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屍怨1 原創首發 網
冰冷的床上躺著那具屍體,林素雲帶著孩子闖入,那些刑警自動讓開了道路,張清賢也站起來後退了幾步,林素雲沒有流半滴眼淚,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高政的死亡,即便現在在她麵前的是高政那冰冷的屍體,他頭上的血跡已經被清除,隻有彈孔燒焦的痕跡還在,周邊皮膚的顏色也比較深,那個孩子一直在搖晃著他父親的身體,嘴裏喊著:“爸爸醒醒!”
林素雲撫摸著他的臉,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她感到自己的雙眼熱辣辣的疼痛,剛想張口,但卻說不出一句話,陳國遠提醒周邊的刑警們離開房子,房裏隻剩下高政一家子。
那些刑警們在門外站著,誰也沒有說話,門外,整整聚集了十幾名刑警。有些刑警原屬警察局,有些刑警屬靈案社,那名原本被高政反扣的靠著牆,坐在旁邊,他的目光有些呆滯,他一直在自責,他想,如果當初能早點發現高政的異常也許他就能避免高政的死亡。他跟在高政身邊已經有五年的,他從沒有見過高政有柔和的一麵,那時候他就應該發現高政的不對勁,可是……
房內傳出了林素雲的哀嚎,她不斷捶打著高政的胸口,哭喊著,最終趴在他的身上哭泣,那孩子也一直在放聲大哭,扯著自己父親的衣服,悲傷的旋律久久不能平息,那天,高政的屍體被送回思源縣,大幫刑警跟著他們,周世勳的家屬上警察局鬧事,沒有人搭理,整個警察局離開了將近一半的成員,周世勳死亡一事,警方向他們坦白,這也包括賠償,但禁止他們繼續上前鬧事。
當夜,高政的死訊傳遍整個思源縣,他的家屬也紛紛趕來,那場喪事很悲,沒有一場喪事不會悲哀,那群刑警整夜守著他。
高政的行為在社會各界是褒貶不一的,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支持他,即便這些人當中有些全然不知來龍去脈,他們認為有一個有錢人死了,有一個惡人死了,有一名偉大的刑警犧牲了,而有些人或許認為高政的做法不當,但是誰也無法否認他的高貴之處,社會的底層人群總是向他們傾斜的。
屋裏屋外一直有人出入,屋裏屋外都是一片白色,今天是最多人來往的時候,院子裏的樹依舊是枯黃的,盡管現在已經是冬天。
警方一直未能聯係到伯恩,靈案社群龍無首。
逸陽離開了高政家的院子,那些老人依舊在院子外閑聊,他們的內容大多是高政的死格外不值得,鄉村的小路很安靜,逸陽很少下鄉,盡管他是從鄉下出生的。
謝靜萱一事結束了吧,那麽,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麽?
逸陽想著,他總覺得世界孤寂了許多,他在那條鄉間的小路步行,他忽然想要回去,那時,紀凝打電話給他,紀凝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現在就搭車回去,收檔後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他說。
“路上小心。”紀凝提醒道。
“我會的。”逸陽結束了通話,回頭望了一眼鄉路的盡頭,而後,他加快了步伐。
岷城城區內,那條炫芸街街尾的小吃店反而有幾個學生在那裏,蒙佳茜,楊彌丹都沒有離開,李海樂也在,他一直追著蒙佳茜不放,盡管蒙佳茜從來都沒有理會,楊彌丹,蒙佳茜,紀凝,她們三人都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失去了父母,此刻,她們更容易談得來。楊彌丹告訴她們大學畢業後她會回到岷城來找工作,而蒙佳茜已經在岷城找到了工作,她從來沒想上大學,她依舊在堅持著自己的小說夢,隻有紀凝不語,紀泉死後公司也被霸占,那些親戚從同情也不斷變成剝削,靠山不在了,兩老的其餘子女也在等待著兩老死的那一天瓜分財產。
深夜時分,楊彌丹,蒙佳茜,李海樂才離去,現場隻有紀凝和景燕在收檔,看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景燕忽然說:“我去車站接一下逸陽吧。”
“不必吧,逸陽又不是小孩子,他也沒什麽行李。”紀凝說道。
