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淵難得不想按照她的意思行事,站在車門邊沒動。

看他的眼神,顧清綰略微領悟到他的意圖。

她無奈勾唇道,“那你抱吧。”

他這才滿意。

江行淵抱著她上樓,感受到她的體重好像輕了些,不禁蹙眉道,“你今天是不是沒吃什麽東西。”

雙手勾著他,顧清綰撇了下嘴,“這不重要。”

“餓嗎?”

“還行吧,沒什麽感覺。”

可能因為餓到極致,她反而不覺得肚子餓。

江行淵低下視線看她一眼,“我等會做點東西給你吃。”

如果是他下廚的話,那她原本沒什麽的胃口,現在開始就有點餓了。

於是顧清綰欣然應好。

回到公寓裏,江行淵用腳將門帶上,隨後把她放到客廳的沙發裏。

他沒急著起身,目光注視著她明亮清澈的一雙眼睛,“想吃什麽?”

“隨便吧,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他笑著親了親她的唇角,“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就好。”

她沒有應聲。

他想要起身,顧清綰勾住他後頸的雙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那雙明亮澄澈的目光注視著他。

江行淵失笑道,“都到公寓裏了,還怕我會跑嗎?”

現在倒是不擔心他會突然無故消失。

顧清綰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怎麽了。

她好像忽然特別依賴著他。

也許是因為之前,她真的以為他已經離開桐城,讓她再也見不到了,於是她現在一點都不敢讓他從她眼前走開。

怕她一轉眼,他就煙消雲散。

“江行淵。”她唇畔動了動,“你是什麽認識我的?”

江行淵在微微怔鬆了兩秒鍾後,很快就明白她為什麽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

但他並不計較阮牧南多嘴。

深深對望著她的眸子,他輕聲答道,“很久以前。”

所以,阮牧南說的是真的。

可是她在夜闌的時候,想了很久,幾乎要把她從小到大所有的事,都努力回憶了一遍。

然而並沒有在自己的記憶中,尋覓關於她和江行淵,在他進顧氏之前的片段。

顧清綰心間動容不已,眉梢露出愁色,“難道我真失憶了?”

因為實在想不起來他們更早的時候究竟在哪見過,以至於她忍不住懷疑自己的記憶。

但江行淵低聲回答她,“你沒有失憶。”

顧清綰又是一愣。

“隻是我第一次認識你的時候,你年紀不大,也許那對你來說,也隻是一件特別普通的事情,所以你才不記得。”

他語調卻是淡淡的,像是在陳述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顧清綰呆愣的正要追問,江行淵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薄唇溢出的弧度寵溺又無奈,“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得到答案,等吃完東西以後我再回答你。”

“我……”

“今晚我會一直留在這裏,哪都不去。”江行淵溫溫低柔的哄著,“你想知道什麽,後麵還有足夠的時間。”

好吧。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再急著想弄清楚所有的事,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了。

她細細望著他道,“那我先去洗個澡。”

顧清綰一向愛幹淨,她今天風塵仆仆了一天,自是受不了身上穿的這身。

江行淵點頭,“好。”

之後她便起身去了臥室,而江行淵則進了廚房。

在選等會要換的衣服時,顧清綰腦海中浮出阮牧南的話語。

他說——

“等他做出決定之後,無論他的決定是什麽,他一定還會再來見你一麵。”

顧清綰眸色黯然下去。

還會再來見她一麵的另一層意思是,江行淵是來見她最後一麵嗎?

所以……江行淵是來跟她告別的……

無論是顧戰柏還是阮牧南,都讓她從從側麵聽出來,江行淵似乎是要離開這個地方。

江行淵今晚的行為舉止跟平常無異,對待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

但顧清綰仍然能感覺得到,今晚的他有些微妙的不同。

雖然現在想著這些沒什麽用。

可如果他真是來見她最後一麵跟她告別的,那她要怎麽做才能留下他?

她說服得了他留下來嗎?

顧清綰眉頭深皺的沉思著,遊離出神的目光,落在那一排排的衣服上。

……

由於時間太晚,吃別的東西不好消化,江行淵在廚房裏猶豫片刻後,決定下碗麵條。

過了十來分鍾,等顧清綰洗完澡從臥室裏出來,江行淵早已在餐廳裏等著她。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起了身。

踱步到她身旁,江行淵溫熱的手掌牽著她。

顧清綰一眼掃到餐桌上隻有一份麵條,“你不吃嗎?”

他淡聲,“我不餓。”

顧清綰看了看他,江行淵則牽著她,踱步到餐桌旁坐下。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吃,不然等會麵坨了。”

麵前就是一碗加了番茄雞蛋飄著蔥花的普通麵條,但卻能看得出來,男人在下這碗麵時,是用了心思的。

顧清綰拿起筷子吃麵,江行淵坐在她身旁。

她洗了澡,身上穿的是一套絲綢睡衣,一頭微卷的長發,被她隨意的紮起來,有幾縷發絲落在她的側臉。

江行淵伸手,把發絲撩到她耳根後。

她吃著麵,他看著她。

空間氣氛融洽溫馨,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份靜謐。

可顧清綰始終心不在焉,就吃了小半,她便放下筷子。

江行淵順手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沒有讓她必須吃完。

就在他要起身收拾碗筷時,顧清綰阻止了他的舉動,昂起頭來看向身姿挺拔的男人,“是我一件一件的問你,還是你自己說?”

江行淵闔了闔眸。

兩秒鍾後,他一言不發,轉為不由分說的彎腰將她從椅子裏抱起來。

把她從餐廳抱進臥室裏,又輕輕放到**。

隨後,不知道他從西褲兜裏摸出個什麽東西來,顧清綰隻覺無名指一涼,被什麽東西給套上。

她低頭望了眼。

一顆耀眼奪目的鑽戒,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她倏然怔住。

眼瞳緊縮起來,她愣愣的抬頭望向跟前英俊絕倫的男人,被這突然而來的鑽戒弄得腦海一片雪白,“你這是……幹什麽?”

“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