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依歌上次被中介騙了之後,再找房子就很小心了。

雖然比市場價貴了一點,但是好在小區環境不錯。

盡管她也住不了多久。

在小區的超市裏,蘇依歌給白燁祺買了日用品。

白燁祺跟在她身後,對她的事有些好奇起來。

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讓人跟著她。

可能是因為她和舒雅念有些像吧。

他沒能被舒雅念溫好好相待,所以心裏總有些不平衡,而之前和蘇依歌有過一次露水情緣,出於好奇,他才會關注她。

他心裏是這樣想的沒錯。

可是,等到蘇依歌將公寓給他介紹了一遍,說道:“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兒?”白燁祺麵色一下子就變了,她能去哪兒?

蘇依歌覺得這個男人可真會變臉。

她如實說道:“男女有別,你住在我家裏,我也不好再住這裏。”

白燁祺微眯著看她,神情有些危險。

倏爾,他笑得玩味:“現在可倒是潔身自好起來了。”

蘇依歌的麵色一下子變得刷白。

她不知道當年白燁祺為什麽會去雲州市,更不知道宮澤陽為什麽會把自己送到他的**。

事隔這麽久,她也不想知道。

被最愛的人背叛。

她曾經那麽愛宮澤陽,愛得失去自我,愛得盲目。

她自己也想不起來為什麽會那麽愛他,可能是習慣吧,畢竟從小到大,她都隻愛過宮澤陽一個人。

就算宮澤陽後來那樣對她,可是對她來說最不堪的,還是他將她送到了白燁祺的**。

何其可悲。

白燁祺的話,很明顯是認出來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女人。

真難為他還記得她。

蘇依歌的麵色變得十分冷淡:“是啊,我以前的確不是什麽好人,可生活還要過,我想要潔身自好不行嗎?”

白燁祺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了話。

可是,他總不能和她道歉吧?

“我先走了。”

蘇依歌提著包就出去了。

……

出了門,她順著樓梯往下走,走了沒幾步,就在樓梯上坐了下來。

她將頭埋在膝蓋上,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也很想像蘇子悅那樣,一出生就有一個是非觀很明確的父親,聰明而又儒雅。

小時候,她其實很喜歡蘇意之。

蘇意之對孩子很溫和,又愛笑,看起來很麵善,是大多數孩子都會喜歡的人。

可是,她的奶奶和父母都告訴她,大伯是壞人,會搶走蘇家的一切。

她那時候還不知道“搶走蘇家的一切”是什麽意思。

可他們時常在她耳邊告訴她,蘇意之是壞人,她也就覺得蘇意之是壞人,直到後來他因為那件事入獄,更是證實了她心裏的想法。

蘇子悅進入蘇家以後,他們又告訴她,蘇子悅會搶走她在蘇家的位置,一定要把蘇子悅趕走。

再回想起這些事,她覺得這些事仿佛發生在上輩子。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家族呢?

充滿了算計與嫉妒,全都在為自己的利益籌謀。

現在想來,蘇意之和蘇子悅可真的一點也不像蘇家的人,不然,蘇意之當年也不可能落得那樣的下場。

被至親至愛背叛過,她剛出國的那段時間,無數次想過死。

肚子裏的孩子又是孽種。

可是她不生下來,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做母親。

那時候,她長期住在醫院裏, 整個人鬱鬱寡歡。

她的主治醫生是個中年女人, 漂亮而優雅,她時常會帶著自己的孩子去醫院看蘇依歌。

偶爾出去一趟,也有很多人看她大著肚子幫助她。

那時候,她才知道,這其實是個充滿善意的世界。

就算是那麽糟糕的她,也能遇到那麽好的一些人,她很感恩。

孩子生下來之後,她的狀態也漸漸的好了一起來。

所有的絕望和痛苦,在事過境遷之後再去回首,都沒那麽可怕了。

而眼下, 她和最不想扯上關係的人扯上了關係,這一點有點麻煩。

和白燁祺再繼續有交集的話,太過冒險了。

白家要是知道她兒子的存在,一定會奪走的。

蘇依歌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慢慢往樓下走。

她暫時,不能去接兒子回國。

她離開之後,白燁祺才從轉角處走出來。

他低頭,看著蘇依歌一層一層的下了樓梯,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便拿出手機打電話。

“去查一下那個女人這兩年的事。”

他對蘇依歌其實是有些好奇的,她現在的樣子和當年很不一樣。

在白家,自從他娶了舒雅念之後,就和白璟書的關係變得更加緊張。

兩人也一直暗中較勁。

白璟書跟他較勁,是因為白明旭,而他呢?卻是因為舒雅念。

現在想來,為舒雅念那樣一個女人,真不值得。

有一段時間,他閑得無聊,就跑去雲州市看看白璟書在那邊怎麽過的。

去了之後,他就直接去了玉煌宮,玉煌宮的名氣很大。

也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他還沒能找到白璟書,就先被人拉去了飯局。

飯局上宮澤陽像是有什麽項目要求人,看大家都對他很恭敬,就開始討好他。

那天大家都喝得有點多,宮澤陽喝醉了,蘇依歌來接他。

蘇依歌和舒雅念的氣質有點像。

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他和舒雅念結婚幾年了,她就像是塊捂不熱的石頭,他當時竟然有些羨慕宮澤陽。

而宮澤陽卻誤會了白燁祺看上了蘇依歌,就安排了後麵的事。

可能是出於報複心理,可能是因為蘇依歌長得也還不錯,而他也不是善男信女,就直接和她做了。

之前隻是讓人關注蘇依歌,他並沒有想過要查她這兩年的事。

而此時的蘇依歌還不知道,她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

接下來的兩天,蘇依歌每天到了飯點,就會回去公寓裏替白燁祺做飯。

白燁祺也沒再說什麽出格的話。

兩人也算相安無事。

隻不過,這天早上,蘇依歌過去的時候,就看見白燁祺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一副等待多時的模樣。

蘇依歌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問了一句:“怎麽了?”

白燁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丟給她一份出生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