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悅的麵色更難看,變得慘無人色,她緩緩坐起身,護士很貼心的拿著枕頭給她靠上。

她伸手摸著小腹,好半天才有了反應,隻搖著頭說:“怎麽可能?”

護士見她這樣,在心底微微歎息一聲。

能住VIP病房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但是,遇到這種事,哪裏還分什麽有錢人和窮人,心情都是一樣的。

護士忍不住又安慰道:“你還年輕,養好身體再懷孩子也不是問題,別太難過……”

護士說著安慰她的話,見她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又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你的家屬剛剛出去了,要不看會兒電視吧?”

護士是新來的,對病人還很熱情,說完就徑直給她開了電視,把遙控器放到一旁:“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就按鈴。”

蘇子悅完全沒聽進去護士的話,她麵色呆滯的躺在**,眼神空洞的盯著天花板。

她將一隻手放到小腹上麵,另一隻手則是無意識的攥緊。

這裏曾經真的有一個屬於她和秦慕沉的孩子存在?

可是那個孩子現在已經不在了,都是她的錯……

正在此時,病房門被推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裏,蘇子悅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對來人是誰一點也不好奇。

“醒了。”溫和輕緩的男聲在病房裏響起,帶著沁人心脾的舒心。

蘇子悅聽得有些耳熟,這才回過頭朝男人看了過去。

在看清男人的麵孔的時候,蘇子悅露出驚訝的神情,喃喃出聲:“封先生?”

封行衍走近,看清蘇子悅麵上的神情,劍眉微微一蹙,聲音裏隱有擔憂:“你昏睡了一天,現在餓嗎?想吃什麽東西?”

他坐到床前,眸色溫和的看著蘇子悅。

他的眼睛和秦慕沉幽深暗沉的黑色不一樣,他的眸子是深褐色的,看起來既不顯得陰鬱,反而多了幾分平易近人,讓人無端生出一絲信賴的之感。

蘇子悅拔掉手上的針,一雙手緊緊的攥住封行衍的手臂,一張漂亮明豔的臉,因為情緒 的突然暴發而顯得異常的猙獰:“護士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怎麽可能懷孕?我怎麽可能自己懷孕了還不知道?她……”

“冷靜一點。”封行衍對於蘇子悅突入其來的情緒失控,顯得平靜異常。

他沒有將蘇子悅的手甩開,隻是麵色平靜的看著她:“在你醒來之前,我想過將這件事隱瞞下來,但我後來又覺得,這件事或許會給你造成痛苦,可你去是最應該清楚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難過隻是一時的,很快會過去。”

封行衍的話,既像是在寬慰她,卻又透著幾分殘忍冷血。

蘇子悅尖叫出聲:“過不去的,過不去……是我害死了他……我以為我隻是腸胃不好,秦慕沉還讓醫生給我做過檢查,怎麽可能……”

她瘋狂的搖著頭,重複著“怎麽可能”這四個字,淚如雨下。

那是一個生命,都是她的疏忽,全都怪她。

蘇子悅胡亂的伸手撕扯著自己的頭發,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封行衍伸出手試圖阻止蘇子悅近乎於自殘的行為,可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的蘇子悅完全不予理會。

封行衍麵色微沉,直接叫了醫生過來,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打了鎮定劑之後,蘇子悅整個人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沉睡了過去。

封行衍站在病床前注視了她一會兒,有電話打進來之後,才轉身走到窗前接電話。

接通電話,封行衍的半眯著眸子開口:“怎麽樣了?”

“秦慕沉正派人四處找蘇小姐……”

“嗯,不要讓他找到這裏,還有,準備好私人飛機,今天晚上就回景城。”

話畢,封行衍將電話掛斷,轉頭看向病**的蘇子悅,滿眼的野心勃勃。

……

黑色賓利在馬路上疾行,也不管紅燈還是綠燈,隻是不要命的往前衝。

終於,汽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而這棟別墅,正是之前宮澤陽用來關蘇子悅的那棟別墅。

下一秒,黑色賓利的車門被打開。

秦慕沉麵色發白的從車裏下來,連車門都顧不上關,就直接朝別墅裏麵衝。

一進去,就看見南川麵色冷凜站在最前麵,身後整整齊齊的站著一群手下,還有幾個被打得不成樣子的人躺在地上。

秦慕沉走到南川麵前,啞著聲音問他:“人呢?”

“呢”字隻有一個口型,並沒有發出聲音來,因為嗓子太過幹澀,有些發不出聲音來。

“對不起,老板,我趕到的時候……”

南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慕沉一腳踹了出去。

南川硬生生的受了這一腳,高大的身子直接朝後摔了出去,可見秦慕沉用了多大的力氣。

站在南川身後的手下,在秦慕沉踹南川的時候,就已經反應敏捷的往兩邊退開。

南川捂著痛得要裂開似的胸口,咬牙站了起來,高大挺拔的身影顯得異常的頹喪。

他微躬著身子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像是在懺悔認錯。

秦慕沉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沒有了理智。

他走到南川跟前,迎麵又是一拳,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我讓你來接人,你把人給我接到哪裏去了?”

南川又生生的受了這一拳頭,連唇邊的血跡都沒擦,隻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任由秦慕沉動手。

秦慕沉的胸膛急劇的上下起伏著,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一群廢物!”

說完,他走到那幾個被打得隻能躺著爬的人跟前,隨手拎起一個人,神情陰沉的開口道:“說,蘇子悅在哪兒?”

那人斷斷續續的開口:“不……知道……”

秦慕沉的臉上迅速的染上一絲狠戾:“不知道?”

“不……”

不等那人繼續說話,秦慕沉狠狠的一甩手,那人就立即摔回了地上。

然後,他一腳踩到那人的脖子上。

下一刻,血管爆裂開來,鮮血噴灑了一地,與此同時,那人當場咽氣,再沒有了聲息。

鮮血灑在秦慕沉的黑色西裝褲腿上,融進黑色的麵料裏,他麵無表情的開口:“我再問一遍,蘇子悅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