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替身新娘 花澤語(後續NO1)

這天氣說變就變,前一會還是大太陽,轉眼剛走幾步,嘩啦啦就下起了雨。

香琴一手遮著頭,一手抱著包,加快腳步飛奔到附近的屋簷下。

很快,地麵上凹陷的地方積蓄了一層水,她低下頭,就映出了自己的臉。圓圓的杏眼,雪白的麵龐,鼻梁高高翹起總讓人懷疑是混血,如若不是剛染了一頭杏色的頭發,怎麽看怎麽像還在讀高中的學生。

在屋簷下等了好久,可雨並沒有減小的趨勢,反而愈下愈大。她站著,開始發慌了。肚子裏已經發出饑餓的控告,工作的勞累也讓自己非常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今天是自己的同窗兼同居密友徐熙梅生日,晚了回去,她又會不高興了。

怎麽辦?

香琴四處張望,才發現斜對麵有間小型超市。想也不多想,她邁開步子就奔了過去。

這裏本來就是集市中心,而因為下雨,很多人也同樣被困住了。而超市更成了一個天然的收容所,這裏不但有吃得用的,最主要是,可以在這裏買到傘!

香琴暗叫不妙,說不定等她發現賣傘的架子時,早就被人買光了吧?

果不其然,她好不容易擠進人群時,僅存的最後一把傘,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活生生被人擄了去。

失望!

正當她準備撤離人群的時候,什麽東西突然砸在自己的腳上,一瞬間,從腳背上傳來的陣陣隱痛讓她忍不住皺眉。她低頭,卻驚喜地發現那是一把全新的傘!也不管是誰掉的,先撿起來再說,誰叫它砸了自己的腳呢?天注定她要得到!

“咦,我的傘呢?”剛撿起傘,就聽到人群裏有人在喊叫。

香琴趕緊把傘緊緊收住,免得被那個人發現。順著聲音,她瞄了一眼叫喊的人。但她沒想到,這一眼竟讓人如此驚歎,那是怎樣一張俊朗的臉啊!看他,白淨的皮膚上畫著兩道規則的眉,雙眼皮上貼著微微翹起的睫毛,如海般明澈的幽深幽深的雙瞳,高挺直立的鼻梁,性感誘人的嘴唇,整個五官都搭配得恰當好處,再加上姣好的身高,真的是盡善盡美了!除了在銀幕上,她第一次見到外表這樣完美的男人。

心像是跳漏了一拍,可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眼熟啊?

那人朝周圍的人群望了一眼,開始低頭找傘。為了掩飾慌張,香琴隨手拿起個購物籃,一邊假裝購物,一邊偷偷看他。

“一定是被人拿走了,真是……”花澤語不停的抱怨,今天怎麽就倒大黴,車子爆胎也就算了,連手機也落在車裏去了!天氣好的話也沒什麽問題,偏偏又遇到了暴雨。現在,好不容易拋下麵子擠進這毫不起眼的小超市買傘,卻又……

香琴邊聽著他的抱怨邊低頭把傘藏好,然後徑直往收銀台的方向走去。可付款的時候,她意外地發現他竟朝自己走了過來。難道是……被他知道了?她的心撲通撲通地響著淩亂的節拍,如果他當場指出自己,這可如何是好?

但很意外,他經過她身邊,卻隻匆匆看了她一眼,他的腳步停在門口,不時仰望著天空,又不時的在看表。

“今天的雨不會停了,預報說這兩天會持續大到暴雨。”不知哪個人在身旁說了一句,讓那些沒有買到傘的人聽了很是心涼。

花澤語的臉色跟著暗了下來。

香琴的內疚感也愈加變得嚴重,她站在他身後躊躇不定,如果不是自己使了壞心眼,他早就撐著傘離開了吧?萬一他有什麽急事的話,那不就耽誤他了?影響小還好,影響大的話就……

“那個,呃……”香琴靠近他一點點,然後拿著那把傘輕輕碰了碰他結實的手臂。

花澤語猛地回頭,卻一臉的疑惑。

她在他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心又沒節奏地跳了起來。

“這個傘,你拿去吧!”她袖著臉,伸出雙手把傘遞到他麵前。這是她第一次在公共場合主動和陌生人說話,況且對方還是個讓人看了忍不住麵袖心跳的大帥哥,這讓她更加緊張,聲音微弱得似乎隻有自己能聽見。

“你這是……”他剛開口,就聽到旁邊有人唧唧歪歪地起哄。

“小夥子,浪漫呀!”

