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嫡
蕭琦歎了口氣，母親就是有這個本事，把所有原本忠心的下人逼的一個個離開她，這些年自己手裏幾乎全是要離開母親的下人，都是傷心之下要離開的，要不是足夠忠心不忍心背叛，可能母親早就死一百回了。
也是因為收攏這些下人，自己在外麵做事才能順風順水，沒有引起他們太大的怨恨，讓他們跟著自己也有前程奔，才算是圓滿了。
望著這最後一個老嬤嬤，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好，嬤嬤年紀確實大了，也該去享受兒孫之樂了，這樣吧等母親身體好一些我讓福哥過來接你好不好？小雅是不是在若兮院子裏做事呢？那你就放心吧，若兮待人一向寬厚的很。”
趙嬤嬤這才算放下一顆心來，“那我就放心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兒孫能平安就成。”
“放心吧，我還有不少事想要倚重福哥呢，您就別擔心了。”蕭琦間接地保證不會秋後算賬找麻煩什麽的。
趙嬤嬤鬆了口氣，笑眯眯的轉身幹活去了，臨走前照顧好李氏就算完了。
蕭琦不可能讓若兮去照顧李氏，若兮肚子那麽大了，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但不走一趟也是不行的，如今李氏這樣翻來覆去的鬧，將僅存的一點心軟全都磨光了。
他走進屋子，決定和李氏好好談一談，認真地談一回。
趙嬤嬤整合丫鬟伺候李氏喝藥，苦口婆心李氏就是鬧著不願意喝藥。“讓她伺候我，甚為兒媳婦不伺候婆婆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李氏被母親拒之門外心性更加偏激了，本來就是個寡婦。處處都不如意，想起早逝的丈夫心裏更是難受傷心的，如今兒子也不願意搭理自己，這日子過得猶如黃連一般，她心裏不甘心啊，也不服氣啊，想他也是千嬌百寵長大的。家的丈夫又是出色的兒郎，夫妻感情琴瑟和鳴，自己肚皮也爭氣一胎得子坐穩了地位。除了一個庶出的孩子有點礙眼之外，再沒有什麽堵心的事了。
就是想當年婆婆找麻煩也被丈夫全都擋回去了，哪用自己操半點心啊！如今丈夫走了，頂梁柱沒了。自己又撐不起來。處處被人轄製，仙子阿竟然兒媳婦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人家日子是越過越好，以前苦的到老了也因為兒孫孝順日子好過起來了，可她呢，怎麽掉個個啊！
蕭琦一揮手讓他們都出去了，趙嬤嬤歎口氣什麽也沒說，也不想說什麽了。轉身和丫鬟出去了。
“您要是不想喝藥我也不會勉強你，但你若想借此折騰我媳婦那你就白費心機了。我不會讓她來的。我對你一點母子情分都沒了，想當年我和弟弟同時病重再床，你竟然能舍下我去照顧弟弟，那時我就知道你心裏壓根沒有我這個兒子，或者說我不過是你用來撐腰杆子的工具罷了，如今我成了親，以為您會變好起來，對我會有些關心，我心裏本來還挺感動的，可你呢為了一個皇妃的位置點擊兒媳婦的嫁妝，你確定你是為了妹妹麽？不是為了你自己那點心思麽？不是為了奪爵不是為了揚眉吐氣麽？”蕭琦一陣見血的指出其心思不夠光明。
李氏漲紅了臉，“我當然是為了你妹妹，你有了媳婦忘了娘，你良心能過得去麽？”
“是麽？哪有想過芷彤如今已經沒法麵對若兮，甚至不敢跟齊王提起這件事，也不好意思見我麽？你讓她陷入難堪的境地你想過麽？如果事情一旦傳出去，我努力拚殺多年的前程將一朝淪喪你知道麽？外公也會被你害的讓人指指點點無法抬頭做人你知道麽？你的好心我們都要不起！你從來都是這樣自私，從來不肯替別人考慮半點，隻顧著自己痛快高興就好了。”蕭琦謊言冷漠之際，對這娘真的沒了一點同情和憐憫。
李氏愣在了當場，眼淚默默的流淌著都不知道擦一下，難道這就是母親不願意再搭理她的原因麽？
