為,即便我和爸之間沒有親情,但是也有血緣關係,他會看在我的麵子上及時收手。如今看來,是我太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