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琅琊,後院。
謝瑜苦口婆心地對自己老爹說道:
“爹,我們先祖就是精準下準大乾皇帝、大洪開國皇帝。”
“才使得我們雲陽謝氏福澤綿延三百載。”
“如今世道混亂,藩王林立,幾個皇子在皇城內暗中積蓄實力。”
“他們之心路人皆知!”
“大伯在朝堂中擔任丞相,他性格不偏不倚,在太平盛世能獲得朝堂上下的稱讚。”
“但是在朝綱動亂,民間龍蛇起伏的世道下,可能會導致我們家族萬劫不複!”
“依我今天在山上所看,那雍王雄才大略,絕對有資格衝擊九五之尊之位!”
謝父聽到這裏,
他站起身來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我當然知道你所說的這些事!”
“隻是我聽說雍王還未被加封之時,整天癡癡呆呆的。”
“沒有一人發現他的蹊蹺。”
“我擔心他是心機深沉之輩。”
“萬一我們相助他登上皇位,他這樣心機深沉的皇帝,反手將我們一族給屠了。”
“那可如何是好?”
謝瑜聽完了之後,心中猛然一突。
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今天子就是屠了自己的幾個皇兄,坐上皇位的。
後來對於那些幫自己屠滅皇族的幾個功臣,還不是沒有一個有善終。
父親擔心這個是非常正常的。
“不會的……”
謝瑜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
“雍王善待那些兵卒,以軍功分田。”
“又用珍奇之物——水泥,來修築漂亮的房屋給士兵居住。”
“前來應征入伍的民夫,也有安家費。”
“他對於普通士卒都這麽好,對於有功之臣想必不會虧待。”
“真的?”謝父瞪大眼睛,滿臉的不信。
於是,謝瑜就將馬方德如何征召百姓,又如何募集士兵的情況細細說來。
而且還重點講述了山上用水泥建造的房子。
謝父聽完之後,才鬆了一大口氣。
看來這位雍王的確是一個仁慈的王爺。
“那好!這五萬兩銀子你去庫房支取。”
“取貨的時候,你可以稍微表露一下自己的身份。”
“看看這位王爺是什麽態度。”
……
“不好了!有人上吊!”
盤龍山,後院。
如今是一片混亂。
隻見一個女人脖子套著白娟,正吊在房梁上呢。
“快將她給放下來。”
“找凳子!”
“凳子不夠高,搬桌子來!”
眾多的女人遇到事情了,混亂一片。
聽聞聲音而趕來的楚銘看到這一幕。
他掏出腰間佩戴的短匕首,一個箭步躍起。
匕首揮出,將白娟斬斷把這個女人救下來。
大嫂韓清月伸出素手,在她人中上按了幾下,將這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救醒。
“嗚嗚嗚~”這婦人一醒來,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我夫家嫌我肮,我娘家說貞節牌坊都已經建好了,問我回去幹什麽?是不是要玷汙貞節牌坊……”
“嗚嗚嗚,我沒臉活了。”
眾人詢問了一番,才知道原由。
原來,這婦人是在幾個月前探親路中被土匪擄掠上山的。
這些土匪凶殘,十分沒有人性。
婦人想著家中三歲的幼子,在魔窟中苦苦堅持。
整個人瘦削得好似人幹。
她熬到楚銘帶著大軍的到來。
當婦人慶幸脫離苦海,準備回到家中團聚的時候。
卻是發現家人並沒有因為她回來而感到高興。
反而罵她為什麽不想學其他人那樣保守貞潔,選擇跳崖自盡。
“苦命人呀……”
她的話,引發了韓清月的共鳴,一雙漂亮的杏眼發紅,鼻尖發酸。
韓清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也是有類似的傳言。
這令這寡婦更為難過了。
她抱住這位夫人,想要勸說什麽,但是心中就是堵得慌。
但是楚銘就有些麻了。
好家夥,我對大嫂虎視眈眈呢。
你提這些不是壞我好事麽?
“螻蟻尚且偷生呢。”
“你這麽大個人還自尋短見?”
“既然你們回不了家,那就幹脆在盤龍山上住下吧。”
楚銘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他在思考安排什麽工作,能讓她們忙碌起來而不自尋短見呢。
“有了!”
楚銘心中忽然冒出一個點子,立刻說道:
“既然其他的人看不起你們。”
“那你們就要成為他們仰望的存在。”
“本王決定了,要將你們培養成為女大夫!”
“女大夫?”韓清月嬌俏的瓜子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對!”楚銘說道:“我們經常打仗,行軍大夫原本就十分緊缺。”
“有時候,大量的傷員得不到醫治,在痛苦中身亡。”
“你們心細、手巧,比起男大夫還更有耐心,這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這可以嗎?”韓清月驚喜中帶著疑惑。
“當然可以了!”楚銘點了點頭。
“為什麽我們神武軍戰損極少,為什麽有很多受傷的士兵都能快速地痊愈。”
“是因為我們有完善的醫術。”
“這是本王所獨創的,我將這醫術傳授給你們……”
“你們就是救死扶傷的女大夫了!”
這房間院子內,一大批同樣悲慘經曆,然後遭遇家人拋棄的婦人,她們靜靜地站在窗邊聆聽著。
當楚銘說到教她們成為女大夫之後,這些婦人全部跪下,向屋內的楚銘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多謝王爺再造之恩!”
楚銘看著這些可憐人,在心中微微一歎。
世道艱難。
遭殃的還是小老百姓呀!
“都起來吧。”
“從今天開始,我一點點傳授你們醫術……”
楚銘話音剛落。
“唰!”
剛才那個上吊的婦人,拔出頭發上的發簪,用力地在自己的臉上從左到右劃了兩下。
臉上鮮紅的肌肉露出,殷紅的血水流淌而下。
將她原本有三分姿色的臉龐,變成了如同厲鬼一般。
她的這恐怖的傷口,看著就覺得疼痛!
“姐姐,你這位是為何呀!”韓清月慌亂地給她止血。
這個婦人微微搖頭:“既然是我的姿色引來災禍,那麽我便劃發了這臉龐。”
“也算是劃清了跟娘家、夫家的情分。”
“以後,嚴氏盡心竭力救治傷兵,普渡病患,再無其他念想。”
嚴氏滿是鮮血的臉上再無悲痛,眸子有的隻是冰冷的堅毅之色。
楚銘看著她,心中思緒複雜。
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麽,最後隻是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