“趙嬤嬤跟我求情想回去養老了，你自己想想吧，這些年你的陪房全都一個個走了，幸虧顧忌著外公沒有做出背叛你的事來，不然你還能不能活到現在真的很難說呢。連你的奶嬤嬤都要走了，你想過到底是誰的錯了麽？連外祖母都不願給你開門讓你進娘家，難道你還以為都是別人的錯麽？”蕭琦冷聲道，說完頭也不回轉身就走，自己的身子自己都不愛惜，別人幹嘛要為你心疼呢，你愛吃不吃，當初我快死的的時候你也好不猶豫的轉身去看了別人，甚至都沒來看我一次。
我如今還認你做母親已經很有良心了，在想要別的也是不可能的了。
蕭琦回了院子，還沒進屋就聽到了王氏母女兩個嘻嘻哈哈的笑聲，笑聲那樣歡愉，讓人心生向往，王氏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人忍不住去親近依靠。
能把雲文這個小叔子養熟了，這份本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看看王氏在看看自己母親，蕭琦心裏黯然失色，那辛酸委屈失落的心情，低下頭去差一點掉下淚來。
青玉掀了簾子出來了，看到蕭琦上來打招呼，“爺，老夫人過來了還給咱們帶了禮物了，你看夫人給我的平安符，說是保佑我平安健康的。”其實王氏還說了後麵一句話，讓若兮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她不好意思說出口是真的。
雖然東西很小也不值錢，但卻是王氏用心在死理求來的，每個人都有小禮物人手一份，這心意就讓人覺得很難的。
“母親一向周到周全，這幾日會住下來，你們伺候仔細一些，有那門風看人的奴才，不用稟報我了告訴張嬤嬤和王嬤嬤直接打出去，我不要這樣的下人。你們奶奶不日就要生產了，無比要伺候好，有什麽不妥的事先去稟報嬤嬤們。他們處理不了在來告訴我，懂麽？”蕭琦的意思是萬事都不要若兮操心了。
青玉為難的看著蕭琦問道：“爺，夫人也病倒了，家裏的事可怎麽辦呢？”
之前下人們就來請示了，該找誰做主啊？
蕭琦想了想說道：“一會我去找祖母去，讓祖母先受累一段時間，妹妹們幫襯著。你們有空了也指點一下，別讓那些管事們趁機鬧事，讓我知道了一個不都不留情。前部打出去。”
“是，奴婢知道了。”青玉一聽心裏就有譜了。
蕭琦進了屋先給王氏請安，“母親您說什麽呢，這樣高興。你一來若兮心情也好了。也不發愁了。先見是我比我有用多了。”
王氏笑著摸摸蕭琦的肩膀，“你別聽這丫頭做妖，她這是撒嬌呢，剛才讓我罵了一頓就消停了。我瞧著你這些日子氣色可不太好，好孩子我知道你心裏有委屈有難過，可她到底是你娘，我能罵你卻不能怨，都是一樣的人我能理解她的不易。我訓過若兮了，她脾氣太硬了不會轉彎。有點事就大驚小怪的。你別怪她等她生了孩子，你想怎麽罰她我都不說一個字的，可你要孝順你娘才對，就算為了將要出世的孩子也要做個榜樣出來啊，下人們可都看著呢。”
王氏的確是個會做人的，雖然罵了李氏但那時最為一個母親和平輩親家母的立場來的，但對著蕭琦還是要勸他孝順的。
蕭琦聽了心裏覺得暖暖的，心裏又有些黯然，別人的母親是怎麽做的，可在看看自己的母親又是怎麽做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有些事不能往深處去想，越想心裏就越難過，芷彤為什麽閉門不出，有些時候糊塗一點未必不好啊！
王氏看到蕭琦的臉色黑沉難堪，歎口氣說道：“其實我還是能理解你母親的，她從小千嬌百寵的，從來都是別人替她考慮周全了，再不用她費半點心，有些人天生就是寵兒不需要長大的，可你母親後半輩子命卻不好了，一輩子都沒有周全過的人，一下子你讓她事事周全卻也不可能了。她終究是你的母親，心裏也苦，她心裏隻有你爹一個沒有別人，所以才更苦。”
都是女人其實王氏能理解李氏的心裏，寡婦不是那麽好做的，心裏的苦說不出口，看著別人闔家團圓自己卻隻能數黃豆，但凡有點喜氣的事都要先想著避諱一下，人家未必喜歡自己這寡婦身份，人生了無生趣活著比死了還難受呢。時日長了心性也就狹隘了。
