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有野心的官場新丁 0738 哭了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接下來,就是抓緊落實的時候了。。。這一次我們兄弟幾個,也要讓某些人知道,天都市還是有我們說話的地方的。”王忠鑫揮手道,猶如一個運籌帷幄的大將一般。
一頓愉快的晚飯過後,有了明確的分工與目標,王忠鑫他們很快就行動了起來。
而此時此時的牛誌風卻依舊蒙在鼓裏,還在為自己狠狠地惡心了一把李南而沾沾自喜。殊不知一張大網正在慢慢地向他張開,就等著他鑽進去。
第二天,晚上九點多,偏市郊路段。
因為是星期五的緣故,又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雖說是市郊,但街道上過往的車輛卻川流不息。
大晚上的,又是剛下班。結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每個人都急著趕回家,好洗個熱水澡,再躺進溫暖的被窩好好地休息一下。但即使是這樣,街道上的車輛車速也並不算快,反而顯得井然有序。因為他們都懂得生命可貴這個道理。
然而偏偏有些人就喜歡作死,就比如牛誌風。
劉師傅,一名普通工廠的技術員。一天的工作下來,劉師傅上了年紀的身體不由得覺得疲憊不堪。疲憊地操控著方向盤,正慢慢悠悠地開著上個月剛買的小轎車往家裏趕。
而就在這時,幾輛顏色豔麗的跑車毫無征兆地從接到轉角處猛地竄了出來。衝在最前麵的黃色跑車一個漂亮的擺尾轉彎就來到劉師傅的車前。
劉師傅被這突如其來的跑車嚇了一大跳,疲憊感頓時一掃而空。眼看就要和跑車撞上了,劉師傅來不及多想,猛地一腳踩在了油門上。
“吱”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隨即響了起來。
幸好,車還是及時地停住了,沒有撞上跑車。但由於慣性的作用,劉師傅整個人還是猛地向前一撲。雖說係有安全帶,但畢竟劉師傅上了年紀。被安全帶猛地一嘞,還是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這麽驚險的畫麵可著實把劉師傅嚇出了一聲冷汗,要是撞上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隨即劉師傅的驚慌就被憤怒所代替,沒等劉師傅下車準備找對方理論。黃色跑車和跟在後麵的幾輛跑車卻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劉師傅的視野中,隻留給劉師傅一片絢麗的尾燈殘影。
“媽的!你們這幫兔崽子不要命我還要呢!開這麽快趕著去投胎啊!”劉師傅憤怒之餘隻能指著跑車消失的方向破口大罵,隻可惜劉師傅的叫罵跑車內的人斷然是不可能聽到的了。
黃色的跑車依舊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其餘的幾輛跑車正緊緊地咬在身後。雖然經曆了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但眾跑車的速度依舊沒有減慢下來。仿佛剛剛的那一幕與他們無關,或者說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衝在最前麵的黃色跑車的駕駛者正是牛誌風!
自從惡心了李南一番之後,牛誌風這兩天可謂是身心暢爽。但牛誌風就是閑不住的主。整天遊手好閑的。有老爸在後麵撐腰,他更加的肆無忌憚。這不,趕上星期六,無聊之餘又約了幾個狐朋狗友來到了市郊處飆車。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剛剛發生的那一幕確實就猶如是家常便飯一樣!他們平時也沒少飆車,正因為是有了牛誌風的參與使得他們更加的肆無忌憚。他們都知道牛誌風有背景,所以對於他們來說隻要不出人命,多大的事都不算事。像剛剛的那種場麵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飛奔的黃色雪佛蘭跑車內,傳來了一陣令人聽了骨頭都會酥麻的嬌滴聲。
“哎呀。風哥,剛才好險啊。嚇得人家的小心肝都撲通撲通地跳。”副駕駛位一名衣著暴露,神情嫵媚的女孩。女孩邊說邊配合地拍著自己的胸脯。
“不過,風哥的技術真是好啊。一直把把他們幾個甩在後麵。”女孩話鋒一轉。隨即便拍齊了牛誌風的馬屁。
“那是,也不看看你風哥是誰。”聽到女孩這麽一說,牛誌風臉上的得意之色更加的濃鬱。鄙視地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直被他甩在身後的另外幾輛跑車。
雖說牛誌風為人不怎樣,但開車的技術確實是沒得說。一直保持在領先的位置。被嫵媚女孩一稱讚。當下更是猛地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跑車像狂奔中的獵豹,立馬又和後麵的跑車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們是爽了,可街道上的行人車輛就遭殃了。跑車經過之處。無不是罵聲一片。行人與司機雖憤怒卻對牛誌風他們無計可施。沒辦法,追不上啊!
