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嫡 176章
族學終於有了點生氣的樣子,不少愛讀書的族人也變得用功了很多,常常來抄寫書籍,抄寫的東西可以拿出去賣掉換錢,這個是不影響蕭家的,這些子弟有的家境比較窮,賣書可以換些銀錢回來買紙筆。
而請的兩個夫子也很高興,因為蕭家的書籍很多是孤本外麵是沒有的,若兮采用了江南書院的借書製度,要抄書就要先登記你借了哪本書,隻能在閣樓裏抄不能帶出去,避免了書籍丟失的情況,這個由蕭家下人和族老等一起看守,這些都是留給子孫後代的財富,能夠惠及自家孩子的寶貝,他們自然是盡心盡力了。
若兮看到族學穩定了下來,心裏也鬆口氣,有楊氏看著族學也出不了大事,自己則去忙玫瑰花田的事去了。
不少族人選擇跟著若兮種玫瑰花用於釀酒,青蓮的鋪子要擴大了,買了隔壁兩間鋪子,按照若兮的指示往高裏蓋,弄成三層的小樓,起個酒樓出來,賣江南湘南那邊的特色菜,地下出售酒水,連帶江南點心也能一起弄了。
聽了青蓮的計劃她非常高興,可惜她要養胎不能勞累,這事就能落在若兮身上了,若兮將鋪子重新裝修加蓋,準備大幹一場。
特意回柳家族裏請了江南的大廚和點心師傅回來,蕭家看準了若兮的經商頭腦,當即買下不少田地,若兮讓他們種些時令蔬菜,有錢的可以蓋暖棚,沒錢的養些雞鴨豬羊,這些東西養得好她都收的,收上來直接送去酒樓。
這就是她的打算,不打算靠別人,供應的蔬菜酒肉她都自己準備齊全了,誰也別想捏她的脖子。
青蓮也拿出了自己的嫁妝農田和李錚分到的田莊都聽從若兮調派,李錚分了一個果林的地皮,地不算太好。種別的不行,也就能種些果樹之類的,若兮讓他種了不少果樹,在林子裏養了雞。在河邊養了鴨,又讓人挖了個池塘養魚,這一下收入就變得多種多樣了。
李錚佩服的直跟蕭琦搖頭,“你可真是找了個財神爺回來啊!大姐可真是太厲害了。”
蕭琦也樂,“你姐姐厲害著呢。做生意一流的。你打算什麽時候搬出來?”
因在李家鬧了一場,現在李夫人的日子也不好過,閨女被強行訂了親,她幾次懇求丈夫也沒能得到寬恕,李家姑娘現在還哭的不行,幾次要上吊,李大人隻有一句話,要死死快點,死了拿牌位也得嫁過去,沒死就去家廟了此殘生。
李大人的不為所動。讓李姑娘沒了辦法,卻也不甘心就這樣嫁過去,一直在家裏鬧騰。
李錚歎口氣,“父親說我隨時都可以搬走,可我還是想留一段時間,等家裏都安頓好了我再走,怎麽樣也等妹妹嫁了我再走也來得及,如今家都分了,母親再鬧也沒辦法了,隻是委屈了青蓮懷著身子還要受氣。”
“也是。不行就帶李大人去莊子上住幾日散散心也就是了,我認識叔父多年他沒那麽軟弱,一點打擊不至於打垮他的,何況你們兩兄弟還是很出色的。”蕭琦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最近父親的身體也不是很爽利了,我正在勸說父親跟我來莊子上修養些日子,讓他們母女倆在家鬧吧。”李錚對嫡母實在是不想再生氣計較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啥可炫耀的。