夜深人靜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想吵架嘶吼都是不行的，這樣憋屈的日子還要強裝笑臉過下去，誰也不樂意看你陰沉的臉不是。
王氏的臉色也有些黯然，若兮眼中流出疼惜的神色，“娘，你還有我和灝庭雲文呢。”
王氏拍拍她的手，欣慰的笑笑，“我知道，我也經曆過你婆婆那樣辛酸的經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活著礙眼死了又對不起丈夫的托付，做人難啊！琦哥別恨你娘，你娘隻是前半生把福氣都用完了，她也有他的苦。若兮現在也沒事，我罵也罵了威脅的話也說了，這是就算翻篇了，以後誰也不許提了。都在一個屋裏住著，哪有不吵架不磕絆的道理呢。我剛才也罵過若兮了，你不願意可以拒絕，拒絕的方法有很多，你怎麽可以擋著婆婆的麵踢凳子甩手走人呢，你這樣做就計劃了矛盾，你完全推給琦哥的，琦哥的人品再沒什麽好說的，你自己就把事情辦壞了，你如今是別人兒媳婦不是家裏的當人家了，說一不二的脾氣拿來對付你婆婆，那怎麽能行呢？這是你有一半的責任，不能全怪別人。”
王氏扭過臉來看著若兮，聲音溫婉悅耳娓娓動聽，沒有疾言厲色更沒有大吼大叫，說話坦蕩公正讓人心服口服。
若兮被訓的低下頭去，喏喏的嘀咕著，“我那時被氣著了麽？你不知道他可理所當然了，我實在是壓不住火才……，我出來的時候也有點後悔，後來妹妹暈倒了我還過去幫著照看了呢。”
“那你是做人嫂子該做的，你忘了你爹說過的，一個合格的當家人要以德服人，手段隻是輔助，要緊的是你為人做事坦蕩磊落，這才是正經的。”王氏並不認同若兮的狡辯之言，李氏固然有錯，難道自己女兒就沒錯了？她不這麽認為。
若兮一向孝順對母親再不會違抗半點，仔細想了想才認真地低頭道歉，“我，是我錯了，我不該對母親不敬。我明個去給母親斟茶道歉。”
若兮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有火就要發脾氣，手段也辣，錯了也會承認願意道歉，不在乎所謂的麵子這也是柳家不少管事都很服氣若兮的原因，這孩子坦蕩磊落，脾氣直來直去不藏陰霾。
王氏這才點頭笑道：“這才對嘛！我閨女怎麽能小家子氣呢，別忘了你也即將做母親了，你的一言一行孩子都會看在眼裏學了去呢。”她用手點點若兮的額頭，有氣又心疼。
蕭琦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起身作揖，“母親，我真是慚愧啊！”
“好孩子你做得很好了。”王氏拉著她的手坐下來親熱的說話。
若兮懷孕後王氏就一直很擔心，害怕李氏或者蕭琦房裏要進人，擔心閨女心裏受不住在出個什麽叉子，如今都七個月也沒個動靜，到讓她越發看重這個女婿了，是個人品貴重的爺們。
“母親，你就多住些日子，您來了若兮心裏也安生了，前麵打仗了，指不定我就要上戰場了，你幫我多看顧些。”蕭琦這些日子都在外麵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戰場呢。
“什麽？你還要去啊？”王氏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急切。
若兮臉色黯然卻沒再說什麽，嫁他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武將，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就來了。
“你別擔心，是西北那邊的，我不一定能去的成，我一向是水戰的，不對路。隻是這事卻說不準。”蕭琦這次沒有主動往上靠爭前程，他如今又老婆孩子了，心裏難免顧忌了些。
“哎！好好。”王氏一下子又犯愁了，不知道話該從哪說起才好，看著女兒挺這麽大個肚子，心裏隻翻嘀咕。
PS：??來晚了抱歉，晚上有時間再寫一章，沒時間就明兒給大家補上吧，明天就閑了我會努力多碼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