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陸正北為何一臉失落的表情,自己對陸正南如何,是他們夫妻兩人的事情,跟陸正北有什麽關係?

不管他到底怎麽想的,兩人終歸不能繼續糾纏下去了。

想到這裏,她放低了姿態,柔聲說:“求求你了,別再來找我好麽?”

陸正北扯了扯嘴角,浮魅地一笑,淡聲道:“我不嫌棄你隻剩一隻眼睛,唐夢雨,你以後跟我吧。”

荒唐!他怎麽有臉說出這種話?

自己名義上還是他的大嫂呢!況且,誰願意跟這種人渣扯上關係。

她怒目圓睜,冷嗤一聲:“就算我死了都不會跟你的,別癡心妄想了!”

陸正北有幾秒鍾沒有說話,表情慢慢恢複到沒有一絲漣漪,隨後開口說:“隨你。”

說罷,他邁開長腿,即刻消失在她的麵前。

男人前腳剛走,她就趕緊收拾行李,心想這個地方已經被他發現了,難免會再次被他騷擾,必須馬上換到別的酒店。

她拎著行李飛奔到前台,退了房之後打車前往一間便宜的連鎖酒店,心裏琢磨著,像陸正北那種公子哥肯定不會來這種廉價酒店,在這裏住一周鐵定能避開他了。

不過,女人不知道的是,整個過程中,陸正北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視線始終凝視著那抹嬌小的身軀。

等到她走進連鎖酒店裏,男人不由得苦笑一聲,黯然地歎了一口氣。

陸家老宅裏。

陸正清白天出去辦事,晚飯時分才知道陸正南已經做完了眼角膜手術,因此需要在家休息一周,這會兒正在書房裏躺著。

想到唐夢雨曾說要把眼角膜給那個男人,他默默地握緊了雙拳,晚飯吃到一半就撂下筷子,徑直來到了二層的書房。

他連敲門的禮儀都省去了,推開門直接走到陸正南麵前,看見對方的雙眼上蒙著紗布。

難道那個女人把兩隻眼角膜都給他了?

這個混蛋!

非要找陸正南算賬不可,一瞬間,怨恨在他的心裏滋生著,頓覺氣恨難忍。

“你跟我說實話,夢雨是不是把眼角膜給你了?”

陸正清的雙眼裏閃爍著難以遏製的怒火,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臉色變得通紅,脖子漲得像要爆炸似的。

下一刻,陸正南慢慢地從沙發**坐起來,不答反問:“在你看來,我就這麽狠心麽?”

“少廢話!到底怎麽回事?”陸正清猛地衝上前來,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

男人的臉上依舊是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淡淡地說:“正清哥,你先別急,聽我給你解釋。”

聽到這話,陸正清覺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使不出力氣來,隻好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後放下自己的雙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他的正對麵。

陸正清雙手環胸,怒目圓睜,不耐煩地冷哼一聲:“快說。”

“夢雨是我的老婆,我能舍得讓她瞎了麽?”陸正南的嗓音曖昧,聽起來話裏有話。

陸正清又不傻,怎麽會聽不出宣示主權的意味,不過現在並不是跟他較勁的時候,打聽那個女人的情況才是重點。

他皺了皺眉頭,繼續逼問道:“你直接說重點。”

陸正南扯了扯嘴角,不疾不徐地說:“上次你把錄音筆拿給我之後,我就開始處理這件事了。一方麵,要讓她按照原計劃進行,不能讓她發現我已經知道了。另一方麵,我也跟醫生約定好了,會做好瞞天過海的準備。”

聞言,陸正清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他這個堂弟果然一如既往地機智,凡事都會做好萬全的準備,想來這次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岔子。

他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接著問道:“你是怎麽做的?”

陸正南勾了勾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答道:“我讓醫生給她的眼睛滴了點兒藥,所以這段時間她的右眼也會看不清東西,而且還騙她說一周之內不能摘下紗布,也不能流眼淚,否則會影響眼睛的修複。”

聞言,陸正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來他並沒有用唐夢雨的眼角膜,也做好了隱瞞她的準備。

這個陸正南,比他那個弟弟聰明多了。

不,應該說他奸詐才對!

他現在身有殘疾,還能這麽厲害,以後要是恢複了健康,豈不是更難對付?

算了,反正自己對事業沒什麽興趣,還是隨他去吧。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陸正清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翹著二郎腿,神情慵懶的凝視著對方。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沉聲說:“正清哥,這件事情,還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

陸正南著實覺得鬱悶,這對夫妻也是夠可以的,紛紛拜托他一定要保守秘密,弄得他胸腔裏總像堵著什麽東西似的,實在憋悶得厲害。

想了想,陸正清還是妥協了,沒好氣地說:“你放心,這件事會爛在我心裏,絕對不會說出去。”

頓了幾秒,他又補充了一句,“就算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的,哪兒有像她那麽傻的女人。”

陸正南輕笑了一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表情冷冽得讓人難以琢磨。

這個樣子令陸正清心中倍感不爽,懶得再跟他廢話,起身就要從書房裏離開。

剛走了兩步,他突然頓住了,扭頭說了一句:“正南,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正北有點兒奇怪?”

“哪裏奇怪?”陸正南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語氣依舊冷淡沉緩。

陸正清饒有興味地凝視著他,似乎想要捕捉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惜最終什麽都沒有看出來,於是訕訕地說:“正北做事穩重了好多,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了。他是什麽性格,你比誰都清楚,你說他怎麽可能一夜之間變化這麽大?”

“我猜是因為他上次拍下那塊地之後,做了一下反思,覺得自己處事應該更加成熟才對。而且,他又當上了董事長,身上的責任更重,所以才調整了做事方法。”

陸正南的語氣異常的篤定,分析得頭頭是道,聽起來貌似很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