一間舒適溫馨的咖啡屋裏麵,李南和王忠鑫正在一起喝咖啡,周末的時候也沒有什麽事情,便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王忠鑫也沒有將如何準備整治牛誌風的辦法告訴給李南,畢竟李南是官場上麵的人,親自參與這些不好。再說了,他和李南也算是分了工,他和肖君等人負責收拾牛誌風,而李南主要是對付億科集團,房子的事情,億科集團開發的幸福春天售樓部其實是負主要責任的,畢竟就算牛誌風要爭奪那頭房子,而售樓部也不能跟他簽協議啊,至少也要打電話征求一下李南的意見,因為那套房子是李南他們先定下的。
對於這個事情,現在他們的策略是兩頭行動,最終的目的還是要讓李南解氣。
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王忠鑫的電話。
王忠鑫一看,來電顯示是肖君打來的,當下便站起來,走到窗子邊接起了電話。
“喂,鑫哥,牛誌風那兔崽子果然不是安分的主。這不,居然在郊區的街道處玩起了飆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電話一旁傳來了肖君的話語。
王忠鑫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牛誌風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仗著自己有老爸作為後台居然敢在街道上非法飆車。要知道,飆車這玩意不出意外還好,可要是有什麽意外那分分鍾是致命的!
他自己不要命不要緊,關鍵是飆車這種事情,很容易引起車禍。造成其他人的生命財產安全啊。
倒不是王忠鑫擔心牛誌風的安全,相反像牛誌風這種人要是出了什麽意外。王忠鑫絕對不會對其有半點的同情,他隻是對牛誌風這樣囂張放肆的行為感到不屑。
當即王忠鑫便對肖君說道:“嗬嗬,這家夥還真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你們去聯係交警大隊,到市郊去截下牛誌風!具體怎麽做你應該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嗯,明白,我現在就去。”肖君也毫不拖泥帶水,掛斷了電話之後便開始找人。
他之前已經打聽過了,雖然牛誌風的父親牛平是天都市市委常委、副市長。自然也有一大班人圍繞著他。但是在公安政法係統,也隻是個別人跟著他。並且他跟天都市公安局長伏曉永的關係不怎麽樣,而伏曉永又跟王忠鑫關係不錯,大家還一起吃過幾次飯,因此要找人收拾牛誌風,那是很容易的。
之前隻不過是沒有人可以針對牛誌風而已,不然的話,哪會讓他囂張到現在。
“嗬嗬,好戲很快就要上演了。”收起電話。王忠鑫笑著對端著咖啡杯的李南道,也算是給李南簡短地透露一下情況,“牛誌風那小子跟人飆車,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李南笑了笑道:“那小子就是一個紈絝。優點估計沒有,缺點渾身都是,要收拾他肯定是很容易的。不過,他不是重點。重點還是他的老子牛平。”
王忠鑫點了點頭,道:“這我知道,不過事情總得一步一步來。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李南便笑道:“行,這個事情你由你去弄了。我就當不知道。”
“嘿嘿,放心吧,你就等著看好戲。”王忠鑫信心滿滿地道。
從朱獻這兩天收集的情報看來,牛平確實有著不明來曆的財政收入,現在隻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來挑起媒體對牛家的關注。很顯然,這時魯莽的牛誌風正是一個很好的導火線!