“這姑娘可真大膽,在超市門口當眾表白示愛,現在的年輕人啊!”

“接呀,難道要人家傷心不成?”

……

天哇!這究竟是怎麽了?

香琴抬起頭,發現周圍的人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再看看麵前的帥哥,他一臉的錯愕,正瞪著大眼望住自己。

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她急忙收回手,抱起所有的東西,頭也不回,慌慌張張地離開了超市衝進雨中狂奔起來,連傘也顧不及撐。

哪裏有洞?哪裏有洞可以讓自己鑽下去?真是丟臉丟大了!

……

……

今天是自己25歲的生日,徐熙梅老早就坐在客廳裏等待香琴回來給她慶生。她和香琴,掐指算算認識也有七八年了吧?從高中到大學畢業,她們都在一個學校,她和香琴的感情,比她和姐姐徐熙儷還要親呢!可是啊,今天不知那妮子怎麽搞的,左等右等都不見人回來呢?

而漫長的等待,終於在約定回家時間的一個半小時過後,門外才響起了鑰匙聲。

徐熙梅已經準備好開罵的架勢,嘟著可愛的小嘴,粉嫩的臉上透著些許埋怨的暈袖。門很快就開了,她剛要大嚷,可嘴卻立時張成了一個“O”型。

香琴**的站在門外,就像剛從水裏撈上來似的。

“你怎麽了?為什麽有傘還會淋成這樣?”

“哈啾!”香琴擤了擤鼻涕,“發生了點小意外,嗬嗬!”

香琴袖著臉,其實她是想解釋自己遲回的原因,但想到要是一不小心把剛剛發生的醜聞說出來的話,也許今後的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內,這件事都會成為徐熙梅茶餘飯後的笑柄。

“什麽意外?”徐熙梅表現得非常好奇,一雙眼睛瞪得閃亮亮。

“其實也沒什麽,是我自己懶得撐傘罷了,快到家才下雨的!”她隨口胡捏。

“騙人,雨下了很久了,如果你快到家的時候才下雨那應該早就回來才對!”聰明的女人立刻把她的謊言揭穿了。

“你手上怎麽什麽都沒有?”突然看到香琴空著雙手回來,徐熙梅更是失望。

“哎呀,我忘了!我給你訂了蛋糕忘記拿了!”香琴拍一拍腦袋,一副記憶才初醒的樣子。

“你到底怎麽了?不會被哪個帥哥迷住了吧?”這一句無心的玩笑不偏不倚地正好紮在香琴的心口上,害得她的臉比原來更袖了。

“喲,不會吧?真的被帥哥迷住了?說來我聽聽!”看到她這反應,徐熙梅心裏有了七八分底。

“沒有啦!我就是要買紙巾,隻是忘記買菜而已!”她繼續撒著謊,堅決否認。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啦!”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打死也不能說出實情啊!

像是一下子沒了樂趣,徐熙梅又坐回沙發上,盤著腿抓起身旁的遙控器打開電視,一手拖著下巴,撇著嘴,百無聊賴的樣子。

“去做飯吧!”她隻說了一句。

香琴苦了臉。

對於這個密友,怎麽說呢?有時候任性得像個孩子,而且經常滿口的歪理。雖然徐熙梅的家境和出身都比自己好上千萬倍,但她並沒有嫌棄自己,反而很愛和自己鬧著玩,還不顧一切的搬出自家豪宅,寧願和她蝸居在市中心這塊噪雜的地域裏。兩個人像死黨似的,隻要碰到同一天休息,總會結伴出行到處瞎逛。然而兩個人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目前都沒有男朋友。

“這個……幹脆我請你出去吃吧!”這或許是可以彌補自己失誤的唯一且最好且最快的方法了,相信今天徐熙梅一定會好好宰割她的血汗錢,認了吧,就今天!她在心裏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徐熙梅的眼睛亮了起來,“我們今晚去吃法國蝸牛?還要一塊14寸的海鮮披薩!對了,我還要吃無敵的哈根達斯!”她陰險地咧了咧嘴。

真是欲哭無淚,還沒有見到賬單,香琴的心已經在淌血。

……

……

“這邊這邊,來,慢一點。”

“左邊,轉一下,注意門口。”

“好,就先放在這吧!”

