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有話問你。”劉浩明向前邁了一步,鄭重其事地問她,“如果證明那個人真是的陸正北,你打算怎麽辦?”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她何嚐不想知道答案呢?之所以讓劉浩明保密,就是因為她完全沒想好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心裏恨不得立即將陸正北繩之以法,但是,一想到會讓陸家丟盡顏麵,她就有些打退堂鼓。而她最擔憂的是,陸正南會因此傷心難過。親弟弟強迫了自己妻子的事實,任誰也無法坦然接受。

屆時,他將會麵臨兩難的選擇,是維護有血緣關係的弟弟,還是為妻子出口氣?無論他選擇幫誰,都會有一方受到傷害,像他這麽善良的人,最終的結果肯定是獨自黯然神傷。

她靜默了片刻,淡聲說:“我還沒想好。”

就在這時,劉浩明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如果還沒想好,建議你不要做DNA比對。”

聽到這話,她瞬間懵了,自己好不容易把這些證據搞到手,要是放棄就太可惜了。

她抬眸對上劉浩明的雙眼,嘴角向下一壓,嚴肅地問道:“為什麽?”

話音剛落,男人的眉峰聚在了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隨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聽到劉浩明的這聲歎息,唐夢雨的心中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胸腔裏仿佛有什麽堆積著沉甸甸的。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她淺籲出一口濁氣,聲音也變得沉凝了一些。

“夢雨,我記得你說過,陸正南和陸正北是雙胞胎,對嗎?”劉浩明的神色很是嚴肅,垂眸緊盯著她的雙眼。

她點了一下頭,輕聲應道:“對。”

劉浩明有兩秒鍾沒有說話,蹙了蹙眉,補充一句:“他倆是同卵雙胞胎,所以,兩個人的DNA有可能是一模一樣的。”

“那又怎樣呢?”她一時沒明白他話裏隱藏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即便檢驗出那個人真的是陸正北,如果他不想承認的話,也可以推給陸正南,畢竟你倆是夫妻關係,有了親密行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警方也不會認為有何不妥。”

實際上,他的分析不無道理,在不了解內情的人看來,夫妻之間親熱一下不算什麽問題。到時候,陸正北完全可以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幹的,而是人家兩口子的私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正南!”她激動的爭辯,長睫毛顫抖不停。

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四肢健全,視力良好,正南連站起來都成問題,怎麽可能走到臥室裏強迫自己?更不用提他可能早已失去了那方麵的能力!

就算退一萬步講,正南可以跟她進行夫妻生活,那麽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行,絕對不會選擇這種粗暴惡劣的方式。

要讓那個作惡多端的付出代價,為什麽就這麽難?

她沉默著站在那裏,唇緊閉,睫毛輕顫,分明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劉浩明被她的單純善良擊敗了,頗感無奈的說:“豪門裏是非多,遠比你想象的複雜,萬一出現什麽狀況,你想好應對措施沒有?”

她擰著眉搖了搖頭,眸光四下閃爍,長而卷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複雜的光芒。

一開始,她沒料到自己會嫁入豪門,對婚姻生活也沒有半點準備,更別提去應付豪門中的各種恩恩怨怨。

結婚之後,正南一直在為自己撐腰,她越來越習慣依賴對方,總覺得他腦子好使,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可是,這件事又不能跟他商量,該如何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自己真的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令她抓狂,隻覺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

為什麽要把自己和陸正南都置於兩難的境地?

思來想去,她決定不能輕言放棄,於是神色嚴肅的問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劉浩明盯著她真誠的雙眸,似乎明白她言語間的期盼和幾分無可奈何。

“你改天再把陸正南的牙刷或者頭發拿來,一起做個DNA對比測試,說不定他們兄弟倆的DNA不一樣呢。”他忍不住安慰心緒不寧的女人,沉默了幾秒後,補充了一句,“從醫學上來講,這個可能也是存在的。”

“好,我明白了。”她的眉頭皺得更緊,原本柔和的眸光漸漸冷了下來。

就算能證實他倆的DNA不一樣,充其量也是讓陸正北少一條脫罪的理由罷了,卻改變不了自己被他強迫的事實。

而且,將所有的證據收集齊之後,她還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

想到這裏,她搖著頭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