“牛平啊牛平,隻怪你養了這麽一個‘好兒子’,那就怪不得我了!”王忠鑫心中暗道,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這一次,也是他主動出手對付一個正廳級幹部,之前他做事情可以說都是十分遵守規則的,屬於那種悶聲發大財的人。這一次,他的父親王永寧也很快就會上位,他要通過這個事情展示一下。
此時的牛誌風還在為自己的車技沾沾自喜,卻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講父親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當中。
半個小時後,市郊處,一大幫交警對牛誌風一行人進行了了圍追與堵截。
“該死的,怎麽突然出現了這麽多交警。”黃色跑車內的牛誌風鬱悶不已,搞不懂怎麽突然間市郊處會出現這麽多交警。而且還是直衝他們來的,看這架勢是非得要截下他們不可,這可不妙。
牛誌風之前也沒少飆車,雖說也遇到過交警。但從來沒像今天這樣的。一般的交警看到自己駕駛的名貴跑車都能猜到自己有後台,一般也會裝作沒看到,就算來追堵也隻會追一小會。從沒像今天這樣這麽多交警來尾追堵截,一副不截下他就誓不擺休的樣子!
交警可不管牛誌風怎麽想,怎麽鬱悶。他們的目標就是要把牛誌風他們攔下。終於,在一個狹窄的巷內,兩輛警車前後包抄,成功地將牛誌風駕駛的黃色雪佛蘭跑車攔了下來。
“草!”牛誌風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看了看一旁驚慌不已的嫵媚女孩,牛誌風眉頭一皺,隨即才開口說道:“怕什麽!沒出息!有什麽事你風哥頂著!”
聽到牛誌風這麽一說,再聯想到牛誌風的背景,嫵媚女孩驚慌的神情才得以緩和才慢慢地冷靜下來。
牛誌風看著慢慢向著自己走近的交警,不已為然地一笑,還很悠閑地點了根煙,目光不屑地地看著交警向著自己走近。
在牛誌風看來,這隻不過是小事一樁。隻要自己說到父親的名字,這些交警一定會乖乖地放他走,說不準還找個機會來討好他也說不準。
而且他每次飆車也是有選擇的,都是在金羊區進行。因為金羊區公安分局副局長竇元利是他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跟他家的關係極好,對他也是極為地照顧,每次有什麽事情,隻要給他打個電話,就什麽事情都可以搞定,以至於金羊區的很多警察、交警都已經認識他,就算不認識他這個人,也認識他這輛黃色跑車。
這可惜,這一次。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交警下來以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直接就讓他交出駕照來。
而牛誌風根本就沒有帶駕照,本身飆車就不是合法的,帶不帶駕照都差不多。
“飆車,無證駕駛,帶回局裏麵。”走到最前麵那個瘦高個子的警察陰沉著臉道。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嫵媚女孩尖聲道,“他是牛市長的公子,你們不能抓他。”
“哼。不管是誰,違反交通法規,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你是他朋友吧。最好是去見他的駕駛證、汽車行駛證找來,配合我們的調查,不然會更加地麻煩。”瘦高個子交警冷冷地道。
他是接到了市交警支隊領導親自打來的電話,然後帶人專門圍堵牛誌風來的。反正上麵交代了,要好好地整頓一下飆車的現象,特別是對於領頭組織飆車的人。更是要嚴打,這輛黃色跑車,經常三更半夜帶著一夥飆車,隻不過之前沒有人重視而已,現在既然上麵有人打招呼了,不管有什麽背景,結果都一樣。
牛誌風這個時侯,也有點慌了,他當然自己這樣的做法,如果被抓起來,肯定會給父親帶來不小的麻煩,之前父親牛平就專門警告過他,讓他不要那麽放肆,隻是已經習慣了在外麵吃喝玩樂,一時半會也改不了,再者他已經習慣了一切都找得到關係擺平任何事情,所以也沒有特別地放在心上。
“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牛誌風道,伸手拿出手機來,撥通了竇元利的電話,道:“竇局長,怎麽回事,我在這裏跟人玩,忽然那麽多警察來擋我,還要帶我回去啊……”
竇元利接到牛誌風的電話,也十分地疑惑,畢竟他也沒有聽到區交警支隊有什麽大的行動啊,像牛誌風剛才所說,應該不是一般的例行檢查。而且牛誌風那輛黃色的跑車,在金羊區知名度是非常高的,那些交警怎麽會可以去抓他呢。
“你把電話交給對方,我問問情況。”竇元利道,他是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雖然不是交警支隊的領導,但是交警支隊也是區公安分局下麵的,隻要他報出名字,對方應該就知道。