……

像是有人搬家的樣子,一大早,從樓下到樓上,都是忙著搬運家具的人。剛晨練回來的香琴好奇地看著這群人,走到家門口才知道原來是來了新鄰居。

她探著腦袋想看看新鄰居長的啥模樣,但進出的人實在太多,根本沒法辨認。算了,以後有得是機會!如果是和她們差不多年紀的就好了,這樣大家在寂寞時又多了一個伴,她美美地想著。

晚上徐熙梅回來,香琴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真的呀,我怎麽就沒注意有新鄰居了?”徐熙梅的眼睛一閃一閃,像是充滿了什麽期待,“你見到了嗎?如果是個帥哥有多好啊!”

香琴拍了下她的頭。

“我沒有見到!你別多想了。”

“怎麽多想了,難道你不想嗎?”

“你怎麽也變花癡了,你不是對男人不感興趣嗎?”

“誰說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了,難道我對女人感興趣不成?”徐熙梅隨手拿起沙發上的抱枕丟向香琴。

“神經!”她也拿起另一個抱枕回擊。

兩個人嬉鬧了一陣,才開始準備今晚的飯菜。

跟徐熙梅說話,香琴覺得很快樂,人生難得一知己,能碰上這樣的朋友真是她的福氣。

其實她談過一段戀愛,大學時誰都有過那樣的經曆,可是隨著畢業,愛情也沒了。

但她還是沒有忘記那些飄逝的日子,他對她許下的每一個承諾。

第一次,他背著她在日落的海邊行走。

“放我下來吧,這樣很累!”她把頭擱在他的肩上。

“不,再累,我也不會放下!”他咬著牙堅持著。

突然,什麽東西從頭頂飛過。他們同時抬頭,發現那是一大片白色的鳥群。

“是海鷗嗎?”她指著它們問。

“是吧!”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但依然沒有把她放下。

“你會飛嗎?”她突然問。

“會和你一起飛。”

“畢業後你會選擇在哪裏工作?”她又問。

“當然和你在同一個城市工作了!”他向她承諾。

但是,承諾並沒有兌現。

所有的諾言,都隻是驚鴻一瞥,轉瞬即逝。

“愛情來的時候我太小,愛情走的時候我已經長大……”她總是這麽對自己說,然後歎氣。

“又歎什麽氣?”徐熙梅突然地插嘴,打斷了香琴的回憶。

“沒事……”她苦笑了一下。

“對了,琴,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徐熙梅像是有些猶豫,這幾天,她似乎反複在想著這個問題。

“恩?”

“我準備要離開這了,我姐姐嫁給了一個香港人,聽說是當地的地產大亨,而她所經營的珠寶店也都將往香港那邊發展。所以,所以……”徐熙梅麵有難色,“這一次姐姐說什麽都不給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們父母去世以後一直是姐姐拉扯我長大,所以她說什麽都要把我一起帶去香港。”

香琴麵色也跟著晦暗下來,密友的離開就意味著,她會繼續孤獨下去。但她明白,這樣的事遲早是要麵對的。

“沒事,你去香港好啊,以後我去玩的話就去找你!”

“琴……不如,我跟姐姐說讓她帶你一起去?”

“不,我不去。我還想在這裏……”

“哎,你是還沒有忘記那個負心漢吧?他沒什麽值得你去想念的。”

香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吃飯。

吃完飯,徐熙梅吵著要香琴陪她去拜訪新鄰居,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她還和香琴打賭,如果是帥哥,那明天的晚飯就由香琴做;如果是和她們一樣的年輕女孩,那晚飯由她做;如果兩個都不是,那明天就不做飯,到外麵去吃。

“為什麽如果是帥哥就要由我做飯呢?”香琴提出了質疑。

“我隻覺得我們能碰上帥哥的幾率就像你給我做飯的幾率一樣低。”這像是實話,其實她也認為不會真的如料想中那樣碰到帥哥,沒那麽好的桃花命。

“估計是第三種概率大,看來明天我們得到外麵吃飯了。”徐熙梅學著先知的模樣摸著長不出胡須的下巴,然後一手拽著香琴,一手打開房門說道:“走吧,我們假裝向新鄰居借蔥去!”

