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章道歉
冬日裏總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忙碌，雲文離開後大小事情落在了若兮的身上，好在她對這些非常熟悉隻是累了些，到不會忙亂，趁著快過年了大管家說有兩家要轉讓田莊，不過比較小，田地倒還算不錯，不過有一小片林子，地點也有點偏，若兮斟酌後還是買了下來，田地這東西總不會虧就是了。
灝廷和學明休假時也會主動過來幫忙，大家都忙碌的緊，就連青蓮也主動過來了，“大姐姐，我聽說你忙得很，我別的不會算個小賬還行的，我來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還有……，過來給你道歉的。”
她低著頭紅著臉，一雙手不自在的扭著衣角，眼睛都不敢看若兮。
來之前她想了很久，總覺得張不開嘴，但章嬤嬤說姐妹一場是緣分，即便她做了錯事大姐姐依舊忙前忙後為她張羅，這份心就難得了。做人該坦蕩蕩的，有錯就認才是個好的，學了這麽久的規矩她也知道自己錯在哪了，以前那些想法真是太可笑了，好在還沒有鑄下大錯，一切還來得及。
今日鼓足勇氣來道歉，也是希望可以修複姐妹關係，以後姐妹之間才能互相扶持，有些事隻有姐妹才能更親近，更明白女人的苦，隻靠兄弟嫂子，在夫家有了什麽委屈，私密事隻怕很難跟嫂子兄弟開口，卻可以跟姐妹叨叨兩聲。
若兮望著她望了良久，久到青蓮都沒了信心想拔腳逃出屋子去，臉上火辣辣的，心裏堵得厲害，眼淚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忽然一雙手握住她的手，青蓮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淚水模糊了臉龐，哭著開口，“姐，我錯了。我貪慕虛榮。隻想著和你攀比，我羨慕你得了那樣的好夫婿，蕭大哥人品貴重，我心裏仰慕嫉妒。才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可我對蕭大哥沒什麽情愫，我發誓，我隻是嫉妒你。蕭大哥很明確的訓斥了我，他對我沒有半點辭色。你別誤會他。我一直想道歉來著，可我拉不下臉來。”直到這個時候緊繃在心裏的弦終於斷了，愧疚的情緒一直藏在心裏，越埋越深，紮在心裏也就越疼，疼的不敢拔出來。
若兮將她摟在懷裏，拍拍她的肩膀，青蓮哭的泣不成聲，“我懂，你想的我都懂。我等你來等了很久。我知道你不是個有壞心的姑娘，我一直都知道。我隻是討厭你不走正道，總要走捷徑偏還走得不好，讓人笑話，那個時候我好討厭你。”
青蓮嗚咽著點頭，回想起以前她確實覺得自己幹了很多可笑的事，不僅自己丟了臉也丟了姐妹的臉，在本家裏喜歡若兮的人遠遠多過自己，如今自己真的沒有什麽好姐妹能說說話的，本家的姐妹都不太搭理自己。反倒更願意親近若兮。
有些事隻有真的清醒了才會明白，沉浸在自己虛幻的夢裏是無法看清的。
“瞧你現在多好啊，章嬤嬤都跟我誇了你幾回了，我心裏別提多高興了。”若兮拿出帕子幫青蓮擦幹眼淚。
“姐。你不怪我了？”青蓮哭的眼睛通紅，氣噎不止。
若兮噗嗤一笑，心裏那股氣也雲消霧散了，拍了她後背一下，“算了，姐妹間哪有隔夜仇啊。我不是氣你想嫁高門，而是氣你不尊重丟了咱家的人，讓蕭琦看輕了我們柳家。”
“我知道錯了，嬤嬤都跟我說的可明白了，我自己也思前想後好多時候知道自己丟人現眼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都聽你的。”青蓮哭的抽抽噎噎的。
若兮拉著她的手攜手坐在臨窗大炕上，白術端了茶盤進來，上麵放著兩盞豆粉蓮花紋茶盅，白術將茶放在小炕桌上，悄悄退了下去。