牛誌風心神稍微穩定了一下,事情應該不至於多麽壞,畢竟竇元利隻要出手,那麽在金羊區還是有點麵子的。
“接個電話,是你們領導的。”牛誌風又恢複了一臉的自信,將手機遞向那瘦高個子的警察。
瘦高個子的警察冷冷地笑了笑,伸手接過電話,淡淡地道:“喂……”
“我是分局竇元利,你是哪位?”電話中,竇元利一副領導的口氣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誰,有事你找市局領導吧。”瘦高個子警察接過電話冷冷地說了一句,隨即將手機丟回到車子裏麵,淡淡地道:“走吧,不要想找什麽關係了,早點將駕照相關資料送來吧。”
而很快,一輛拖車就開過來了,自然是要將這輛黃色跑車拖回去。
牛誌風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蒼白了,他想不到這個警察在接了竇元利的電話以後,竟然還是這樣一幅態度,而且剛才他已經聽得很明白了,對方讓竇元利找市局領導,難道這一個夥人不是金羊區的交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有些麻煩了,說不定必須得自己的父親出麵才行。
不到最後關頭,牛誌風也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出麵,他不想聽父親的斥責和埋怨。
隻是現在的狀況,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覺最終必須要自己的父親出麵才行,那也顧不得他會不會埋怨自己了。
那個女孩子隻是車子上的乘客,所以交警並沒有要帶她走,這倒是一個好事情。至少可以讓她去找自己的那幾個夥伴,到時候將自己的駕照、行駛證之類的資料找來,那麽找點關係,至少可以撇清無證駕駛的事情。
“你去找大熊他們,讓大熊去找我媽,把的駕照和行駛證送來。”牛誌風吩咐那嫵媚女孩子道。
而那瘦高個子的交警,似乎是因為看到牛誌風態度比較好,因此神情緩和下來,留下了一個座機號碼,讓女孩子到時候將牛誌風的駕照及行駛證送過去就行了。至於最終怎麽處理牛誌風的問題,要看領導怎麽安排。
見狀,牛誌風心中又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或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壞。
牛誌風的父親牛平晚上有應酬,他的母親王秋影則一個人在家裏麵百無聊奈地看著肥皂電視劇,接到大熊電話,得知牛誌風因為飆車被交警控製了,需要將駕駛證和行駛證送過去,另外這一次交警不是怎麽好說話。可能需要她親自去處理一下。
王秋影聽了,頓時眉頭皺了起來,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行徑,她也是很清楚的。知道這家夥有些不靠譜,從小被自己衝冠了。但是母親寵愛兒子,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隻要兒子沒有去殺人放火。那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至於飆車被交警抓起來,那也是小事一樁,不用老牛出麵。自己去打個招呼也就行了。那行駛證和駕駛證嘛,估計也是因為麵子上麵好過去一點,畢竟既然那被逮住了,那麽程序上該走的還是要走,連個駕駛證都拿不出來,也太不好說了。
“這些人,就知道想方設法套近乎。”王秋影蹙著眉頭道,她也遇到過,有兩次牛誌風之所以會被警察控製起來,其實就是想引出自己或者老牛,到時候也要借此機會賣個人情,然後就可以順杆子往上爬了。
雖然不高興,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為了不讓兒子受罪,早點將他弄回來,王秋影還是第一時間去找到了牛誌風的駕駛證和行駛證,然後出門打了一個車前往大熊說的市交警支隊。
到了交警支隊,卻看到兒子鼻青臉腫,被靠在椅子上,頓時王秋影氣壞了,那些警察也太壞了,竟然打人,完全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啊。
“小風,你沒事啊,怎麽被打成這樣了?”王秋影上前,一把將牛誌風摟住,關切地道。
見到母親到來,牛誌風頓時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眼淚一下子就標了出來,他被帶到這裏來以後,隻是因為態度稍微怠慢了一點,結果就被一個胖胖的警察給扇了一耳光,他何曾吃過那樣的虧,當即便奮力反抗。
不反抗還好,這一反抗,對方便叫囂牛誌風襲警,旁邊又有兩個警察上前幫忙,直接就將他揍了一頓,還將他給銬了起來。