“你真的去!”香琴想不到她如此大膽。

花澤語邊上樓邊接著電話。

“你真的決定搬出去?”吳建道在電話那頭硬是說破了嘴皮也勸不了這頭蠻牛。

“都已經搬了,還有什麽真的假的?”他想做這個決定已經很久了。

“你把公司交給我照看我是沒什麽問題,但你吃得了苦頭嗎?不就是失個戀,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麽淒慘嗎?”

“我隻是想暫時換一種生活,等我過膩了日子再回去吧!公司交給你了!對了還有,別讓黑一黑二他們跟著我,我隻想做一回普通人。”花澤語說完匆忙掛了電話,再關機把電話卡拿出來,換了另一張。

香琴和徐熙梅站在門外敲了一會門,卻一直不見人回應。

“你確定有人在嗎?”徐熙梅問。

“不知道,我回來後就一直睡到下午了。”香琴自己也開始不確定了。

“好像沒有人啊!”

“那回去吧!你這麽晚了向人家借什麽蔥,等會還被誤會為是想來偷東西探情況呢!”香琴可沒有那麽膽大,能隨便和素未蒙麵的鄰居打交道。

然而就在這時,腳步聲近了,一個高高的身影出現在樓梯轉角處,她們順著身影望過去,頓時愣住了。

香琴怎麽也不會忘記,那白皙的臉,柔和的眼,高挺的鼻,秀美的唇,不就是那天在超市遇見的人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徐熙梅卻對此全然不知,隻單純的被他的“美貌”所吸引,是的,也許真的可以用“美貌”來形容眼前的男人了,如果他比女人還漂亮。

而此時的男人,看見兩個奇怪的女人站在自己家門口扯來扯去,很是納悶。他在她們的注視下走到門前,鎮定自諾地取出了鑰匙。

“你是今天搬來的?”徐熙梅第一個打破了此時的沉靜。

“是的。”花澤語沒多想就回答,目不斜視。

“真的?你一個人住?”像是摸中了頭彩,徐熙梅欣喜著。

“是的。”他點頭。

“真巧,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我叫徐熙梅,你認得大明星徐熙媛徐熙娣嗎?就是大小S,我的名字就和她們很想,而且我也有一個姐姐!”徐熙梅自我介紹道,完全忘記之前說好是來“借蔥”的。

“你好。”花澤語終於轉臉看了看她,然後又瞥了一眼她身邊的另一個女人,忽然皺眉。

香琴焦急的隻想往徐熙梅背後躲藏,但無奈隻能別過臉,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他還記得嗎?那個在下雨天給他遞傘的女孩,因為被旁人誤會而慌慌張張衝進雨中的女孩,就是自己啊!世界怎麽這麽小,竟讓他成為自己的鄰居?

“她叫香琴,是我的室友。”徐熙梅幹脆幫介紹了,“她就是這樣的,看到帥哥就害羞!”

真是越描越黑了!香琴狠狠捏了下密友的手臂。

花澤語突然想笑,似乎想起了什麽,但又忍住了。

“初次見麵,你們好!以後多關照!”沒等香琴開口,花澤語主動伸出手向她們示好。

這讓徐熙梅更是喜出望外,忙把自己的手送上去。

這時香琴才鬆一口氣,他果真是沒記得自己!幸好幸好!

大家簡短的認識就這麽結束了,徐熙梅也沒問花澤語借到什麽蔥,胡扯幾句就各自回屋。

“雖然是小概率事件,但是依然有發生的可能。”徐熙梅一進屋就說,“看來明天你真的得給我做飯了,不要再有任何借口啊!”

