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蘇紫,我想了很多。

她和我是合適的,對於我來說,她沒有任何短板,長得漂亮,性格不錯,家庭條件相差也不會很遠,如果和她在一起,是可以平平淡淡細水長流過日子的吧。

可是我對她的感覺總是少了那麽一點,大概是因為心裏的某個位置已經有一個人,別人就很難再擠進來。

我覺得我這是在玩火,如果不打算和蘇紫在一起,卻讓她越陷越深,她會變成第二個於暖暖。

我想,我其實是在嚐試和蘇紫在一起。

許鬆問我,你後不後悔你的選擇,放開於暖暖。

我說,這看起來是我的選擇,其實做選擇的人並不是我。這個選擇,我選也得選,不選也得選。

許鬆問,難道你就沒有掙紮一下的想法。

我說,我憑什麽要掙紮,她於暖暖都沒有絲毫掙紮,我何必死皮賴臉地掙紮。

是的,其實在我的內心深處,是有點責怪於暖暖的。那是她父母啊,不是我的父母。她的堅定會給我信心。

如果麵對她的父母,她自己都不堅定,我一個外人,怎麽敢和她的父母做抗衡。

父母隻是第一關而已,如果這都無法麵對,怎麽麵對未來。

我早就說過,於暖暖,我看你有一天會不會變。

我想,她變了。遇到真真實實的現實問題的時候,她怕了。

我不該怪她,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我無權幹涉,更沒有理由責怪。

感覺人生每天都昏昏沉沉冰冰冷冷的,大概是自找的吧,非要在SH。

我在網上關注了一下最近的房價,看了看掛在網上的房子,網站首頁推薦了很多好房子,地理位置又好,麵積又大,真是眼饞和羨慕,可是我都不敢考慮,隻能想象在SH能擁有一套這樣的房子該多麽幸福。

我按照搜索條件,專門搜索那種位置偏,麵積小,價格低的房型,然後翻出死期存折,去銀行查了查存款,又打電話問了下家裏能借我多少錢,然後加在一起算了算首付,還是不夠。

最近真是玻璃心。

莫名其妙的我就哭了,被生活為難哭了。

人生真的很殘酷,路太難走了。

太難了,人生太難了。

沒錢是真的切切實實的,一份多餘的錢都掏不出,這麽多錢不會從天而降,也不會有人借給自己。

真的很不喜歡無能為力的感覺,對錢無能為力,對愛情無能為力,感覺自己一無是處,像個廢物。

請假去了銀行又回了公司,下班後,我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紅糖,然後坐地鐵去了蘇紫家。

站在蘇紫家門口,我強行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心情,練習了一下笑容,然後敲了門。

蘇紫打開門,氣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了不少。

我說:“好點了吧,看你狀態還不錯。”

蘇紫擠了擠鼻子,說:“隻要不上班就狀態好,陳經理,以後你多給我些假吧。”

我笑了笑,說:“就你鬼機靈。”

雖然蘇紫看起來有些疲憊,但她還是很開心地笑著小跳了一下,說:“我就是機靈,打我呀。”

我笑道:“傻樣,誰要打你,躺下休息會兒吧,我給你泡點紅糖水。”

“不,我就要站著。”蘇紫甜甜地笑著,把手背在身後踮著腳搖晃著身體抬著腦袋看著我,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我說:“你再這麽活蹦亂跳的,小心我明天不給你假了。”

蘇紫立馬“哼”了一聲背過身不說話。

我一邊衝紅糖水一邊說:“你這精神倍兒好,我怎麽給你假,你好賴也裝一下虛弱啊。”

蘇紫說:“誰說我不虛弱啦?我不就是想和你一起站著說話,不想你站著而我像林黛玉似的躺著。”

我笑了笑,沒說話,把紅糖水端給她。

蘇紫說:“沒看出你還挺會照顧人。”

我想了想,是噢,我好像都沒為於暖暖做過這些。

這不怪我,主要是於暖暖這家夥真的身體倍兒棒,認識這麽久以來,從來沒見過她生病,根本就沒給我照顧她的機會。

我說:“快喝吧,哪來那麽多話,小心燙。”

蘇紫接過杯子,小心翼翼抿了一口,然後抬起頭一臉幸福地看著我笑。

我說:“傻樂什麽。”

蘇紫說:“時間這麽早,你一下班就趕過來了吧。”

我點了點頭。

蘇紫說:“那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

我說:“不用了。”

蘇紫說:“我也還沒吃呢。”

我說:“那我做吧,總不能讓病人做。”

“你會?”

“不會。”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於暖暖一起做飯時的場景,心裏一陣絞,皺了皺眉頭,沒再說話。

大概是看我沒說話,蘇紫笑了笑,說:“我來吧,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蘇紫的房間是青年公寓,屬於商住房性質,不通天然氣,隻能用電磁爐做飯。

她的冰箱裏有菜,看來平時是經常做飯的。

我看著蘇紫認真炒菜的背影,心裏很踏實。

做飯是用電磁爐,房間也隻有這麽一間,炒菜的時候必須把窗戶和房門都打開,再配合抽油煙機才能讓房間的空氣環境不至於太差。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圍著圍裙的蘇紫,我發現,我們在這裏的狀態雖然簡陋,卻簡陋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