聽到牛誌風哭訴著自己的遭遇,王秋影完全是出離憤怒了,指著一旁的警察怒吼道:“你們……必須要給一個交代,不然的話,你們的飯碗都要除脫。”
“這位女士,牛誌風涉嫌非法飆車、無證駕駛,而且還出言不遜、襲警,我們不得不對其采取一定的措施,至於你現在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都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希望你能夠清楚這一點。我們還是本著治病救人的態度來處理此事的,不然的話,這個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那瘦高個子警察卻是一點都不畏懼,淡淡地道。
王秋影愣了一下,她絕對想不到這個警察膽子竟然這麽大,她尖聲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啊?你們不想要工作了!你們不是要駕駛證、行駛證嗎,拿去看看,給我看清楚了……”
她一邊叫嚷著,一邊從包裏麵將牛誌風的駕駛證和行駛證掏了出來,狠狠地丟在了警察的麵前。
她已經決定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輕饒這幾個警察,一定要給兒子出這一口惡氣。
那瘦高個子警察不疾不徐地讓手下對著駕駛證、行駛證拍照,然後又複印了一份作為資料保存。
雖然王秋影一直氣勢洶洶,叫嚷著要讓這幾名警察被開除,但是他們確實好整以暇,似乎一點都不怕威脅一樣,而且態度也是十分地和藹。
瘦高個子警察隨後表示。鑒於牛誌風的行為,要對其予以十五天的拘留,另外還要罰款兩千元錢。
王秋影這下真的徹底爆發了,她拿出手機來,撥通了牛平的電話,氣憤地將事情說了一邊,最後道:“姓牛的,今天晚上兒子要是不能回家,我給你沒完。”
她自己沒有辦法影響交警支隊,但是他丈夫是市委常委、副市長。隻要他出麵的話,應該可以輕鬆地擺平這件事情。
牛平卻是越聽,心情越是沉重。
他當然比王秋影更加精明,一聽這個事情,就覺得有些不正常。就算是正常的執法的話,怎麽可能會刻意針對牛誌風呢。
而王秋影說的那些,如果是真的話,那麽會不會是有人指使警察,其目的不僅僅是牛誌風。估計是在自己身上啊。
這叫做聲東擊西,對方肯定是有人在幕後操縱此事。
稍一琢磨,牛誌風便覺得這個事情,自己要慎重。先把情況搞清楚了再說。
他正好在回家的路上,於是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回家。回家再詳說。”
“不,我就在這裏等著,看他們敢把小風怎麽樣!”王秋影卻是發起橫來。根本就不管那麽多,反正她覺得自己的兒子吃了虧,那就必須要馬上討回公道。
牛平沉聲道:“我說,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這事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能有什麽事?”王秋影雖然氣憤,但是畢竟也是一個副處級幹部,一聽便也覺得不對勁了,她們家的一切,都是靠著牛平才撐起來的,如果牛平出了什麽事情,那麽一切都完了,“有人針對你來的?”
“少說那麽多,你先回來。”牛平道,“小風那裏,讓他吃點虧也無所謂,大局不能亂。”
他的語氣也很有些無奈,這個兒子讓他很鬱悶,總是給他惹來很多的事情,這一次隻怕可能成為了別人對付自己的突破口,所以他必須要讓老婆回來,問一問牛誌風的事情,這樣才好做萬全的準備工作。
他也知道老婆經常瞞著自己,幫牛誌風處理一下事情,因此有些事情可能會成為別人對付自己的把柄,現在必須要一件件梳理清楚。
王秋影惡狠狠地瞪著那些警察,氣憤地道:“你們等著,有本事你們一直把小風關著。”
然後她對牛誌風道:“小風,你放心,誰欺負了你,媽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的。”
“媽,你不能不管我啊。”牛誌風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看到母親臉上的神色,感覺到事情有些變化了。
王秋影道:“兒子,媽我這就回去,跟你爸商量救你的事情,你放心吧,這些人的警號,我都會記著,回去慢慢地找他們算賬。”
說著,她便包裏麵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來,上前去抄瘦高個子警察的警號,另外兩個警察的警號也一一抄下來,然後她帶著一絲冷笑,出門打車往回趕。
回到家裏麵,牛平就在客廳裏麵坐著,臉色陰沉。
“這一次,怕是有人再故意針對我。”牛平看到老婆回來,沉聲道。
王秋影一怔道:“怎麽可能,你最近沒有得罪人啊?”
