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很成功,繼續做下去吧。”段天華霸道地下達指令,口氣強硬不容置喙。
頓了幾秒,他冷笑一聲,說道:“如果陸家人還敢騷擾我的女兒,就給我搞死陸正南!”
語畢,他立馬掛斷電話,眼眸裏閃過一絲冷如玄冰的寒光。
與此同時,段夢雨戴著耳機,聽見了父親在書房裏說的每個字。
當那個“死”字傳入耳蝸的時候,她心底的顫抖伴隨著死寂鋪天蓋地的襲來,轉瞬間就將她埋入幽暗的海底。突如其來的恐懼,緊緊纏繞著她的心髒,讓她覺得無法呼吸。
父親命人殺死她的老公,世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
她感到涼意很快滲透了全身,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正南的命比自己的命還要珍貴,倘若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
父親更不該一錯再錯,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不願意看到親人就這樣走入無間地獄。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阻攔父親的行動,唯有拚盡全力保護正南,不讓他受到傷害。
她苦想了整晚,最終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
翌日。
段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吃早飯,她突然然站起身來,嚴肅地說:“爸,媽,我要回陸家一趟。”
徐友琴一聽,詫異地問她:“正南不是剛剛來過嘛,該送的東西也送來了,你著急回去做什麽?”
“有事情要辦,我準備吃完早飯就動身。”她態度堅決地應道。
雖然她沒有直接說明回去的目的,但是段天華心裏很清楚,女兒肯定是想找陸正南算賬,說不定這次會徹底跟他做個了斷。
意識到這點,段天華答應得異常痛快,回複道:“夢雨,想回就回吧,一會兒讓段強送你。”
徐友琴沒想到丈夫居然表示支持,深感困惑的同時,知道自己再勸她也沒什麽用,索性不再阻攔女兒的行動。
須臾,江默川開車來到段宅,說他正好要去寧城辦事,順路把他倆送過去。
姐弟倆坐上了江默川的車,剛開始聊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後來便轉到了她此行的目的上。
江默川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道:“夢雨,我聽說陸總剛來看過你,這次急著回去,是因為你倆有事情沒商量好?”
聽到這話,女人扯了扯嘴角,不屑地冷哼一聲:“他那麽有主意的一個人,做事還需要跟我商量麽?”
這句頗有埋怨意味的話,令段強怔愣了片刻,前兩天看見他倆感情還挺好的呢,為什麽姐姐的態度會變成這樣?
段強緊盯著女人白皙的小臉,想要捕捉她的表情變化,試探性地問:“姐,你是想姐夫了吧?”
她歎了口氣,嘴角耷拉下去,無奈地說:“想他又有什麽用,現在還不是得兩地分居。懷孕到了這個階段很辛苦,晚上睡覺都睡不好。可是他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反而留在陸家陪別人待產。”
“那你是想回去找他談談麽?”江默川趁機追問一句。
“能談出什麽結果?”她黯然地歎息一聲,默默地沉寂了一會兒。
她的話句句透著對丈夫的失望和不滿,江默川聽了之後感到很開心,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危機,或許離分開的日子不遠了,這也就意味著他的機會來了。
然而,段強卻對她說的話感到猶疑,他倆之間的感情有多麽濃厚,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在一起時的膩歪程度簡直無人能及,若不是深愛著彼此,是不可能有這種表現。
雖然心存疑惑,但是段強並沒有問出什麽,想等到他倆見麵之後,觀察一下再做判斷。
江默川把車停在陸氏的公司大樓,跟他倆打了個招呼,便開車離開了。
陸正南早已得到消息,笑意盈盈地站在辦公室門口迎接他倆。陸正清和趙樹正好在他辦公室裏商量事情,便站在他的身後,想要跟姐弟倆打個招呼。
須臾,姐弟二人走進屋裏,陸正南上前一步想要抱抱妻子,不料,她突然揚起手來,給了男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無比清脆的聲音響徹在辦公室裏,在場的幾個人皆是一驚。
段強一下子懵了,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在旁圍觀的陸正清和趙樹直愣愣地望著滿臉怒意的女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概過了半分鍾,陸正南臉上的笑容霎那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陰沉。
“這是你第一次打我。”男人的話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似的,帶著森冷的寒意,“至少應該告訴我動手的理由。”
女人挑釁地訕笑一聲,從包裏掏出一疊照片,猛地摔到他的身上,厲斥道:“這就是理由!”
他彎下腰撿起照片看了看,表情平靜地說:“你誤會了,我和穆安然沒什麽。”
“陸正南,你真的讓我很失望,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麽?”她目光哀戚地望著對方,聲音沙啞的像是打破的鑼鼓,“我後悔嫁給你,更後悔曾為你所做的一切!當初,為了保住你的命,我吃了多少的苦!誰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太讓我寒心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巴一陣發苦,舌尖有種抽筋的感覺。
許是因為入戲太深,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臉頰上的肌肉抽跳了幾下。
陸正南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雨來臨之前的天幕。
“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現在你已經有了別人,我就沒必要繼續傻下去了。”
她感到這句話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導致最後語速越來越快,潛意識裏想要盡早結束這場戲。
“我們好歹夫妻一場,總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陸正南一字一句地說道,表情異常的嚴肅認真。
她的嘴角勾起幾抹嘲諷,嗤笑道:“事實勝於雄辯,解釋再多也不能改變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