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說起安夏的時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裏帶上了笑意。

白璟書隻點了點頭:“好。”

劉嬸歎了口氣,朝屋子裏看了一眼,問他:“那丫頭,沒事吧?”

“受了點皮外傷,又累又餓,昏睡過去了。”

“這孩子,之前說了讓她吃點東西,非得說不餓。”劉嬸忍不住板起了臉。

剛進門的時候,白璟書就讓劉嬸準備了東西給安夏吃,安夏都沒動,直說不餓。

現在看來,她哪是不餓,隻是忍著而已。

其實她根本不必這樣的。

劉嬸又叮囑了兩句“好好照顧”之類的話,就轉身離開了。

白璟書端著托盤進去,躺在被子裏昏昏沉沉的安夏就已經聞到了雞絲粥的香味。

劉嬸準備的吃食很簡單,一碗雞絲粥,一盤小青菜,還有鬆軟的糕點。

安夏餓得厲害,鼻子就變得特別的靈。

她聞著香味從被子裏爬了起來,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穿衣服。

她把被子撈過來,就牢牢的把自己包住,腦子也清醒了一點,氣乎乎的瞪白璟書:“你怎麽都不給我穿衣服。”

白璟書正將托盤裏的飯菜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聞聲便抬頭去看她:“沒來得及。”

安夏想到他剛剛給自己洗了澡,麵色微紅,發現自己的頭發還是幹的,又問:“你怎麽不給我洗頭?”

白璟書瞥了她一眼,語氣認真:“我幫你把飯也吃了好不好?”

“白璟書!”安夏一個枕頭砸了過來。

白璟書卻揚起了唇角。

他知道,安夏這是惱羞成怒的開始撒潑。

他一點也不生氣,想到她還餓著,也不再和她計較這些,給她找了睡衣,走到床邊坐下,就去拉她的被子。

安夏一臉驚恐:“你、你你你……”

他不會是要給她穿衣服吧!

白璟書看她像個小結巴似的,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強硬的拉開了她的被子,替她把睡衣睡衣套上。

待他低頭去看安夏的神色的時候,就看見她一張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臉,就把她抱了起來,嘴裏還哄孩子似的說道:“吃飯咯!”

安夏:“……”

這人莫不是瘋了?

坐下之後,安夏別扭的說:“我自己坐就可以了……”

主要是……她現在還是真空的。

她剛剛都不好意思告訴白璟書她要穿小內內,等下還是自己去拿吧,她現在實在是有點餓了。

白璟書還抱著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這種姿勢,她實在是……接受無能。

“好吧。”白璟書也不為難她,將她放到椅子上。

他自己卻坐到了她的對麵,不錯眼的看著她吃飯。

安夏這下子自在多了,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飯。

她不經意的抬頭,這才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問他:“你吃過了嗎?”

白璟書搖頭:“還不餓。”

從昨天安夏被抓走到現在,他都沒吃什麽東西,可現在看著安夏好好的坐在他跟前吃飯,他就心裏滿滿的,更是一點都不覺得餓。

他以前覺得那些人說情能飲水飽,隻覺得嗤之以鼻。

現在,他卻是信了。

隻要安夏在他身邊,在他眼前,他就覺得很滿足了,餓不餓,冷不冷,仿佛都感覺不到了。

安夏不知道他心裏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沒再多管他,就 隻顧著填自己的肚子。

她吃完之後,白璟書就開始收拾餐盤。

“你先睡,我把這些碗端下去。”

他交待了這麽一句,就端著托盤出去了。

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待門“砰” 的一聲關上之後,安夏才回過神來。

她做賊似的去衣櫥裏找了小內內穿上,就躺回了**。

不過,她閉上眼,卻有些睡不著了。

本以為白璟書會很快回來,結果她等了好一陣,都不見他回來。

想出去找他,又怕碰到白家其它的人,徒增尷尬。

於是,她就隻好等著。

……

白璟書將碗盤送去廚房之後,在經過白燁祺的房間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抬手僵滯了片刻,隨後 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敲了敲門。

裏麵沒人回應,白璟書隻好出聲道:“是我。”

隨後,房間裏就響起了拖拖踏踏的腳步聲,顯得走路的人沒什麽精氣神。

沒過多久,門被白燁祺從裏麵打開了。

他的麵色蒼白極了,聲音也有些暗啞:“什麽事?”

白璟書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別處:“你今天不必說那些話。”

白燁祺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神情有些晦暗:“並不是為你,那些話,我隻是自己想說出來而已,不吐不快,你能懂?”

白璟書見他這樣,也沒打算多說,“哦”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在他轉身之後,卻聽見白燁祺說道:“我很羨慕你,爸和大哥,看起來似乎是對你有虧欠,可他們都是真的在乎你。”

白璟書回頭看他,帶著些嘲諷的語氣:“難道爸對你不好?”

“你以為舒雅念是什麽樣的人,做過什麽樣的事,以爸的性子他怎麽可能沒去查過?”

白璟書微微一怔。

白燁祺的話沒有錯,白明旭雖然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但卻是個很厲害首長。

他做事果斷利落。

他肯定知道舒雅念曾經試圖勾.引過白煜南,可他還是讓白燁祺娶了她。

“就連舒雅念都懂得的道理,你不懂嗎?”白燁祺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有些淒涼:“看起來,爸一直偏疼我,對我很好,可他真的對我有多好嗎?舒雅念也是,她從來都不愛我。”

白璟書像是第一次認識白燁祺似的,認認真真的打量著他。

他對這個二哥,其實並不恨,因為他從來都知道,白燁祺沒有錯。

他們從前沒什麽交集,隻是因為舒雅念的事之後,更加生份了而已。

“你以前是白家的人,現在是,以後也是。”他說不出什麽更煽.情的安慰的話,隻硬邦邦的說了這麽一句。

白燁祺還是那副無精打彩的樣子,話頭一轉,問道:“安小姐沒事吧?”

“沒事。”

白璟書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白燁祺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慘淡一笑,他是真的很羨慕這個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