“誰知道呢,有時候,占著這個位子,也讓人看不順眼啊。”牛平冷冷地道,剛才他已經給市公安局長伏曉永打了電話,想讓他過問兒子的事情,但是伏曉永卻是沒有接電話,再打的時候,伏曉永的手機卻是關了機。
很顯然,伏曉永是故意避著牛平的,這說明伏曉永對牛誌風的事情,也是十分清楚的。
王秋影的臉色,變得一片蒼白,如果有人刻意要針對牛平的話,肯定是找得到問題的。
她自己也清楚,她都幫著牛平收了錢的。
“壞了,先前警察讓我把小風的駕照、行駛證都送過去,他們還拍了照片的,車子是小風的名字,那車子要賣一百多萬。”王秋影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頓時明白自己隻怕已經上了對方的當,這個車子在牛誌風的名下。行駛證為證,如果被人爆出去,就是個大麻煩。
牛平的臉色就越發地陰沉了,事情越來越明顯,這次針對牛誌風的事情,其目的就是針對他來的,看來對方來者不善,這是要置他於死地啊。
要知道,對於官員來說,最害怕的就是有經濟問題。一旦這個事情查出一點實證的話,分分鍾就會被雙規。
自己和老婆都是上班族,也沒有其他什麽經濟來源,牛誌風還是個學生,家裏麵怎麽可能買得起那麽好的車子?
“還有,前段時間,我和小風去幸福春天看到了一套房子,位置和環境都很好,我們當時就買下來了。刷的卡,也是一百多萬,這個事情……”王秋影越想越覺得現在自己已經曝露出來的東西,隻要有人去查的話。那麽就是巨額經濟來源不明啊。
牛平頓時氣憤地道:“買房子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早就說了,要夾著尾巴做人。你始終不相信,還一直護著小風,他跟人飆車的事情。我是不是說了很多次,既不安全,又引人注目,現在好了,被人抓起來了,到時候人家順藤摸瓜,那些錢的事情,你怎麽去說明?”
王秋影越來越慌了,她臉色蒼白地道:“那……那事情怎麽辦,總得想個辦法,不能坐以待斃啊。你不是更省委譚書記關係很熟嗎,請他去打個招呼啊……”
牛平冷笑了一下道:“現在知道慌了?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呢,這麽慌著去找譚書記,你怎麽說?哼,想要對付我,也沒有那麽容易,讓我知道背後是誰搗鬼,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隨後,牛平便又打了幾個電話,卻是沒有搞出一點頭緒來。
因為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伏曉永幫著弄的,其他人暫時也不知道這個事情。所以牛平打電話旁敲側擊,別人也不知道他想知道什麽。
第二天上午,天都論壇上麵,便出現了一個帖子,說的就是昨天晚上街上有人飆車的事情,還配了幾張照片,其中就有牛誌風的正麵清楚照。
一些人在跟帖中對這種飆車的行為表示了不滿和斥責。
還有人則認出,說這一夥人警察在外麵飆車,曾經還傷過人,但是因為有錢又有背景,結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了。
這個貼子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很多網民都參與了討論,當然一些好事者便開始人肉這些飆車的人。
而漸漸地,關於牛誌風的信息便被一條條地暴漏出來了。
最後,甚至連那車子的型號,以及車子駕駛者的照片都傳了上來,那照片雖然看起來有些模糊,但是卻是很清楚地顯示出牛誌風的名字。
那輛車子的信息也被人曝出來,價值一百多萬,屬於豪車。另外牛誌風和他母親前段時間去幸福春天買房子的事情也被曝出來了。
有人就開始追問,那小子到底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而牛誌風的父親牛平的身份,也很快被人挖了出來。
於是有人便開始將矛頭指向了牛平。
這個貼子很快便成為天都論壇的一個熱帖,甚至有人將他有轉帖到了江天省門戶網站的論壇上麵,緊接著天涯論壇上麵也有人開始談論這個事情了。
由於是星期六,所以等到天都市宣傳部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而且帖子已經十分地火爆,想刪帖都來不及了。畢竟江天省和天都市的網站,要刪帖比較容易,但是那些全國性的大網站,要想刪帖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牛平晚上聽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就去上網搜索,快速地瀏覽了一下帖子,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一雙眼睛似乎也要冒出火來了。
