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陣中人聽聞,倏地一笑,頓時整個房間的陰冷之感更甚,仿佛四周暗處有著諸多的毒蛇在注視著你一般,那陰寒的感覺,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但那高大身影卻不敢表示出一絲一毫,依舊筆直的跪著。
“那幾個老家夥,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難道他們以為就憑幾個剛入門不久的弟子,就能查出什麽嗎?濮,你們沒有遺漏什麽蛛絲馬跡吧?”
那法陣中人出聲道,而最後一個問句,語氣無比的溫柔,卻聽得那高大身影全身一抖。
“除了主吩咐之外,屬下等人不敢有所遺漏。”
“那就好。”那人伸出如玉般的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我閉關也有段時間,正好可以出去玩一玩,這寒曦城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那高大男子想說,寒曦城中如今守衛森嚴,主若是去了怕會遇到麻煩,但是看到主臉上那興奮的表情,和那雙殷紅的眼珠,他頓時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是,主!屬下這就去安排。”
……
寒曦城,是寒冬中溫暖日出之意,因而,在許多人眼中,寒曦城是一座溫和不傷人的城市。
然而,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寒曦城卻屢次曝出武者傷人事件,而受害者,也皆是武者,且多為世家子弟。
此事一出,寒兵城立刻表明了態度,派遣門下弟子前來調查,但是過去了半個多月,卻未見有人前來。
蕭錚和卓青走在街上,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武者一般,尤其是蕭錚,收斂了全身的氣息,除了有些小帥之外,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此時二人卻是卓青在前,蕭錚在後。
他們看上去與常人沒什麽不同,但若是有人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麽,定會大吃一驚。
“蕭錚,我們來這寒曦城也有好幾天了,但是什麽都沒有查到啊!這樣下去,這任務怎麽辦呢?”
卓青臉上帶著微笑,嘴唇不動,二人卻是在傳音。
“耐心點,既然作為第三階段的曆練,肯定是壓軸的,哪那麽容易就能完成呢?”
蕭錚卻是一副隨意憊懶的樣子,仿佛對這勞什子的任務絲毫不關心。
卓青歎了口氣,拿蕭錚卻是一點辦法也沒。
“要不,我們還是去找這寒曦城的城主吧?據說寒曦城城主乃是寒兵城寒家的一支旁支弟子,而且還是我們的師兄,找他應該能知道不少事情。”
過了一會兒,卓青又說道。
蕭錚心中暗自歎息,這卓青果然是沒什麽心眼的世家子弟,他們這時候去找寒曦城城主,他會說出實情才怪。
雖然明麵上說,他是他們的師兄,但這隻不過是意義上的師兄而已,又沒有什麽真正的情義。
作為一城城主,這個叫寒宵雲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寒曦城中之事處處透露出古怪,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怪,背後的陰謀,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能夠插手的。
蕭錚不知道寒兵城的用意,也不知道寒兵城對寒曦城的態度,但是幾次和唐執事的談話看來,卻發現唐執事語氣中,隱隱含著一絲不屑。
而寒兵城的態度曖昧不明,寒曦城自然也能夠看出,若是他們兩人前去,那寒宵雲會給自己和卓青好臉色?
就算不會在麵子上打寒兵城,但在暗地裏使個絆子什麽的,阻擾自己等人的探查,也是很有可能。
可是這一切,他哪怕跟卓青說,她也理解不了。
這個單純的小妮子……
蕭錚無奈的搖了搖頭,卻見卓青看到不遠處的靈獸幼崽,突然跑了過去。
而在寒曦城的城主府內,一個有些矮小,但頗為雄壯的中年漢子,坐在高位之上,龍盤虎踞,一雙眼睛中閃爍著駭人的精光。
雖然他個子矮小,大概隻有一米五六的樣子,但卻無人敢直視他。
因為,他是寒曦城的城主,寒宵雲!
寒宵雲掃視著大堂內的眾人,一雙虎目仿佛是要擇人而噬。
“寒兵城的人來了嗎?”
寒宵雲開口問道,聲音猶如夏日悶雷,在人耳邊轟隆隆乍響。
下方眾人雖然早已熟悉,但心中還是忍不住一跳。
能夠成為寒兵城勢力範圍內第二大城市的城主,這寒宵雲的實力,至少也是在修羅以上。
雖然這些年幾乎沒有見到城主出手過,但是眾人卻從未敢對城主有所不敬。
“回稟城主,我們未曾見到寒兵城弟子前來,不過最近城中出現了許多陌生人,有不少人隱藏了實力,在暗處窺視。”
下方一名神創金紅色鎧甲之人開口說道。
那金紅色並不是鎧甲本身的顏色,而是它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這顏色與橙色相近,顯然是一件巔峰的裝備。
不過,這樣一件光芒閃閃的鎧甲,在這大堂中卻是絲毫不起眼。
寒宵雲右手食指點著麵前的桌子,露出一絲冷笑。
“想看我寒曦城的笑話,他們也要有足夠的實力,隻敢在暗處偷窺的家夥,成不了什麽氣候,金統領,派些人警示一下,把這些人廢了修為,趕出城去。”
那身穿金紅色鎧甲的男子神色不變,應聲道:“是,城主!”
