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心
碧空如洗,豔陽高照。
花千月手搭涼棚抬眸望了眼白花花的日頭,無奈的歎息一聲,轉身怒視著齊昊天。
“皇上說了,晚膳晚膳,現在才什麽時辰?”
花千月發出河東獅吼,白皙的小臉幾乎貼到齊昊天胸口。
哎!身高不如人就是差距,語氣雖凶卻一點氣勢都沒有,這句話要是居高臨下的吼出來,嘖嘖嘖,這氣勢……想想都覺得透心爽。
花千月頭一次在體形上產生了挫敗感。
“你不是喜歡逛園子嗎,特意帶你來逛逛園子,不要太感謝我哦!”
齊昊天嘻嘻的笑著,與花千月的氣急敗壞截然不同。
“逛園子?”
花千月翻了個白眼,白蔥似的玉手指著自己熏的緋紅的臉。
“你看我像有病的樣子嗎?”
麵色紅潤,神彩奕奕分明非常健康。
齊昊天奇怪的瞥了她一眼:“逛園子跟生病有什麽關係?”
真生病的話就是她想出門他也會攔著,怎麽還會帶她出來逛園子?女人的想法就是怪異。
“沒病我大熱天的跑園子裏曬人幹去?”
花千月沒好氣的說著,在甬道的分岔口隨便找了條路拐了上去。
“這邊,那條路是通往內務府的。”
見花千月走錯了方向齊昊天急忙向她招手。
不說內務府還好,一說內務府花千月還真想去瞧瞧。
不知道大貪官和珅和大人管理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雖說這裏不是大清朝,可曆朝曆代內務府管理的事情應該都差不多吧?
花千月噔噔噔的跑回來攀上齊昊天的手臂笑的一臉燦爛。
沒有這尊大神的幫忙她這個小小的螻蟻肯定進不去內務府的大門。
見到他招牌的笑容齊昊天心中一凜,下意識的就要去捂腰上掛著的荷包。
糟了。
一摸之下才發現腰上掛著的荷包不知掉在了哪裏。
“怎麽了?”
花千月也察覺到了齊昊天的異樣。
“荷包掉了!(?)”
兩人幾乎同時說道。
“回頭找找吧!”
雖然花千月很想去內務府好好見識一番,可是現在好像還是齊昊天的荷包比較重要,想來裏麵銀子一定很多。
兩人並肩順著甬道往回走,花千月這才發覺自己的雙手還攀在齊昊天的手臂上,剛想撤出來卻被另一隻大手覆了上來,怎麽抽都抽不出來。
“你放手,花千月掙紮著,再不放手我動嘴咬了啊。”
花千月作勢就要咬了上去。
“噓!別吵有人有了。”
齊昊天豎起修長的中指按在唇上。
花千月左右看了看,長長的甬道上空空蕩蕩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人了。
“哪有……”
花千月剛開口說話就被齊昊天一把捂住嘴巴,緊接著身子一空,等她反應過來早已穩穩當當的和齊昊天並肩坐在了甬道上方高高的樹叉上。而她的手還在齊昊天的胳膊上攀著。
她使勁的想要抽出手來,卻身孑一晃,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齊昊天眼疾手快,猿臂一伸花千月被牢牢的圈在臂彎裏。
這小子趁機揩油啊。
花千月動動嘴就要開罵,齊昊天朝著下方呶呶嘴。
花千月垂目看去,果然有人來了。
“怎麽沒人?剛剛明明有聽到那個狂丫頭的聲音。”
樊忠東張西望的左右瞧了瞧說道。
“許是你聽錯了吧。”
樊晨曦淡淡的說著,腳下並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
“那丫頭還真有本事……”
“小心隔牆有耳。”
樊晨曦打斷樊忠興致高昂的話頭,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
這是什麽地方稍有差錯就會人頭落地,何況女扮男裝上金鸞殿本身就是欺君。
樊忠嗬嗬的幹笑兩聲轉換了話題。
“皇帝一高興倒是便宜了我們,不知這次又要進多少壇‘美人醉’。”
“哪來那麽多話,再不快點錯過了約好的時辰又要多賠不少的笑臉。”
雖說‘美人醉’是皇後娘娘欽點的禦酒,可最終打交道的還是內務府的那些大人們,他們可不管你這酒是皇後娘娘欽點還是皇帝欽點,進他的門就得守他的規矩,話說回來能進內務府的哪個不是有點關係,他照顧的過來嗎。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到了花千月所在的大樹下方,這時一頂轎攆從甬道的拐角處冒了出來。
兩個綠衣的小太監一前一後抬著一頂滑杆式的轎攆,滿頭華翠一身通袖紫金袍的皇後娘娘神色沉沉的坐在上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愉快的事,桂姑姑和六七個衣著不同的宮女分別伴在轎攆的左右兩側。
兩路人馬在甬道上相向而行,很快樊晨曦瞧見了皇後的轎攆領著樊忠跪到路邊回避讓行。
“停轎。”
皇後的鳳眼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臉色變得緩和起來。
蓮步微移環佩叮當,皇後款款走下轎來。
“快起來吧,大熱的天怎麽也不曉得打把傘?”
皇後玉雕的手指托著樊晨曦的手腕親自把他扶了起來。
“多謝娘娘關心,小民習慣了。”
男子漢大丈夫誰出門像小媳婦大閨女似的打把傘?不過既然皇後娘娘如是說升鬥小民也不能反駁。
聞言皇後娘娘不滿的睨了樊忠一眼。
“五大三粗的漢子笨手笨腳的哪會伺候人,不如本宮賜個丫環給你?”
皇後聲音溫溫,令人如沐春風。
低著頭看不到皇後表情的樊晨曦卻後背涼嗖嗖心裏不勝惶恐。
往常皇後雖然對他也算和顏悅色,可今天這待遇也太好了吧?無功不受祿,他並沒有為皇後做過什麽,皇後娘娘如此禮遇有嘉又是為哪般?
樊晨曦作為一個商人從小就深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道理。
“謝娘娘關心,樊忠從小同小民一起長大於小民如兄長一般,如若貿然換人小民還真不習慣。”
“既如此,本宮也不便多事。”
樊晨曦一副小心翼翼拒人千裏的模樣使皇後熱情冷了下來,興趣缺缺返身回到轎攆之上。
小太監重新抬起轎攆吱吱呀呀的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直到皇後的轎攆消失在甬道的盡頭樊忠這才爬起來,摸摸酸疼的膝頭。
“她這是什麽意思?”
他沒的罪過她吧!竟然在公子麵前這樣說他。
“早就讓你別胡亂說話了,皇宮不比別的地方。”
樊忠覺得委曲,他沒說話呀,皇後娘娘來了他的嘴巴閉的緊緊的一個字也沒說過,然到……
樊忠臉色一變。
“她不會聽到了吧?”
“不會……”
如果有聽到隻怕上來就直接把人摁倒在地了,哪會如此客氣,不過——這也正是他看不清的地方。
樊晨曦望著甬道的盡頭。
“總之,在宮中說話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