蕭琦歎口氣也沒再說什麽,“你若擔心就把媳婦養在莊子上吧。這清幽寂靜,讓叔父也來,相信外人也不會說什麽了,老大人這次回來有一段時間不能再走了,趁機養養傷也是好的,相信這點事弟妹不會慢待的。”
李錚眼一亮,頻頻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青蓮家傳的藥油和藥丸子對內傷很好用的,我獻給了父親,但還是想讓父親來莊子上養養,父親的意思是把家裏弄利索了才能走呢。”
李大人很長一段時間不在家,家裏的下人都被老妻給把持了,頗有點烏煙瘴氣的意思,兒子兒媳搬不動老妻這尊大佛,唯有自己親手處理才能闔家歡樂。
對兒子遲遲不肯搬走,擔憂自己的身體,兒媳獻藥孝順的行為,他心裏頗感安慰,總算兩個兒子沒有養費了,不然他真的無顏麵對李家列祖列宗了。
小兒子來信了,對母親的行為表示了羞慚,並且同意了父親的分家方案,特特跪請哥哥原諒,看在他的一點臉麵上包容母親一二,等自己娶了親會讓媳婦管家,不會再讓母親勞累了。
李家小兒子也訂了親的,是李大人給選的親事,交好的友人之女,文官之家出身大家,家裏也是人多雜亂,管家理事那是沒一點問題的。
看到小兒子懂事明理,李大人心裏稍感安慰,總算是沒有壞道根上,還有希望扭轉局麵。
李夫人如今進了佛堂吃齋念佛了,李家在籌備李姑娘的嫁妝,嫁的很急,年裏挑了個最好的日子就要送走呢。
青蓮撐著肚子還是出來理事了,李大人是個男人不懂這些東西,不過有了公公的撐腰底下人不敢欺上瞞下了,事情很順利,青蓮沒有壞良心,自己又給添了一萬兩銀子,總共三萬兩銀子,選的嫁妝都是最實用的東西,首飾也給陪送了一些,雖然真的很討厭這個小姑子,但為了丈夫為了公公的支持,她也要忍著肚子疼把事辦得漂漂亮亮的,讓族人和外人沒話說,挑不出禮來才行。
此時此刻青蓮才越發佩服敬重若兮這個姐姐,打心底裏把若兮看成自己的榜樣和親人,嫁人後的她體會了諸多辛酸和委屈,打掉牙活血吞也不是沒有,著吞下去的姿勢還要優美,笑容還要燦爛,就是留了血也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去,這是他們柳家血脈裏的骨氣,到了任何時候都不能改。
酒店的事全權交給了李錚和若兮等人去跑動籌備,趁此機會若兮將玫瑰花等花卉增添了不少品種,酒水又添了新品種。
同時對酒樓的包廂做了細微的改動,這是蕭琦的意思,酒樓裏是收集信息最好的地方。因此包廂裏有必要做些改動,裏麵有一人的夾層空間,隻要包廂進了官員等貴人,夾層裏也會進去一個抄錄的人。用於抄錄他們的對話留存,這些都可能成為重要的信息。
當然如今還隻是蕭琦自己的想法,和三皇子無關,他不想讓三皇子對蕭家滲透的太厲害,有些東西世家是不會告訴皇帝的。還是會留點自己的底牌,這些若兮就沒有多問過,任憑他們自己去折騰,也交代底下人隻管聽話幹活,不要多問多說多看。
酒樓的動靜很大,不少人都知道了,打算等開張後去看看的,想瞧瞧這個商戶女出身的侯府夫人能幹成什麽樣啊。大家都很好奇。
若兮卻不管別人怎麽看,時常坐著馬車往外跑,如今也沒人管她出門了。不過她不經常回娘家,偶爾回去看看就成,嫁了人的媳婦老往娘家跑也不對,人還以為你在夫家受虐待了呢,不然幹嘛老回娘家啊!