紅菱端了熱水進來，若兮笑道：“來洗洗臉吧，都哭成花貓了。”
青蓮不好意思紅了臉，讓紅菱白芨伺候著洗了臉重新勻了麵，這才坐下來喝口茶。
“姐姐，我今兒來除了跟你道歉，想著問問有沒有什麽我能幹的，你要是不嫌棄我多事，我願意幫著你理理賬目等活計，這些小事我都能幹的。”青蓮微紅著臉，聲音有點低膽氣也不是很壯。
來時嬤嬤說了大姐如今忙的腳不沾地，自己是親姐妹很應該上去問問才對，一家子姐妹不用那麽見外，順便也能跟著姐姐學學管家理事的本事。
若兮頓時笑的愉悅，笑容也明媚燦爛起來，眼裏滿是欣慰之色，“你不來我也要去叫你的。我這些日子忙著鋪子的事，家裏田莊的事忙的轉不開，你要是閑了，和我一起聽聽田莊管事匯報賬目，順便幫我把府裏的賬目給我理出來，哪出錯了該怎麽處置才好跟我說說。我這忙的腳打後腦勺，你來幫我我也能鬆口氣了。”
青蓮大小也是摸著算盤主子長大的，商戶之女也許不會作詩但絕不可能不會算賬，這點上他們姐妹都很精通。
“成，那我這些日子就早點過來，姐姐也教教我怎麽管家理事的，我好多都不會的。”青蓮也悄悄鬆了口氣，心裏暗自高興，果然嬤嬤說的是對的，隻有自強自重自愛才會讓人尊重你，姐姐待自己比以前和藹多了。
自己以前真是太傻了，若是能早點明白過來，跟著姐姐學本事，如今自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半桶水讓人笑話了。
“成，白術，去把田莊的賬目拿過來讓二小姐看看。”若兮轉頭又問道：“你就在我這吃吧，喜歡吃什麽我讓廚房弄去。”
青蓮露出一絲雀躍的笑容，“我想吃魚呢。菜清淡些。”
“好，前些日子莊子上送來一些鯉魚呢，做個魚丸湯和紅燒的好不好？”若兮想了下問道。
“好啊，我喜歡喝丸子湯呢。”青蓮也不再和若兮客氣，當即點頭笑道，心裏越發輕鬆起來。
白芨一聽立即笑道：“那奴婢去廚房說一聲，看看有沒有青菜，上個海鮮熱鍋子吧，前世子讓人帶了些福建的海鮮幹貨過來，廚房泡了一些隨時都可以做呢。”
“那成，你去看著給弄，不要太油太辣了。清淡一些。”若兮吩咐道。
“噯！奴婢這就去。”白芨高興地就下去了。
白術將一大摞賬目抱了過來，“小姐這些事田莊的賬目，我理過一遍了，二小姐還需要再過一遍才成。”
青蓮一聽神色也嚴肅了很多。“我知道了。”說著卷起袖子就幹了起來。
紅菱還幹不了這個，算個小賬還行這樣的大帳她還幹不了，隻能幫著給倒個茶水上個點心，在旁邊伺候這，白術和白芨都有很多活要幹。連二等丫頭都忙的腳不沾地。
姐妹二人顧不上說話，算盤劈裏啪啦的就響了起來，青蓮算賬可是一點不輸給若兮，二人神情專注，飛速的打著算盤，沒一會青蓮皺起眉頭，嘀咕道：“這賬不對呀？我怎麽瞧著這裏麵有事啊！”
她在家也幫著母親趙氏算賬的，每年年前趙氏都要打理嫁妝的，她沒少幫著算過，對這些事並不是一無所知。心裏還是明白一些的。
若兮頭都沒抬，“那是我給灝廷的田莊，你發現什麽問題寫在小紙條上交給白術，其他不要管也不要給管事和灝廷說，等灝廷回來我要收拾他們。”
青蓮吐吐舌頭，心裏咂舌，姐姐對灝廷弟弟好嚴厲，心裏忍不住勸道：“你也別怪三弟，他這不是忙著學習麽？每個月才那麽幾天休假的日子罷了，哪忙得過來呢！”
若兮冷笑一聲。“他有時間出去和朋友喝茶作詩，回來卻沒時間打點庶務，我不罰他他就要飄起來了，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你別管。這回我不光要收拾灝廷，我連學明都要一起收拾，以為二叔回江南了，沒人管得了他們了麽？帝都的富貴迷花了眼吧！”說到後麵聲音已經有了怒意。
青蓮這回可不敢幫著勸了，她這段時間也發現學明和灝廷二人交際應酬一下多了很多，一到休假日就急著往外跑。這讓她很擔心，如今也不過是個童生，離功名還遠得很呢，怎麽能驕傲呢！
