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送於暖暖回家的過程和以前不太一樣,她開車在前,我在她車後默默開車跟著。

燈光錯落,車流湧動,我漫不經心地跟著,永遠也不用擔心會跟丟這個笨笨的車手,喜歡這種安心踏實的感覺。

我有時會開快一些和於暖暖並行,有時又慢下來,大概我隻是喜歡這種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遊刃有餘。

到了於暖暖家小區門口,其實我的內心有點排斥這裏。

我們沒有說更多的話,便再次分開。

分開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恐慌,誰知道這次分開會不會又是半年不聯係。之前每次分開時的痛苦已經帶給了我本能上的條件反射。

回到家,洗漱好,發現有一個好友添加通知,是於暖暖:怎麽還不加回我微信??!!

我笑了,我覺得她無論做什麽都好可愛。

我接受了好友請求。

“早點睡噢。”於暖暖發來一條信息,還配上一個可愛小兔子的表情。

我打出“晚安”兩個字又刪掉,然後換成“安”,接著又刪掉,再換成“晚安”,最後又想了想,又在“晚安”後麵加了一個“微笑”表情。

想了很多,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坐在辦公室裏發著呆,心情複雜,無心工作。

我知道蘇紫一定在等我的答案,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最終選擇逃避,一直沒有聯係蘇紫。

蘇紫也沒有什麽動靜,一切風平浪靜。

三天後,何陽發來信息:蘇紫辭職回老家了。

雖然感到震驚,但我還是沒有給予何陽回複。

過了很久很久,何陽又發來信息:走之前,她對我說了很多。她說:何陽,我隻是陳經理寂寞時的無聊消遣對不對。她說:何陽,其實我蠻喜歡暖暖的,漂亮的女孩子真的莫名其妙招人喜歡。她說:何陽,其實我真的很矛盾,一方麵特別真心地祝福他們,一方麵又特別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她說:何陽,其實陳經理幸福我就應該感到幸福對不對。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找到了他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我應該替他開心不是嗎,誰讓我隻是灰姑娘呢。我愛的人,找到了他愛的人,我應該開心不是嗎,是啊,誰讓我隻是配角呢。她說:何陽,你說我是不是太幼稚了,都這麽大了還在傻傻地執著愛情,我以後不會在這樣了,我不會再這麽傻了,何必執著於從未得到的吻。

我看著何陽發來的信息,眼淚緩緩滑出眼角。

我知道你們又要笑我眼淚多。是啊,在充滿戾氣的浮躁中,所有的眼淚都被稱作矯情,所有的深情都被稱為舔狗。可是我不認可,何必用這種腔調來自我催眠自我解痛,人何苦要過分珍惜眼淚。

何陽繼續說:陳恒,我太理解蘇紫的感受。我心目中的白雪公主沒能與她心愛的白馬王子相愛,我也感到難過。蘇紫在你的故事裏是配角,可在我的故事裏是主角。

我還是沒有回信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回。

何陽最後說:為什麽不回信息?陳恒,她默默地付出了這麽多,你連打幾個字的時間都不願意為她付出嗎?她仁至義盡,做到了一個弱女子能做的所有。而你,難道就從未動過一絲惻隱之心嗎?

我隻回複了一句話,我說:何陽啊,人非草木。

習慣聽港樂的人都了解一句話:男不聽《七友》,女不聽《鍾無豔》。《七友》,我向來是不敢聽的。可是《鍾無豔》,我想我以後也不會再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