“可惡、可恨……”牛平憤怒地喘著氣,對方這一招,讓他一下子陷入了極為不利的局麵,首先那些帖子中的信息,大部分是真實的,隻是有一小部分是編造的,這樣整個帖子就顯得很真實,而他的身份又很敏感,那些網友們對牽涉到官員的事情,都比較感興趣,討論得也十分地火熱。
其次這個事情,很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有組織地推動著,不說別的,就說牛誌風的駕照和行駛證,肯定就是從那天晚上那些警察手中流出去的。
“到底是誰?”牛平百思不得其解,他最近確實也沒有得罪什麽人啊。是誰會忽然針對他下這麽狠的手呢,這完全是要把他往死裏整啊。
雖然市委宣傳部也在極力地想辦法,盡量地聯係刪帖、鎖帖,但是現在這種狀況,完全是刪之不盡、鎖之不絕,而且越是刪帖越是鎖帖,反而有更多的人參與討論。
王秋影也知道事情現在麻煩了,她憂心忡忡,臉色蒼白如紙,坐在旁邊看著丈夫在那裏翻帖子,身子微微地發著抖。
“把車子退了,把房子退了,還有錢也捐了……”王秋影聲音顫抖著念叨著,“老牛,你給譚書記打電話啊,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整你,說不定會對譚書記也不利呢。”
牛平淡淡打開掃了王秋影一眼,心中對她忽然有一種極為厭惡的感覺,想想自己當初也是想幹出一番事業,也是想保持清白的,就是在她的潛移默化甚至主動伸手要錢的帶動下,漸漸地滑向了深淵。
“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做這些,意義隻怕不大了。”牛平歎息道。
“死馬也要當活馬醫啊,你打了電話,說不定譚書記一發話,那些人就不敢亂來呢。”王秋影雙手抓住牛平的手臂道。
牛平長長地歎出一口氣,現在也隻能是這樣了,盡人事聽天命吧。
“對了,最近小風是不是在外麵得罪了什麽人?”牛平忽然問道。
他感覺自己最近並沒有得罪誰,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搞出這麽大動作的,那麽是不是因為牛誌風在外麵得罪了什麽人,然後才會讓人將目標下此狠手呢。他是知道牛誌風一向很囂張的,說不定就得罪了哪一家人,在天都市,能夠踩自己的人並不在少數啊。
王秋影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也沒有給我說什麽。”
牛平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道:“那你馬上去看小風,問問他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沒有,如果能夠找到症結,說不定還有轉機,不然的話,就算找譚書記發話,那也沒有用啊。”
雖然他是靠著譚伯睿上位的,但是如果自己的問題的曝露出來,估計譚伯睿也不會幫著自己說話,畢竟自己一旦失去了作用,譚伯睿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放棄自己的。
這一點,牛平還是有著很清醒的認識的,他明白人必須要自救,別人才能夠救得了自己,不然的話,將希望完全放在別人的身上,那是再傻不過的。
王秋影也知道,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立即就按照牛平說的,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看望牛誌風。
而牛誌風,被關了一晚上,整個人都萎了,眼圈發黑,神情緊張,看到王秋影,他又不爭氣地哭了。
這個時侯,他終於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易地解決。
“小風,你別怕,我們正在想辦法救你出去。你想一想,最近你得罪過什麽人沒有?”王秋影看著牛誌風,心疼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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