“我聽姐姐的，你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青蓮笑道，心裏暗自念叨，哥啊不是妹妹不幫你，實在是姐姐太厲害了，我也惹不起啊！
青蓮明白他們將來的依靠都在兄弟身上，若他們不成器學壞了，自己姐妹將來也失去了腰杆子，所以她是支持若兮的行為的。母親跟著二叔提前回了江南，年前需要處理鋪子裏的事沒人坐鎮是不行的，等三月春暖花開他們再過來給姐姐送嫁。
若兮早就發現灝廷二人不對勁了有些驕傲自滿的情緒了，暗地裏等著揪著他們的錯，要狠狠收拾他們一頓，怎麽樣也不能讓二人毀於帝都的富貴榮華裏。
中午上了午飯二人才得抬起頭停了下來，青蓮捶捶酸疼的脖子，“姐，你每天都這麽幹啊，那不是累死了麽！”
若兮喝了口紅棗桂圓枸杞茶，才開口道：“多少年都這麽幹，我都習慣了，白術他們還能幫我一把，要不然活更多呢。”
青蓮聽到這心裏有些不自在了，臉上帶出幾分愧疚和心疼來，“姐，這些年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以前我還不承認，如今才知道我不如你多矣！小叔叔呢，什麽時候回來啊，有他幫著你也能輕鬆一些。”
“他要到過年才能回來了，讓他去闖一闖吧，說是在西北過得挺好的，和蕭大哥介紹的將領搭上線了，對方幫襯了不少，他前些日子帶了些皮子過來，我挑揀了一些好皮子讓針線房做成大氅，咱們一人一件，過些日子就能做好了，我給你選了白狐皮和銀鼠皮的料子。”
青蓮抿著嘴笑了笑，“那我就不跟姐姐客氣了，對了我爹前寫信過來了，冬日和春日的料子已經送過來了，他讓人呢加班加點趕製夏日的料子，預備著能出些精品花色，好等著來年春天競爭內務府的招標呢！”
“嗯，我跟二叔說過了，質量和花色才是要緊的，咱們做生意不是做一回而是長長久久的生意，老手藝人常年尋摸著，有那好的寧可大價錢也要請了來養著，不能等事到臨頭再去找人，那可不趕趟了。”若兮囑咐了幾句。
“成，還有沒有要囑咐的，我回去寫好了信拿給你看，等著船到了就帶回去。”青蓮心裏默默記下來，回去寫到信裏。
“其他也沒什麽了，相信族長爺爺也會囑咐的，我就不多事了。”若兮想了下沒什麽要緊的了。
“成，那我知道了。”
“嗯，上飯吧，咱們趕緊吃，吃了你歇一會。”若兮叮囑道。
“不了，一會我繡上幾針歇一會子也就是了。我哥的袍子我還沒繡完呢，想給他繡件大氅出門穿呢，你給我的皮子還有不少呢。”青蓮如今懂事了，手裏也是活不斷，惦記著給爹娘兄長等人做些衣物鞋子過去，也是自己的一份心。
就連學明都感覺了妹妹的變化，每次出門都不忘給青蓮和若兮帶些禮物點心回來，兄弟姐妹間的感情也比以前親了很多，這感情也是處出來的。
白術進來了，低聲回稟道：“小姐，二少爺和三少爺回來了。好像喝了些酒但人還算清醒。”
若兮沉思後笑了笑，“一會吃過飯去傳個話來我這一趟，就說田莊管事過來了，說今年莊子的產物不多遭了災了，要賠錢呢，怕是沒有進項了。”
白術眉毛一挑，頓時笑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去傳話。”
青蓮加快速度吃飯，“一會吃完我回去一趟，拿些東西。”
她知己的先出去躲一躲，姐姐訓斥弟弟那是理所應當的，她不懂這些門道還是出去躲一躲好些。
“嗯，你多吃些，湯多喝一碗，這是我娘讓人燉的補湯，好得很。”若兮笑道。
“嗯，我吃著呢，姐你也快吃。”青蓮點點頭吃的很是歡快，讓若兮看見她吃得香甜也是食欲大開，倒多吃了半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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