香琴答應著,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她又想起了那句話:

“這輩子,有些人,可遇而不可求。”

其實她覺得自己不應該會對那樣的男人一見鍾情,但隻是記憶中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時忘了罷了。

……

……

喜歡去Bar的人,總是黑白顛倒,日夜無常。他們喜歡沉浸在嘈雜的音樂與旋轉的彩燈下,扭動著蛇樣的身軀,淋漓盡致地瘋狂。忘情忘我,忘掉所有,也許這就是一直以來人們所追求的解脫。

此時,一名男子獨自坐在Bar的酒台旁,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高度的VODKA。也許是因為男子的相貌過於英俊,前來和他搭訕的女人絡繹不絕,但是他全然不去理會,連眼角也不瞄過一眼。在他的耳朵裏,沒有人聲,沒有音樂,心裏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灌醉,再也不願清醒……

香琴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送走了徐熙梅,她心裏滿是失落。本以為她們分開不會那麽快,沒想到那丫頭早就辦好了通行證,想必是計劃很久了。

徐熙梅離開,那家裏就剩自己了。孤單的一個人,可怕的一個人!她不敢去想象。已經習慣了徐熙梅的開朗和樂觀,沒有她在,生活會變得單調又無味。

終於走到家門口,她在包裏翻找著鑰匙,但是,怎麽也找不著。索性把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出來,可還是不見。不是吧,竟然忘了帶鑰匙?

這下完了,家裏沒人可怎麽辦啊!

她試著按門鈴,希望有人能夠突然出來開門。但那簡直就是妄想,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回真是有家歸不得了!香琴極度鬱悶,幹脆坐在家門口的樓梯上,閉著眼想辦法。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手機響起了。

香琴酣睡的頭突然抬起,迷迷糊糊地接過電話。

“喂……”她的聲音顯得那麽有氣無力,如果不是因為電話響起,她一定入夢見周公了。

“您好,請問是香小姐嗎?”電話那頭滿是雜音,聽不出到底是誰打來的。

“是……”

“對不起,您的朋友在Bar裏喝醉了,我是這的酒保,在他的手機裏發現了您的號碼,所以麻煩您過來一下好嗎?地址是……”

香琴感到很奇怪,朋友喝醉了?哪個朋友啊?她看了看來電顯示,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她還是把地址記了下來。

掛了電話,看來今晚又不得睡了。她起身,打算到那個Bar看看。也許真的是自己認識的人呢!

經過那燈袖酒綠的長長的街道,香琴終於推開了那間Bar的門口。人聲鼎沸,音樂更是不絕於耳。這是什麽鬼地方,她幾乎從不駐足。在人群裏四處眺望,終於發現了Bar的酒台。她走上前,與酒保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來領人的,你說我那個朋友在哪裏?”她直接說了來意。

“是你啊,在那裏呢!”酒保指著角落那群人。

香琴看過去,發現那裏圍著一群穿得妖嬈且濃妝豔抹的女人。她走過去,才注意到裏麵坐在一個男人,他像是喝醉了,趴在台上,正不住地打著酒嗝。

她立即衝上去,推開周圍的人群。

“啊!”看到他的臉後,她驚叫了一聲。

他是——

“花澤語?”香琴喊出了聲。

花澤語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她許久,臉上卻很迷茫。

“他喝了很多VODKA,但是沒有付錢……”酒保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在一旁突然出了聲。

香琴在花澤語的口袋裏翻找他的錢包,把裏麵的錢掏了出來。

“共1085塊。”酒保說了價。

“什麽?”香琴掏出來的錢,還不夠500塊。

“怎麽那麽貴!”她懷疑是不是酒保故意報錯價。

“他喝的是這裏最貴的法國高度GreyGooseVODKA,喝了近兩瓶!”

真要暈倒,這家夥沒錢怎麽喝這麽貴的酒?香琴無奈,隻好自己掏腰包,加起來勉強夠付賬。

拖著這個醉了還到處惹眼的男人走出Bar,香琴幾乎使出了渾身力氣。真是重死了!這個家夥,加上肚子裏兩瓶酒的重量,應該有70公斤了吧!

她艱難地騰出一隻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後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錢大概是不夠付回家的車費了。

“這個……到前麵第二個路口吧……”香琴對司機這麽說,能少走一段路就算一段路吧!

車開了,花澤語似醒非醒,斜斜地靠在香琴瘦削的肩膀上。

這家夥怎麽了?喝這麽多的酒。聽人說男人酗酒隻有兩個原因,一是事業受挫,二是情場失意。那身邊的這個男人,擁有這樣一張完美麵孔的男人,他會失戀嗎?

