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亞種 第一節
“那到底是什麽？不死人？赫赫，我一定是在做夢，我的精神狀態一向不好，所以變成了精神病，於是總是產生錯覺，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範文西這樣一個人，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還是那個普通的高考生，每天準時起床，上課，暗戀一個永遠不會喜歡我的女生，回家被媽媽嘮叨，這才是我的生活才對，而不是一天之內看到別人一生都恐怕無法見識到的那麽多死人，還有不死人，那到底是什麽？什麽！”
趙楓持了一麵鏡子雙腿盤在床上對著自己自言自語道：“我是被催眠了，我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那個原來的我才是真實的。”
臉上貼著創可貼，趙楓瞪著鏡子裏的自己半晌，回頭說道：“你是虛幻的，對不對？就像那種美國超級英雄那樣，實際上是人想象出來的，對不對？你看上去坐在那裏很真實的，其實是我虛構出來的對不對？”
趙楓對著說話的人是範文西，他的額頭同樣貼著一張創可貼，現在正坐在一張搖椅中，雙腿架在活動小櫃上，一手拿著叉子插小櫃上盤裏切好的哈密瓜往嘴裏送，一手持遙控器對著一台電視機不停的轉換頻道，好像在尋找什麽的樣子。
“要麽就像是‘駭客帝國’那樣，你一定看過的，就是說我們的現實實際上是假的，是機器人造出來的網絡，而我們都是培養皿裏的植物人，隻有這樣才解釋得通我所遇到得非現實主義的遭遇……”
話未說完，範文西持叉子的手向後一擺，插入了趙楓盤著的大腿上，趙楓痛叫的跳將起來，雙腳立在床上，頭卻撞到了掛下來的吊燈，又是一聲慘叫，他怒道：“你又無端端的戳我幹嗎？”
範文西頭都沒有動一下，繼續在看電視，口中道：“疼嗎？”
趙楓怒道：“廢話，我插插你看！”
範文西淡淡的道：“歡迎來到現實。”
趙楓一愣，頹然重新坐倒在床上。長歎道：“你現在好告訴我方才沒有來得及說的那些事了。”
範文西不答，專注的在看電視。
趙楓喊道：“喂——”
房間內隻有電視內的歡笑聲。
半晌，趙楓問道：“你要看什麽啊？”
範文西道：“我被關了三年，很少看電視。”
“你看什麽節目？”
“三人行。”
“鏹鏹？”
“嗯。”
趙楓恨道：“那個姓竇的貧嘴有什麽好看？”
範文西道：“沒什麽好看的，不過我以前一直看，習慣了。”
趙楓道：“就像大便一樣？”
範文西答道：“差不多。”
趙楓想了一會，道：“拿你殺人的時候怎麽辦？”
範文西道：“我有微型電視機。”
“你這個瘋子！”趙楓用力躺在床上，不過立時又大叫了一聲猛地翻過身來，他隻能半臥著，因為臀部還有剛剛包紮好的傷口，碰到還隱隱作痛。
“這裏設施很差，鳳凰衛視信號不清晰。”範文西搖頭說道。
“你昨天不是住這裏的嗎？”
“昨天我住總統套間。”
“那為什麽現在要來這麽個破招待所？”
“不用登記身份，不會被敵人追查到，而且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住兩晚。”
“哦，”趙楓點了點頭，又問道，“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不到。”
“你手機借我用一下。”趙楓道。
範文西沒有答話，隻是側過頭望著趙楓。
趙楓道：“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他叫我去找湯鐸的，現在湯鐸一家都給殺了，而那邊又有殺手還有不死人，我得知會他一聲，不然他待會過去不是糟了？”
範文西回過頭繼續看電視，冷冷的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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