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者?第一回 趙楓的煩惱 第二節
“具有特工發展潛質的少年……”
趙楓苦笑。
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被人稱呼為“少年”了。
不過這也許是最好的解決方式,普通檢測根本無法識穿自己的身份,趙楓料定殷拓水不敢出賣他,這便是為什麽要放走範文西的緣故,殷拓水要讓上層知道他私放重犯,必然難以交代,另外範文西的存在反而可以威懾殷拓水保護自己。幽靈一樣的範文西想要誰死,那個人一定睡不安穩,這點他也是後來想通的,當時隻是單純的想放了範文西,畢竟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人,他應該死於決鬥而不是象狗一樣的被逮捕遭受屈辱。
“雖然我被定義為具有潛質的少年,但也可以拒絕進入所謂的有關機構嘛?中國怎麽說也是有‘些些’民主的。”趙楓這麽安慰自己。
之後便是審查,很多的審查,反複的審查。
每天麵對不同的人,被詢問同樣的問題,有時會讓人覺得這種詢問將永遠進行下去沒有盡頭的感覺,對於普通人是極難的考驗,一般人說謊往往很難做到毫無破綻,即使毫無破綻,被反複的問到細節也往往難以自圓其說。
可那隻是凡人而已,對於審問製度的始作俑者殷拓水和曾經受地獄式訓練的趙楓而言,隻要精心預備,便能完美的瞞過所謂的高層。
被審問的人當然不止是他,所有當事人都要經過嚴格的訊問,然後在恐嚇威脅一番以後才行釋放,所以劉石元的“神秘之笑”就能理解其原因了。
在被隔離了兩個禮拜,經過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所有問訊考驗後,一切告一段落(調查組似乎沒有發現什麽異狀,這是想當然的)趙楓重新見到自由的陽光,他也終於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難題又來了,因為涉及到罪案,原先所住的公寓被查封了,趙楓忽然變得無家可歸。他的父母都死了,沒有別的親戚,趙楓的生理年齡又恰巧已滿十八歲,成為成年人卻還在中學掛名的他的處境變得十分尷尬。
如果有錢,那便根本沒有什麽難題,也不會有什麽尷尬了,趙楓知道自己的父母實際上是沒有什麽存款的,存折上最多隻有一萬多塊,後來知道主要的經濟來源應該是死掉的湯鐸所安排的款項,不過湯鐸既然已經成為死鬼,一切便都是廢話。實際上趙楓疑心在自己的家中必然有什麽秘密地方藏有更多的現金,“神諭”的人都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一定會給自己設下後路,不過現在既然公寓已經給查封了,想來整幢公寓都給那些調查組的腐敗分子搜了個底朝天,即使有什麽也會變得什麽的沒有了。
還有一個難處便是趙楓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的,所以他發現自己實際上擁有的那些本領例如能熟練操十六國語言、在百米內百發百中、熟悉各種暗殺技巧這些高級間諜技能沒有一項能夠養活現在的自己,好像身懷屠龍之技卻隻能賣賣狗肉的遊俠一般鬱悶。
英雄不怕鬱悶,英雄隻怕沒錢,因為沒錢好像就會餓死。
自己在發生意外的兩年前確實也頗有積蓄,但是都是以沈雁平的身份辦理的,如今的他絕對不可能拿到這筆錢,中央的情報部門也不是吃素的,這麽敏感的線索必然有數個部門同時在監視,有些甚至連殷拓水也不知曉。這樣也不能拜托殷拓水幫忙了,為此事不值得冒這麽大的風險,唉,數年的積蓄,六位數的存款算是奉獻給國家金融事業了,現下唯一的辦法便是——。
借錢!
趙楓粗粗的計算了一下,想要安安穩穩的象正常人那樣讀完大學過正常的生活的話起碼需要二十萬!
二十萬!對於一個高中生而言簡直是天文數字,而他目前唯一能夠給他解決問題的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殷拓水。
不過趙楓從來沒有向人借過錢,在殷拓水回北京前二人最後一次見麵之時,與他東拉西扯閑聊了半個多小時愣是沒法說出口。
令人驚訝的是在離別時殷拓水不露聲色,簽了一張十萬元的支票給趙楓。他道:“我也是公務員,金錢方麵幫不了你很多,不過我會盡量幫你的。”
看到殷拓水頗有深意的眼神,趙楓明白自己是上了賊船,殷拓水不是沒錢,做國家的情報部門頭目無論如何都不能稱之為沒錢的行當,其中灰色收入也不占少數,之所以不等他開口便開出支票便是買他人情,做間諜工作的不知道何時便會遇到極大的麻煩,而身處民間的趙楓就將成為他最強的棋子。
今後殷拓水開口要他相助他是無論如何沒有拒絕的理由的,雖然趙楓的理想是平淡而又乏味的生活,但看來是永遠沒法企及的夢想而已。
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清淨,這便是間諜特工的宿命。
況且他又是一個窮鬼。
窮鬼更沒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