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兩隊警員開始逼近隔離區，整個街區顯得極為安靜，安靜得有些不真實。
失去聯絡前，最少有二十個兄弟在搜查那片街區，就算發生什麽事也不可能這麽安靜吧？
這批警員都是精悍善戰的戰士，但此刻也無不緊張起來，槍把上都是手心滲出的汗漬。
這是一個小巷的T型街口，這是進入隔離區的路徑之一，穿過這條小巷也就離教堂不遠了，兩隊人左右各伏在一處，桑書偉在其中一隊的中列，張恩慈和唐燎欣緊跟在後，張恩慈顯得尤為緊張，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故地重遊，幾個小時前她還剛剛從這條小巷穿過，不過那時身旁的人卻是範文西，想到這個人，張恩慈不禁有些發癡。
桑書偉向一組前鋒警員示意了一下，兩名警員點頭然後訓練有素的抱著衝鋒槍竄入了小巷中。
一連數步，以電線杆為掩體，接著二人向小巷內窺視。
“科長！科長！”
前鋒警員低聲呼叫著桑書偉，桑書偉低聲喝道：“什麽事？”
前鋒警員道：“好像有人。”
桑書偉移動到隊伍前列，伸首窺視，看到小巷中盡管燈光灰暗，但是尚可分辨，遠處巷子的盡頭路燈頗為明亮，巷子盡頭拐彎處有一個狹長的黑色影子。
那影子明顯就是人影，那人的身軀還在拐角內，影子卻拉到了小巷路中央。
那影子並不是靜止的，它越來越短，越來越小。
影子的主人在往這邊移動，而且已經聽到了拖遝的腳步聲。
“是誰呢？”
每個人都在問這個問題，隨著影子逐漸縮小，眾人的心跳也加速起來。
一個人的身軀從小巷拐角的牆體內出現了。
隻因有些距離，還看不清這人的麵目，隻見他身著的竟是警員的製服。
“費常!”
前鋒警員失聲呼了出來，他顯然認識這個從拐角出現的人。
桑書偉也認識他，就是他派遣費常去聯絡隔離區的警隊的，怎麽會不認識。
他怎麽會在這裏？不是他發出慘叫的嗎？還有別的警員呢？
費常低著頭，腳步還是那樣拖遝和緩慢，一名警員忍不住要衝上去扶他。
“慢著！”桑書偉製止了他，桑書偉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製止那名警員，隻是感覺氣氛有些詭異，這個警員在此出現絕非正常。
費常還是那樣蹣跚著低頭走著，走著，忽的，停止了腳步。
“費常！”電線杆後的一名警員低聲呼道。
費常抬起頭來，目光茫然的好像在尋找什麽。
“赫赫，赫赫……”
費常嘴裏不知發出著什麽聲音。
“赫赫……”
他慢慢轉過頭來。
從腦門右側一直到腮部，右邊的一半頭顱完全沒有了。
整個右邊腦都是空蕩蕩的，一半的右眼球的內部暴露在空氣中，眼球後條條血管的經脈都現露出來，球體由於水份流失收縮而變得枯涸。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削掉了半個腦袋的費常好像對此渾然不知，隻是瞪著遠處警員們，忽然裂開嘴笑了，自己乳白色的腦漿淌過了他的麵頰，向下流去，他舌頭向上一伸，將流下的腦漿舔進嘴裏。
“赫赫，赫赫……好吃……好……”
費常開心的笑著，整個腦顱突然象煙花一樣的爆裂開來，然後象填滿沙泥的麻袋樣撲倒在地，身軀一抽一抽的**起來。
注：‘神諭’根據人類意誌力的強弱狀況劃分的四等階層,而絕大部分普通人類都屬於C層。
注：納堂先知神諭，舊約中的早期先知之一，預言了“彌賽亞”將是永恒的後裔，基督教徒認為耶穌複活即驗證了“永恒”的定義，也是耶穌最後的一項對於舊約先知的應驗，如果這項應驗不成立，耶穌也就無法成為“彌賽亞”。（其實本人以為就算耶穌真的複活了也無法確定“永恒”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