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是,到最後,我真的醉了,但理性還一直在,我努力抑製自己不要出洋相。

突然感覺到手機震動,當我接起來的時候,電話已經停了。

我看了一眼未接來電,五個,全都來自同一個名字,於暖暖。

再看了一眼時間,淩晨一點。

我去衛生間給於暖暖回了個電話。

“喂。”我說。

“你還活著呢。”這是於暖暖的第一句話。

“應酬呢。”我說。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還不知道回家。”於暖暖的聲音其實很冷靜。

“我知道了,很快就回去,你先睡吧,不要等我。”我說。

“誰等你了,我下午咖啡喝多了,睡不著。你死在外麵我都不會管你。”於暖暖說。

“不至於。”

“你喝了多少?不要再喝了。還有,如果半小時之內你沒回來,就睡外麵馬路上好了,不要回來了。”

“為什麽睡馬路上?我可以開個房間。”

“看來沒喝多。”於暖暖說完,掛了電話。

接完電話後,我一直有些心神不寧,也許是因為喝醉了酒,格外想她。又也許是怕她擔心,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擔心還是因為下午咖啡喝多了睡不著閑得無聊給我打電話玩。

好在沒多久,局還真的就結束了。

把他們分別送上的士,留下我一個人站在路口。

風涼颼颼的,現在是安靜的上海。

也許是剛才怕出糗,壓抑了太久。又也許是換了環境換了溫度,我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開始手舞足蹈,甚至自言自語到聲淚俱下,還笑,像個十足了的神經病。

的士來了,我忘記了整個路程,隻記得晃晃悠悠回到住處,開門,看見了像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安靜睡著的於暖暖。

我想過去拍拍她,把她叫醒,然後很溫情地說一句:“傻丫頭,幹嗎睡在沙發上。回房間睡,乖。”

多暖男多浪漫啊,可是往往世事難料,胃裏一陣翻湧,我哇的一下吐在了門口,然後腦袋瞬間蒙掉。

當然,我那時候意識已經很恍惚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後來回憶起來的。

恍惚間,我看見於暖暖慌慌張張踩著拖鞋跑過來扶住我。

我看了看她,確定她真的是於暖暖後,笑了:“嘿嘿,老暖,你也來啦。”

“來哪了?這是家裏噢。”我以為於暖暖會生氣,會訓我,沒想到她的語氣很溫柔。

“家?家是哪,我在上海沒有家,嘿嘿,老暖,我們怎麽回住處啊,有航班嗎,應該很快的吧。”我說著說著,忽然又哭了:“但是機票貴啊老鐵……”

“好好知道了,有航班噢,不貴的,很便宜,來,我們是頭等艙,你先在這裏靠一下休息一下。”於暖暖說完,扶著我費力地往沙發那邊挪。

我已經完全無力支撐整個身體,把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在了於暖暖身上,她那麽嬌弱,一定很累吧。

可是我當時真的是意識模糊,渾身無力。

“嘿嘿,老暖,你你你……真的好漂亮啊。”我癱軟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看著正挽著袖子用濕毛巾給我擦臉的於暖暖,她確實很美。

於暖暖噗嗤一笑,說:“傻死了,快閉上眼好好休息休息,乖。”

“噢。”我很聽話地閉上眼,像個乖小孩,我很享受這種感覺,甚至想再故意撒撒嬌,鬧一鬧。

我發現,這裏之於我,忽然有了歸屬感。

再後來,我完全沒有印象了,應該是閉著眼睛慢慢睡著了。

對,應該是慢慢睡著了,在“家裏”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