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冷著一張臉,就那樣睇著她,聲音清冽:“我不來,難道要等著你來找我?”
恐怕等到她下班,都不一定能見到她。
從秦慕沉挑高的尾音裏,蘇子悅聽出他的不滿。
蘇子悅連忙將茶杯扶好,又將麵前的文件合上之後,正襟危坐,小心的覷了一眼秦慕沉,才出聲說:“我這幾天不是有點忙麽……”
“嗯,比我還忙。”秦慕沉說著話,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一又黑漆漆的眸子,牢牢的鎖在蘇子悅身上,好像她要是不說出來讓他滿意的話,就不會罷休。
蘇子悅聽了這話也有些心虛。
秦慕沉即使在最忙的時候,也沒有放她的鴿子。
主要還是她因為最近的事,忙得有些昏了頭,完全無暇顧忌到秦慕沉。
她捧著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正準備說話,黎清落就在此時敲門:“蘇總監,我給你帶外賣回來了。”
秦慕沉的麵色就變得更難看了。
他微微挑眉,問她:“還沒吃飯?”
都快兩點了。
“嗬嗬……”
蘇子悅笑了一聲,不知道怎麽接話。
秦慕沉卻在此時站起身來:“走。”
蘇子悅微怔:“去哪兒?做什麽?”
“吃飯。”
秦慕沉頭也不回,簡潔的丟下這兩個字,就出去了。
站在門外等蘇子悅回應的黎清落,正準備推門進來,門就已經打開了。
看見出現在眼前的人是秦慕沉,她不禁愣住。
“秦……秦先生……”
“嗯。”
秦慕沉對黎清落有點印象,好像是之前和蘇子悅一起去過西部做公益項目的那個村子。
隨後,他就直接出去了。
蘇子悅從後麵跟上來,對黎清落說:“謝謝,這個你先放我辦公室吧。”
說完話,她就去追秦慕沉了。
秦慕沉看起來像是生氣了……
她當時也沒有想那麽多,就是想盡快把該做的工作做完,然後擠出時間去處理蘇氏的人。
她都差點忘了,秦慕沉這個男人,有多麽的陰晴不定!
……
秦慕沉人高腿長,蘇子悅追到電梯口,才追上他。
蘇子悅一追上他,就緊緊的拽住他的胳膊,說:“不要走那麽快,我都要跟不上你了……”
秦慕沉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電梯門正好在此時打開了,秦慕沉一伸手就——拎著她進了電梯。
沒錯,是真的拎。
他拽著她的後衣領,提起她,直接放到了電梯裏。
蘇子悅一雙腳落在地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秦慕沉居然拎她!
“喂!”
蘇子悅轉頭,怒目瞪著秦慕沉。
秦慕沉一臉淡漠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唇上輕點了一下,示意她別說話。
見蘇子悅安靜了下來,他才施施然的伸手整理她後衣領的折痕。
他一邊給她整理,還一邊說:“這裏皺了,別動。”
“……”
皺了還不是被他拎的。
過了幾秒,秦慕沉才鬆開手,淡淡的出聲:“好了。”
蘇子悅哼了一聲,不看他。
秦慕沉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我等了你一中午,你都沒來找我一起吃飯,我隻好來找你,我到現在也還沒吃午飯。”
他也還沒吃午飯?
蘇子悅轉頭看他,眼底浮現出一絲愧疚。
秦慕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勾了勾唇,露出一絲極淡的笑容。
笑容裏帶著得逞的意味。
……
秦慕沉帶著蘇子悅去了一家私房菜館。
環境很好,保密性也很強,是最近新開的。
等著上餐的空隙,蘇子悅問他:“怎麽想到要來這裏?”
秦慕沉抬手推了一下麵前的碗,麵色平靜的說:“這裏是璟書開的,吃飯不用花錢。”
蘇子悅被秦慕沉的話噎了一下。
說得他好像很愛占便宜似的。
“他怎麽突然想要開私房菜館?”蘇子悅問他。
秦慕沉挑眉,狀似思索了一下,隨即緩緩開口:“追不到安小姐,他精力過剩。”
這算是什麽回答?
蘇子悅覺得自己又被噎住了,她想了想,硬著頭皮說:“萬一是想和你搶生意呢?”
“不可能。”秦慕沉語帶不屑。
蘇子悅好奇的問:“為什麽?”
秦慕沉冷哼一聲:“你太看得起他了。”
“……”
蘇子悅決定和他換個話題。
“你最近都不忙嗎?”
她自認為這是個很安全的話題。
結果……
秦慕沉幽幽開口,不動聲色的把蘇子悅鄙視了一把:“做老板的當然不用像你這樣,忙得連飯都沒時間吃。”
蘇子悅聽了秦慕沉的話,小脾氣也上來了。
“你是老板,我是給人打工的,這當然不能比咯。”
話音才剛落下,秦慕沉就突然嚴肅的叫她:“蘇子悅!”
“怎麽?”蘇子悅不解的抬眼看他。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嗎?”
隻要他想知道,不管她做什麽都瞞不了他。
更不用說,她最近調查蘇氏的事,動靜有點大。
要不是他在暗中使力,稍微壓下去了一些,蘇氏的人早就開始防範了。
“什……麽?就是忙那些事……”蘇子悅在秦慕沉了然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她坦言道:“沒錯,我最近在查蘇氏的事。”
“為什麽不告訴我。”秦慕沉環抱起雙臂,往後一靠,微仰起頭顱,一副審問的姿態。
蘇子悅心中暗暗誹腹,又是這要……
她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我能行。”
秦慕沉:“我管你能不能行?那是我嶽父的事,我當然要出力。”
以秦慕沉的能力,他一出手,可能就沒有蘇子悅的什麽事了。
秦慕沉見蘇子悅半天沒說話,麵上的神情還有些糾結,不滿的開口:“你那是什麽表情?不想讓我插手?”
蘇子悅麵上閃過一抹思索,隨即點了點頭說:“嗯。”
秦慕沉覺得 ,他最近可能太溫柔了,小妻子想要造反了。
“我當然知道你有能力在很短的時間內摧毀蘇氏,可是,我更想要自己親自動手……”
她相信,她這樣說了,秦慕沉會明白。
她在蘇家生活了好幾年,所有的事都是發生在她身上。
蘇意之的事,也是她最難以接受的。
她心裏又堵又難受,她需要一個宣泄口。
那就是,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