這寒宵雲的手段狠辣異常,下手更是無所顧忌,但是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卻是理所當然之事。
“劉、淇,和淩翔城接洽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片刻後,寒宵雲又發問道。
若是有寒兵城的弟子在場,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寒曦城居然和淩翔城有接觸?
淩翔城離寒曦城並不太遠,但問題是,淩翔城卻是在另一個實力範圍之內,越過大城私自向其他勢力接觸,這可是犯了大忌!
可寒宵雲此話一出,就像是閑聊家常一般,似乎是再尋常不過之事。
下座眾人中,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站了出來,畢恭畢敬的說道:“啟稟城主,淩翔城之前主動與我們接洽,提出了不少條件,但最近又似乎有所動搖,恐怕,是要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才會有個定論。”
他話中所說的事情,眾人自然是清楚無比,當下有許多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寒宵雲點點頭,示意他坐下,隨後看著在場眾人表情不一的樣子,心中冷笑,表麵上卻是依舊無動於衷。
“淩翔城此次開出的價碼也算是不錯,不過,他們既然敢越過寒兵城直接與我聯係,現在又有何好懼怕?這其中之事,恐怕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劉、淇,我命你再去詳細探查清楚。有任何的進展,第一時間上報。”
寒宵雲的話讓劉、淇神色一凜,連忙躬身應是。
“至於這次之事……”寒宵雲頓了一下,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才緩緩說道,“放心,我自會給大夥一個交代。寒兵城那邊不用指望,隻派出了幾個內門弟子,想必對我們寒曦城已經漸生不滿,我們也不用依靠他們,以我們自己的力量也可以達到!”
寒宵雲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中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他那原本矮小的個子,此時卻給人以巨人的感覺。
“是,城主!”
座下眾人齊聲應道。
當會議散去,寒宵雲第一個離開了大堂。
他腿腳不長,但走路速度確實頗快,而看上去卻依舊像是閑庭漫步一般,說不出的奇異。
“溪爻,事情差的怎麽樣了?”
寒宵雲一人獨自走在最前端,身後跟著幾人,卻不是什麽實力高深之輩。
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代強者,平時自不需要護衛保護,這些人,其實是他的得力手下,專門為他辦事。
寒宵雲話剛說完,一名身材略微瘦小的年輕男子走了上來。
“大人,我們已經查到,出事的那幾名武者,都不是大家族培養,不是野路子出生,就是在一些小門派中,平時實力不高,不過,他們死後,我們仔細檢查了屍體,發現其中有一種叫做血疾草的東西。”
“血疾草?”
“這是一種十分偏門的靈草,不,應該說是毒草,它能夠激發人體內的潛能,並且一下子爆發出來,不過卻有很大的弊端,一旦潛能用盡,會立刻身死。”
溪爻的解釋很是詳細,寒宵雲微微頷首,溪爻卻是全身一振,他從寒宵雲的眼中看出了滿意。
“繼續,若是查出幕後之人,定不會少了你的獎賞。現在,就先去儲物庫找老肖領一件黃金靈器吧!”
寒宵雲的話讓溪爻頓時大喜,連忙跪倒在地說道。
“謝大人賞!”
這溪爻不過剛進入黃金戰士級別,身上的一些法寶武器,皆還是以白銀靈器為主,唯一的一件黃金靈器,卻是家中至寶,輕易不可擅動。
寒宵雲揮了揮手,那溪爻連忙退了下去。
而當寒宵雲隻剩一人時,他臉上一直的淡然表情一退,換上的,是一副有些憂心的臉龐。
“哼……別人或許不知,我還不知道是你們搞的鬼嗎?”寒宵雲眼中怒芒一閃而逝,仿佛有兩道閃電在他眼中劃過。
“敢動我寒曦城,就算你是天王老子,老子我今日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此時的寒宵雲,哪裏還有一方城主的派頭,剩下的,卻是一股子陰冷狠辣之勁。
而在熱鬧的寒曦城大街上,一少一老兩人,正在悠閑的觀看著。
那老者一看就是少年的仆人,傴僂著腰,跟隨在少年三步遠的距離,全身氣息不顯,仿佛是一名沒有實力的普通老者。
但若此時有人仔細觀察,就可發現他雖然彎著腰,但卻有股子韌性在裏麵,仿佛隨時都會反彈而回。
而那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相貌並不如何出眾,但是一站在人群中,就猶如鶴立雞群一般,立刻顯露了出來。他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中,閃爍著光亮,似乎是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少年的嘴嘟嘟囔囔,但是卻沒人能夠聽清他說些什麽。
隻有他身後的老者,不用猜就知道自己家少爺在說什麽。
“好鮮美的味道啊!為什麽不能吃呢!”
“這些人肉體一般般,不過真氣還算不錯,吃下去也算甜點。”
一邊說著,少年還一邊砸著嘴,仿佛頗為遺憾。
那老者抖了抖眉毛,淡淡的說道:“少爺,你出來時答應過老爺的。”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要拿我老爹那一套來說我,惹急了我照樣開吃。”
這少年長著一張有些平凡的臉,但一雙手卻是如水如玉,仿佛是世間上最美的一雙手,和他那張平凡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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