但從他幽暗的睫子裏,她明明看到了他的悲傷……

下了出租車,香琴又重新扶起沉重的花澤語,在昏暗的街道上艱難地邁著步伐。

N城的夜,是不寧靜的夜。雖然街燈有部分熄滅了,但總時不時從哪裏傳來人們的起哄聲。那喧嘩有時會讓香琴感到害怕,如果突然竄出來一個搶劫的,那自己該如何是好?自求多福吧!

她攙扶著他,穿過大街小巷,終於又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巷口。再往前一點,隻要再堅持一會,就到家了!她不斷這樣暗示自己,又給自己添加了些許力量。

“姓花的!你真的很重!如果還有下次,我絕對不會把你領回來!就算人家把你當垃圾扔了,我也不會去撿!”她邊走邊對他叫囂。

但他像是比之前清醒了些,將背微微挺直。可香琴毫不知情,還在一旁不停地向他抱怨著。

“今天我真是瘋了,不但把你撿了回來,還替你付了500多塊酒費,剛發的獎金就被你用光光啦!那我這幾天怎麽辦啊?阿梅不在,我沒帶鑰匙,有家歸不得!難道你養我?”她現在的心情真是壞透了,要好好罵他一頓,把他當作自己的出氣筒才能解氣。

“對了你怎麽會有我的手機號?”她從他的口袋裏摸出手機,查看著。發現自己的號碼真的在裏麵,而且還是第一個。還有徐熙梅的號,是第二個。

“一定是阿梅搞的鬼!這小妮子就喜歡把電話號碼留給帥哥,竟然還把無辜的我拖下水!”

花澤語一直沒吭聲,隻微睜著眼,低頭默默地看著她。

“告訴你姓花的!不要以為每個人都在暗戀你!阿梅對任何帥哥都一樣,而我,更不可能喜歡你!上次給你遞傘隻是因為我內疚,你怎麽也想不到其實是我撿起你掉在地上的那把傘吧?隻是看到你著急的樣子,怕你有什麽急事我才決定把傘還給你!不要以為我真的這麽大膽當眾向你表白哦!逃避你也隻是不希望被你抓到然後逼我說出實話!現在我告訴你,也隻是在澄清一個事實,好讓你不再這麽自戀!你聽到也好不聽到也好,清醒也好不清醒也好,總之我今天說了真正的原因,以後就不會再說!這對我來說可是一種恥辱!”

之後她伸出手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討厭,為什麽我要對你說我的恥辱?”

一路說著,很快就看到了住處的樓。希望來了,終於要擺脫這個該死的負擔了!

突然,一隻手輕輕地扶在她的肩膀上,然後,說時遲那時快,花澤語一個轉身把她壓在牆角,濕吻如暴雨般落下。

香琴嚇得呆了,連反抗都不會做就任由他親吻自己早已失去溫度的袖唇。

而正當她意識清醒,舉手差點拍在他臉龐的刹那,他突然喊了一句“樂”,然而撲通一聲,倒在了她的身上……

……

……

悅耳的鈴聲由遠及近,逐漸清晰,把熟睡的人從甜美的夢鄉裏拉了回來。

“喂?”

像是有人接了電話。

“我今天請假,不太舒服……”

“……”

“好,謝謝……”

是誰在說話?真吵!香琴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雙眼皮,看到從窗簾裏透過來的陽光,這才知道,原來天亮了。

她翻了個身,打算再睡一會兒。可是,被子卻怎麽也抓不過來,被子怎麽了?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手感柔柔的,溫溫的,像人的軀體,結實又寬厚。她抬起臉,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呼!”三秒鍾後,她發出了一聲驚歎,差點滾到床下。

那不是被子呀,那是……

花澤語深如黑鑽的雙眼正看著她,四目相對,兩個人的時間忽然靜止在刹那。

片刻沉寂,三秒後驟然開始了躁動。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香琴漲袖著臉,一頭坐起,拉來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原來剛剛接電話的人是他!

“我們什麽都沒發生,你看衣服不是還好好的?”花澤語聳聳肩,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

“可,我怎麽會在你的床上?我記得我明明是……”在她的印象中,她送他回來後,自己就在沙發上睡了。可是,醒來怎麽是……

她慌慌張張地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完好,除了頭發因睡眠而稍顯淩亂以外……什麽,頭發?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急忙尋找房裏的鏡子。可這一看,她幾乎要哭了出來!

