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雨,是不是陸正南最終決定把你甩了?要不然你也不至於混得這麽慘!”

聞言,女人的瞳仁驟然一緊縮,心髒仿佛被人用手揪住了一樣,硬生生地刺疼著。

上次見到陸正北的時候,她讓對方給正南帶話,說自己要跟他先分居再離婚。

聽這個人渣話裏的意思,是在暗指他已經答應離婚了嗎?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為何這一刻就像被人挖掉了一塊肉似的,心疼得完全不能自已?

陸正北見她低垂著頭默不做聲,立即產生一種小人得誌的心理,決定必須說到對方怒不可遏才能罷休,誰讓這個小丫頭不知好歹,總是對自己惡言相向呢!

“哎呀,身邊的搖錢樹就這麽沒了,你一定很不甘心吧?”陸正北極盡挖苦之能事,每句話都是如此遭恨,“沒關係,小爺我有錢,隻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你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話音落下,她氣得滿臉通紅,一直紅到發根,眼中閃爍著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

“你別做夢了!”女人咬牙切齒地駁斥一句。

陸正北真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性格如此陰晴不定,時而看上去成熟穩重,時而又變得輕浮**,現在這副嘴臉顯然是又切換到可惡的一麵了。

眼見徹底把對方惹怒了,陸正北得意地一勾唇,冷笑道:“嘴硬管個屁用!能當飯吃嗎?”

說罷,他斜睨了女人一眼,雙手插兜,哼著歌離開了。

望著那個浪**公子的背影,她的怒意飆到了極點,心裏有些後悔,剛才沒給他一記耳光,真是便宜他了!

不過,出國前遇到陸正北的時候,並沒覺得他那麽討厭,反而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跟剛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一般來說,正常人應該不會像他這樣,同一個人身上怎麽能擁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

看來,自己之前猜的沒錯,陸正北八成患有精神分裂症,所以才會在不同的人格之間切換,今天隻不過是見到另外一個人格罷了。

聯想到這點,她淺籲出一口濁氣,暗自感歎道,跟他說話純屬浪費工夫,自己何必跟一個精神病人計較呢?

機場。

陸正北戴著一副寬大的黑色墨鏡,從飛機上緩步走了下來,回頭瞟了空姐一眼,做出了一個飛吻的手勢。

他在心裏微微歎息一聲,明明在國外玩得好好的,非得把他叫回來,真是摸不透他這個大哥的心思。

與此同時,陸正南和趙樹走進了前往洛杉磯的私人飛機裏。

陸正南選擇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雙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動作優雅而矜貴,他的五官緊繃著,愈發顯得輪廓利落,麵部線條剛毅如刀刻。

“正北回來了麽?”陸正南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機艙中響起。

“他剛下飛機。”趙樹畢恭畢敬地答了一句。

男人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眸子微眯,透著一股危險。他沉寂了片刻,從兜裏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這時,還未走出機場的陸正北看見手機來電顯示上的人名,不耐煩地冷哼一聲,按下了接通鍵。

“這回又有什麽事?”他沒好氣地問道。

一天到晚被陸正南呼來喝去,著實令他感到不爽,那個破協議越來越像賣身契,真想趕緊熬到協議結束,繼續過自由瀟灑的日子。

陸正南深邃的眼窩下,瞳仁平靜如水,看上去絲毫不介意對方的態度。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陸正南說話聲音不大,卻昭然有力,透著一股子威壓,“假扮我的那個人出了車禍,正躺在醫院裏養傷,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陸正北冷哼一聲,這套“狸貓換太子”的把戲,他還沒玩夠呢?還是又有新的壞點子?

他想了想,試探性地問道:“既然我都回來了,就沒必要讓人假扮你了吧?你說……”

“你不用管這麽多,現在直接回公司。”陸正南拔高了聲音,喝斷了他的話,“這件事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你會失去一切。”

陸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澗裏的溪水,透著徹骨的寒冷,令陸正北不由得心頭一緊。

算了,反正自己對那些破事又不感興趣,不過是擔心他會對自己不利而已。

“行了,我答應你。”陸正北的語氣更加不耐煩,說完這句話就把手機掛斷了。

那份協議已經變成了緊箍咒,時刻約束著他的行為,早知道是這樣就不簽了。看來,還是要先把自己在公司裏的地位穩固住,這樣無論陸正南怎麽折騰,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想到這裏,陸正北在機場門口打了輛車,直奔公司而去。

剛邁進公司的大門,他就看見陸正清正拖著行李箱往外走,於是迎上前去,好奇地問道:“正清哥,你這是要出遠門啊?”

“嗯,去帝都。”陸正清淡淡地應道,心想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在洛杉磯了。

下一秒,陸正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訕笑道:“你真會選地方,帝都可是個花花世界。”

聞言,陸正清怔了怔,覺得他說的話著實奇怪。

什麽叫“我會選地方”?去帝都參加拍賣會不是你安排的嘛,怎麽看起來像完全不知道的樣子?

隻可惜,因為要趕時間,他沒空深究,隻是疑惑了幾秒鍾而已,隨後跟陸正北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公司大樓。

洛杉磯。

晚上,唐夢雨獨自坐在電腦前麵,台燈微弱的光線,將她周身罩上了一層朦朧。

在做完調查問卷填完之後,需要寫一份市場調研報告,琳達剛一開口,她便痛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由於之前沒做過這部分內容,所以她不得不留在公司裏加班,這樣才能盡快搞定這份報告。

不知是未適應失去眼角膜,還是因為用眼過度,她覺得右眼有點不舒服,有些酸澀得厲害。

她拿出從醫院裏帶出來的眼藥水,往右眼裏擠下了幾滴,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然後重新將視線放在電腦屏幕上。

就在她聚精會神做報告的時候,突然聽見從門口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聞聲,女人的瞳孔驟然一緊縮,心想自己不會這麽倒黴吧?前兩天剛被人劫持過,難道又要遇見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