若兮時常去莊子上看看,尤其是族長和族人的田莊,看看他們怎麽種菜的,花該怎麽種,果酒該怎麽釀,若是釀錯了也沒關係。錯了就是果醋,包裝一下一樣可以賣的,這讓很多族人都鬆了口氣,很感激若兮。
有了她的支持窮苦的族人們也得到了很多好處。手裏的銀錢也多了起來,孩子們也能得到族學的教養識字讀書做人,再不用擔心天天往外跑給學壞了,日子過得滋味了。
楊氏很有心計,說動了族長,時常帶著族學的大孩子小孩子包括女生去田莊上勞作幾日。感受一下田地裏的辛苦,還有莊稼怎麽長的等日常農家知識。
同時她也看到了若兮的努力,她在努力改變蕭家,從小處著手一點一滴的改善族人的生活,親自去各家查看雞鴨豬羊的養殖情況,給他們講解如何養最好最省錢省東西還養得好。種哪些蔬菜最應季,不要和別人種一樣的東西,每家每戶都劃分了定額,不讓一窩蜂聚到一塊引起麻煩。
手裏有錢的也會指點他們要多買些地或者買個宅院做投資,不用把錢握在手裏浪費了,若兮很體貼,尤其是窮苦人家,每一分錢她都算計很仔細,盡量不讓他們賠錢。
不是所有的人都忘恩負義不知道好賴,大多數族人都很感激若兮,少有個別想多占便宜的,也會被族中年紀大的長輩給教訓一頓,再也不敢再犯。
族裏多出來的銀錢若兮提議去江南等地多買些書籍回來,這些將來都是孩子們的財富。
因為族學現在搞得很好,還有兩個孩子考中了秀才,讓蕭家族學出了回小風頭,雖然在大族看來壓根不算什麽,運氣的成分居多,但對於蕭家來說確實大事,多少年了也沒出幾個有功名的人啊。
蕭家沾親帶故的人都托人求著把人送進蕭家族學來讀書,因為蕭家族學也許不是最好最出名的,卻是最體貼的,族裏什麽器材都有,不用你花太多錢,蕭家本家姓蕭的子弟讀書不要束脩,隻掏一些筆墨紙錢就行,硯台和一應東西族學裏會給你供應,用的東西也是很不錯的,還開放書樓讓你抄書,抄好的書字跡優美的可以拿去賣錢,蕭琦自己開了個書局,幹了有些年頭了,專門收書往外賣的,對族人很大方,給的價格都很厚。
因為蕭家搶來的書籍很多都是難得一見的孤本,即便是手抄本也是珍貴的,買的人不少,給族人多了一個很好地進項。
還有女子族學辦得也極好,楊氏出身大足禮儀教養不用多說,王嬤嬤出身宮廷有名號的教養嬤嬤,交代姑娘們絕對夠格了,一些琴棋書畫組血淚全都給供應器材,再不用你操一點心。
姑娘們教養的很嚴格,輕易不去外院會見男子,出門也帶著家丁丫鬟婆子,即便窮苦的人家沒有丫鬟,族裏也會給婆子帶著出門應酬,不會讓落單,很保護姑娘們的閨譽。
因為請的人多,不少全都拒絕,族長變讓他們交束脩,蕭家的資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那也是銀子堆出來的。
雖然束脩價格很高,但還是值得的,一些親戚把自家的孩子送過來接受管教,一開始確實很好,蕭家到底是大族,很多東西還是很好地,尤其是現在族學被徹底整頓,有德高望重的族長和族老盯著,氣氛很是嚴謹,說來的確不錯。
但有些親戚的孩子適應不了嚴苛的規矩,很是有些怨言,尤其是一些女孩子裏麵,有兩個家世還算不錯,楊氏管理嚴格,對女孩子犯錯也不會輕饒,因此屢次挑釁楊氏的威嚴,這次竟然鬧了起來,楊氏氣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是大家姑娘,講究的禮儀尊卑,少有和人跟潑婦罵架似得吵架,這在她的教養中很難接受。
下人一看壞事趕緊派人通知若兮了,若兮一聽帶著人就趕了過來,臉色很不好看,一進門就看到楊氏氣的隻抹眼淚,她低估了有些人的潑辣。
若兮掃視了全場,今日王嬤嬤身體有些不舒服,到底年紀大了,不敢很用,平時都讓她收的幹女兒在旁邊做規矩示範的,今日沒過來沒想到就出事了。
“我聽說有些人不想學了?可以,按照日子把剩餘的束脩退給你們,蕭家的姑娘有不想學的也站出來,通知了你家人就可以領回去了,有麽?站出來?”若兮板著臉。
一個身穿紗衣的姑娘站了起來,“我不服,明明就是他偏袒,故意懲罰我,憑什麽讓我們回家啊!”
“我告訴你這沒有公平,隻有老實聽話。你要是不願意學就回家去,弟妹是我千懇萬求才肯來教導你們的,王嬤嬤是我的教養嬤嬤,你們眼不瞎也看見了嬤嬤老了本來不該在勞累了,可為了我的請求還是來給你們教規矩,不願意學的滾回家去。你要不要學?”若兮隨手一指將一位姑娘點了起來。
姑娘立刻站起來並不害怕,雖有點緊張卻落落大方,“我想學,我不願意回去,我願意接受嬸嬸的懲罰,是我們不好不該破壞課堂紀律。”這事其實和她沒關係,但她還是承認了錯誤,旁觀不勸阻未必就不是錯了。
若兮這才點頭讓她坐下了,“還有誰,你挨個站起來說要不要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