她發狂地衝進衛生間,打開洗臉池的水龍頭,嘩啦啦地將頭整個埋了進去。

花澤語也起了身,在衣櫃裏隨便找了件T恤,將滿是酒味的襯衫換了下來。

頭很痛,胃也不舒服。

其實他是很久沒喝酒了,但不知為什麽自從來了這裏後,那種貪醉的念頭又來了。而昨天半夜醒來以後,看到熟睡在沙發上的香琴,他忽然覺得她很像辛雅樂。

不是外貌像,是她給他的感覺,很像。

他有種忍不住想要和她親近的念頭,於是他將她抱上了床,讓她睡在他身邊。

隻是,她沒有他希望聞到的茉莉花香,她身上的味道,就是一般的香皂味。她確實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一個家世平凡的大學畢業生。

香琴把臉洗淨,對著鏡子隨便打理一下自己糟蹋的頭發,然後在花澤語走出房門之前,快速打開門走了出去。站在家門口才想起,自己沒有鑰匙。

她在門口坐下,耷拉著腦袋,不知該怎麽辦。

此時,花澤語那邊的門忽然開了,而她依然坐在地上,發現動靜隻懶懶地把頭轉向他。

“你進來吧!”他忽地對她說。

“什麽?”她以為自己聽錯。

“叫你進來,不要坐在門口,你打算這樣坐到什麽時候?”他重複了一遍。

她這才站起,拍了拍褲子後麵的灰塵。也許因為剛剛發生的事,他們麵對著似乎還是有一點尷尬。

“昨晚辛苦你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換了衣服,梳順了頭發,和昨晚的那副狼狽樣完全不同,又恢複了往日英俊瀟灑的樣子。而他身上殘留的沐浴乳味卻讓香琴恍惚了一陣。

“原來你還記得!那你知道你欠了我500多塊錢吧?”

“啊?不會吧?”這一點他倒是全然不知情。

“天啊,最重要的事你怎麽能忘記?你可不能賴賬啊!”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香琴可心慌了。這可是五百多塊啊!難道白花花地丟給他?

他拿出錢包翻了翻,發現那裏隻剩下幾塊散錢。

“哦,昨天是你幫我付賬的吧,謝謝了!錢我過幾天會還你!”他掏空了錢包翻給她看,無奈地笑。

兩個窮鬼!真是可悲啊!

“你沒有鑰匙回家?小梅她走了?”他突然問。

“啊!”香琴又是一驚,那是她扶他回來的時候說的,那麽當時她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這怎麽好!她的臉又一陣熱,那他也知道雨傘的事了吧?

“要不今天你暫時住在我這裏,我找人過來幫你撬門。”他的反應倒是相當自然,看不出有一絲破綻。

那他究竟是聽到了哪些話呢?香琴納悶。可他的提議確實不錯,否則她真的沒有地方去了。

“那……今天你不上班?”香琴想起現在的時辰,突然問。

“愛上不上。我也沒有什麽固定工作。”對於自己的身世,花澤語暫時不願意多說。N城那麽大,雖然報紙上曾無數次刊出自己的相片,但在這個角落,應該不會有什麽人認出來。丟下了西裝外套和名車名表,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漢子,一個靠自己雙手打拚的市井小民。

“你怎麽不找個穩定點的?我看你就像個白領階層的樣子……”香琴打量著他,第一眼他確實是給人那樣的感覺,可沒想到他也會住在這種小出租屋裏。而且到現在,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幹什麽的。

“等我休息夠了會去換個好工作。”他笑了笑。

香琴不再說話,低頭又走回了他的住所。

第一次和男人住在一個房子裏,說實在還真不習慣。但願他快點找到撬鎖的,這樣她就不用這麽尷尬的麵對他了。

------題外話------

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寫寫吧!這個故事是很久以前就寫下的,本想作為單獨的短文開,但後來還是決定放在後續算了。不知道還有多少老讀者收藏我這文,不過感並沒有放棄寫文。我一直在存稿,估計明年,最快寒假最慢暑假就會有新文了。而且,新文是這段番外裏的一個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