“沒關係,我想看看夜景。”紀凝隻是淡淡地笑笑,點點頭,獨自一個人走進店裏,景燕有鑰匙,紀凝也就安心地鎖了門,店外的夜光慘淡淡的,紀凝關上了窗,這下子又是一個人的空間了,她坐在床上有些發滯,手上撫摸著全家福的照片,她望著照片裏的父親,她的雙眼有些酸酸的,她覺得好笑,逸陽沒有了父親,自己也沒有了父親,這些人聚在一起,他們每個人都有悲劇的一麵,但卻總不輕易表達,在失憶以後他瘋過幾次也鬧過幾次,她想自殺,因為被綁架後那可怕的噩夢一直在延續,她父親放下了工作,苦苦找醫生治療她,那是心理醫生,她從這件事至今還沒能完全清醒過來,她父親就走了,走得那麽急,她內心的虧欠感也積多了一分,躺在床上,朦朧的黑暗裏她覺得很孤獨,也覺得很沉重,她有些累了,視線也開始模糊,逐漸陷入了夢境,夜晚對有些人來說是代表恐懼的,特別是對那些經曆不少死亡的人,就如逸陽,再怎麽習慣也會感到害怕,那是永遠也不會麻木的。
夜裏的風淒淒的,從窗邊的小縫進入,打涼了皮膚,冷冷的,像是有人在她臉上吹著氣,窗台的風鈴有些作響,但沒有讓紀凝醒過來,她睡得很沉,像是中了迷香,但她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臉,有些冰冷,她微微睜開眼,她隻是看到風鈴在繁動,視線也有些模糊,在模糊的意識裏,她似乎聽到了聲音,是敲門的聲音。是景燕和逸陽回來了?不,景燕和逸陽都有鑰匙,是錯覺嗎?也許是吧!紀凝閉上眼,但不久後她又聽到了敲門聲,極為有耐心的敲門聲,這個敲門聲讓她難以入睡,在這夜深人靜時,一般不太可能有人會找喊她,所以才選擇敲門,也許真是景燕他們,也許他們兩人都恰好沒有帶鑰匙。
紀凝下了床,下了樓梯,她隻是想要去看個究竟,她沒有理由不懷疑這是一個惡作劇,或者是有人想入室搶劫所想出來的方法,她放慢了腳步,在門前屈下身,通過貓眼她看到了在門外的一切,在她的視線內一片空曠,沒有任何人影,紀凝收回目光,想要上樓,但當她剛踏上樓梯,那詭異的敲門聲又再度響起,紀凝有些害怕,她想要離開但又有些好奇,這讓她更想去一探究竟,她靠近貓眼,手貼著門,將眼睛向前移,幾乎貼上了貓眼,可是這一次她的視線裏是一片漆黑,紀凝感到怪異,於是她便換了眼看貓眼,這一次她看到了一隻眼睛,一隻眼睛通過貓眼正在凝視著紀凝,除了眼睛一切都是黑暗陰森的,紀凝的恐懼湧上心頭,她後退了好幾步,衝上樓梯,一口氣衝上了二樓,她關了房門,反鎖了房門,靠著房門,抵著房門,一路上她氣喘籲籲,她想,也許是小偷想要確定是否裏麵有人而已,不要嚇自己。紀凝安慰著自己,手貼著胸口,而後她又挪動了自己的腳步,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窗戶,她拉開了窗簾,拉上了玻璃窗,但最後,她始終是探頭往下望,門外的夜燈下站著一個女人,斜著頭,一直站在門外,忽然,她抬起頭,那極度皺縮的臉忽然抬起,紀凝拉上了窗簾,她隨手摸索到台上的手機,她盡量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恐懼,她第一想到的不是報警了,而是打電話給逸陽,他按下了逸陽的號碼,極為熟練,她咽了口氣,把手機擱在耳邊等待著。
此時,逸陽還在車上,這裏離車上的位置比較近,但離店子的位置比較遠,逸陽靠在車座半躺著,他按下了接聽鍵,耳邊那到氣喘噓噓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車上,你怎麽還沒有睡?”
“樓下有鬼!”
“什麽?”逸陽清醒過來,問:“你說什麽?”
“有鬼!一定是鬼!她現在樓下,我爸爸一定就是她殺的,她現在要回來殺我!”紀凝的口氣格外激動。
“先報警,報警給靈案社,我馬上就過去!”
“好。”紀凝結束了通話,她想再確認一下那個女人是否還在,她移動了左手,慢慢拉開了窗簾,但那張臉貼著玻璃,也慢慢顯露。
青白色,皺縮的皮膚,皮膚已經完全幹涸,她咧開嘴,嘎嘎地笑了一聲,紀凝驚叫一聲,手機也在無意中被甩開,那兩邊的帷簾被慢慢拉開,這個腐爛的女屍直接穿過玻璃窗,玻璃像是在高溫中消融,她從窗口爬進來,她的雙眼對著紀凝,這雙無法讓人直視的雙眼比以往每一次出場都要恐怖,眼眶破裂,黑窟窿裏盡是血肉,紀凝不斷後退,甚至忘了逃離那個女人拖著長裙踏上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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