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冬琴

“不行。她說道。

聲音淡然聽不出喜悲卻異常的堅決。

“為什麽?”春嬤嬤有些吃驚,冬琴這還是一次拒絕她的要求。

“他於我有恩。”冬琴說道。

“有恩於你?”春嬤嬤壓低的聲音拔高了音量,“什麽樣的恩情能與先皇後比?”

很顯然她有些生氣了。

“那不一樣。”冬琴依舊淡然道。

先皇後於她是救命之恩,如有需要她可以以命相償卻不能抵消那少年承載的她對小妹的一片親情,如果那樣自己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麽分別。

“冬琴你也知道,先皇後在世最放不下的就是楚王,你就看在先皇後的份上幫楚王一次行不?”

春嬤嬤想用冬琴對先皇後的感情來說動她。

“那少年什麽來頭?”冬琴道,“堂堂楚王居然要我這小小螻蟻幫忙?”

她認真的看了春嬤嬤一眼,“嬤嬤莫要說笑了。”

冬琴是個實心眼,不跟她說清楚她是不會聽的,春嬤嬤略一思付決定告訴她真相。

“其實不是楚王要他死而是太後。”春嬤嬤理了下發絲挑了個位置坐下,“如不是怕楚王發現後記恨太後我會親自動手不會找你。”

“聽嬤嬤口氣這少年似乎很得楚王重視太後為什麽……”冬琴麵露疑惑。

為什麽要背後偷偷動楚王的人?

“這個說來話長。”春嬤嬤點了下頭示意冬琴坐下,“你也不是外人也沒什麽不可說的。”

春嬤嬤將最初的懷疑以及以後的一些事情直到最後慶功宴上發生的一切一股腦的都說與冬琴。

冬琴聽的目瞪口呆,想不到冷心冷麵的楚王居然會有這樣的嗜好,不經意間那個少年陽光般的笑臉浮上心頭。

也許……也許越是冷的心越想追逐光和熱吧。

說起來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因為渴望所以比其他人更珍惜親人間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她敢肯定若是這個少年死了將會是楚王心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

“若是如此嬤嬤更不該讓我去。”冬琴慢慢斟酌道。

“太後也是為楚王著想,你想這事要是傳開後楚王還有什麽名聲?”

春嬤嬤當然明白冬琴的意思,當初她也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有猶豫,不過太後說為了楚王的名聲。

“名聲?”

冬琴嗤的笑了,“嬤嬤你真是老了,外人不清楚嬤嬤你是宮裏的老人難道也看不清嗎?”

“名聲算個什麽東西。”冬琴似對春嬤嬤說又好似自言自語。

是呀。名聲算個什麽東西,在皇城這座最高的權力中心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們還是地位最卑微的宮人她還見的少嗎。

“這麽多年經曆這些個事我隻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隻要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過的舒心其它的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冬琴想了想又補充道。

“如果太後真心為楚王著想就不該管這事。”

“冬琴你,你不明白……。算了,這件事容我再想想。”春嬤嬤說道。

她很想反駁冬琴可又不得不承認冬琴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嬤嬤留下來吃飯吧。”正事談完了也該說說私事了。

今日小妹及笄總要有個祝福的長輩才算圓滿。

“那是自然。”春嬤嬤笑道,“適才路過如意樓順道叫了些酒菜,估計快送過來了。”春嬤嬤笑意盈盈。

“嬤嬤就不怕喝醉了回不了宮?”冬琴亦是語氣輕快。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早跟太後告好假了。”春嬤嬤隨意道,“醉了今日就住在這裏了。”

此時任誰也看不出這兩人剛剛還在討論殺人事宜。

花千月完全沒想到因為一隻簪子讓她躲過一劫,此時正捧著幾匣子首飾優哉悠哉的跨進大門。

“姐姐,你回來啦!”從書房出來的花千樹歡快道。

話已出口才發覺自己又叫錯了,懊惱的抬眸四看見沒人發現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不是說跟五姐姐她們一起踏秋嗎,這麽早就回來了?”他朝花千月的身後看去,“怎麽不見五姐姐、六姐姐?”

“臨時有些事沒去成。”花千月隨口道,“你不也和表弟出去了嗎,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我們隻不過去書局買幾本書哪用得了多少功夫。”

花千樹接過花千月手中的匣子陪著她一起往後罩房而去。

“去書局啊!”

花千月到是有些意外。

“難得回來歇息又趕上重九節怎麽不出去玩玩?”

不等花千樹回答又道:“書這種東西是看不完的,適當的時候出去玩玩也不打緊。”

“我不想浪費時間。”花千樹說道。

“浪費時間?”花千月笑道。“你才多大呀!”

此時姐弟倆已來到花千月的屋前,說完這句花千月側身撩了簾子讓捧著東西的花千樹先進去。

“我不小了,已經十一歲了。”花千樹高聲的強調。

將匣子放到紫檀木的桌上抿著嘴唇,花千月說他小這讓他有些不高興。

“是是,小樹不小了,已經十一歲了。”花千月隨口安慰道。

“真的?”聞言花千樹眉眼彎彎,“姐姐也覺得我是個男子漢了?”

這孩子這麽急著想長大啊,才一句話的功夫就從‘不小’變成‘男子漢’了。

“是是是。”見花千樹開心她連忙點頭。

這一年花千樹又長高不少,已現美少年雛形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虎頭虎腦的模樣,從這一點上來說她也算不得在敷衍欺騙小孩。

“姐。你且等著,等我考上狀元就請皇上給你和楚王賜婚看他還敢不取你。”花千樹有些忿忿又有些計謀得逞的得意。

“等等,你不會告訴我你考狀元就為了這個?”

花千月感覺自己眼前有些發黑。

“那當然。”花千樹一副理所當然那還用說吧嗎的表情。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

希望這孩子隻是一時興起。

“從什麽時候開始?”花千樹奇怪的看了花千月一眼,“當然從一開始就是這麽想的。”

“天啊!”花千月覺得前途一片黑暗。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啊,前有專給她拆台的祖母後有不惜血本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