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自己險些走過去直麵攝像機,要不是因為之前有所了解,恐怕現在已經被對方發現。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敢再去看那個小紅點,裝作若無其事地和**的男人聊天。

“老公,剛才老宅停電了。屋裏一下子變得特別黑,太可怕了!以前你的眼睛看不見,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中,是不是也覺得很害怕呀?”

這話她說得極其自然,就像往常一樣,跟他說說家長裏短,聊聊過去一起經曆過的點點滴滴。

“唉,實在難以想象眼睛看不見是什麽感覺。老公,你的眼睛能夠好起來,我真的很開心。”

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試圖掩飾自己緊張的心情。等到心跳的速度逐漸降了下來,她開始認真思考針孔攝像機的來源問題。

此刻能夠確認的是,這個監控設備不是陸正清所為,因為按照趙樹所說,這間臥室裏的監控設備已經拆除得很幹淨。而自己當初安裝的那個攝像機,早在收集到“陸正北”的證據之後就拆掉了。

所以,剛才看到的那個小紅點必然不是自己人安裝的,但是她又無法確認到底是何人所為。莫非是陸家人的手筆?

不過,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不會。現在陸家人都對萬雨純極其信任,沒有必要裝監控設備來監視她。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八成是他們派人布置的,想要監視跟正南有關的所有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可就太恐怖了!

無論是誰進入這間屋子,一舉一動都處於對方的監視之下,就連萬雨純也不例外。

是否需要把這件事告訴陸家人?她想了想,當即否定了這個主意。

自己的手裏沒有任何證據,實際上也隻是在懷疑而已。

對方無時不刻不在監視著這個房間,因此,她無法靠近監控設備,更不用說將攝像機拆除了。如此一來,這個指控純屬口說無憑。

即便陸家人相信自己的話,定然會主動來查看,那麽,敵人肯定產生戒心,說不定會想出更損的招數來對付正南。

看來,自己不能聲張,還需從長計議。

做出決定之後,她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男人身上,邊跟他聊天邊為他按摩。

須臾,室內的燈光再次亮起,老宅裏的電力已經恢複了。

過了一會兒,萬雨純大步流星地走進房間,看到她在給男人按摩,目光沉了沉,麵露不悅之色。

“唐夢雨,我不是說過了嘛,有需要的時候會叫你過來的,不用偷偷摸摸地來這裏接近正南。”

萬雨純說的話很不客氣,姣好的麵容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我手頭沒什麽事,所以想來給他做個按摩,順便陪他說說話。”她刻意放低身段,表現得唯唯諾諾。

她知道,監控那頭的人肯定會聽見自己所說的話,所以必須要讓語言和行為對的上,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

聞言,萬雨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厲斥道:“是不是我稍微拿出點好臉色,你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嗯?”

她擰眉搖搖頭,緊抿著嘴唇默不做聲,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萬雨純一看,心中更加得意,以為自己把對方拿的死死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敢反抗。

“不管你是因為耳朵不好使,還是記性太差。”萬雨純嘴角浮起譏諷,嗤笑道,“那我再說一遍,如果沒有我的許可,不要擅自出入這個房間,有需要我自然會吩咐你。”

“好。”她低頭垂眸,小聲應道。

萬雨純得意地一勾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這裏沒你的事了,趕緊走吧。”

話音落下,她自知不方便繼續逗留,戀戀不舍地看了看陸正南,隨即轉身離開了房間。

萬雨純走到陸正南的床邊,雙眼像台高清掃描儀,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唐夢雨並未搞什麽鬼,這才踏實地坐回沙發上,玩起了手機遊戲。

女人回到傭人房後,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由於心情過於緊張,不免感到有些口幹舌燥。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坐在了小**,回憶起曾在那間房裏說過的話。

想著想著,那些藏在心裏的疑團逐漸解開了。

之前,她一直覺得納悶,為何萬雨純的畫風會變得這麽快,前一天還在期待正南永遠不要醒過來,轉眼之間竟然馬上變成一個好人。

仔細想想,有可能萬雨純知道自己那天對正南說過的話,所以才有所改變。

因為她很確認,萬雨純在表現出惡毒的一麵時,不可能發現被自己撞見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監控那頭的人告訴了她,也就是說,她和藏在暗處的人是一夥兒的。

越想越覺得害怕,幸好自己沒提及肚子裏的孩子,否則讓人知道她懷孕了,肯定會對正南不利,而且也會想辦法對付自己,極有可能會傷害到孩子。

突如其來的恐懼,緊緊纏繞著她的心髒,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現在到底該怎麽辦?還可以找誰商量這件事?

目前,知道自己懷孕的人,除了正南隻有陸正清,是不是跟他商量會好一些?

但是,自己還沒想清楚是否要跟他結婚,如果他問的話該如何回答?

她站起身,不停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心裏亂成一團。

良久,她停下了腳步,確認自己還是得跟陸正清聊聊。於是,她給陸正清打了個電話,跟對方約好,準備第二天找個人流密集的地方見麵。

翌日。

一大早,眾人還在昏睡之時,唐夢雨早已收拾妥當,四處張望了一下,徑直前往趙樹的房間。

聽到她獨特的敲門聲,趙樹連忙從**爬起來,迅速將房門打開。

趙樹朝她微微頜首,恭敬地問道:“少奶奶,有新情況嗎?”

如今,陸家老宅裏敵友難辨,除了陸正清之外,唯一能夠信任的人隻有趙樹。他倆早已商量好,兩個人當中必須保證有一個人能守在正南身邊,以免壞人趁機再次對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