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嫡 150章
馬慧玲召見若兮結果被皇後駁回了，闔宮都在笑話她不自量力，而皇後也去查了孫家的事是怎麽一回事，回來後如實稟報了皇帝。
“皇上，臣妾還真不知道這個馬貴人怎麽會如此做事？還有明知道人家媳婦懷孕了，偏要叫進宮來看看，若都如她這樣想起一茬就把臣婦叫進來羞辱一番，以後別人怎麽看待皇家人呢？”皇後也有些不悅，這個馬家人腦子都拎不清吧。
皇帝也拉下臉來，這事他也去查了，得知馬慧玲因為和蕭琦結親不成反而去害人家媳婦，心裏就非常不痛快，覺得自己納進來的人並不是那麽守禮儀的，覺得吞了個蒼蠅似得，有點膈應了。
“她是不是要生了，既然如此就留在宮裏吧，生了以後抱給太後撫養吧，太後平日裏也寂寞。”皇帝知道太後的打算。
皇後淺淺的笑了一下，應道：“都聽皇上的，不過馬貴人那邊願意麽？萬一她想孩子了可怎麽辦呢？”
“她一個貴人有什麽資格養孩子，再說太後還能委屈了孫子不成，簡直笑話，什麽時候輪到她有意見了。”皇帝心中不喜馬慧玲，決定生了以後冷著吧，也不是什麽人間絕色，還拎不清，馬家人都有點糊塗，到底不是大家之女差遠了。
皇後瞧見了皇帝的臉色，心裏逞願，“小五明年就要成親了，皇上要不要給林貴人升個份位吧，到底小五這些年懂事乖巧，她把孩子教導的極好，對臣妾也是恭敬尊重的。”
小五齊瀝要成親了，皇後想給他母妃賣個好。升個份位以後兒媳婦也能給他行禮拜見，也是個念想不是。
皇帝想了想點點頭，“你要不說我都忘了，是該給她個臉麵，以後兒媳婦進來也能教導一下。這樣吧升她做婕妤吧，總不能讓兒媳婦瞧不起不是。”一下子連升三級成為林婕妤了。
皇後並不惱也不嫉妒反倒有些欣喜，這也是她皇後的臉麵。讓其他人看著忠心跟著我的人都有肉吃。有好處得。
“那我就提婕妤謝謝皇上啦，他一定很高興，您要不要去那邊看看去。讓她也高興一回，她是個悶性子，人又老實，這麽多年從來也不生事找麻煩。是個懂事的，小五也隨了她的性子了。乖巧懂事！”皇後把人誇了誇。
“恩，這倒是，這些年她沒給你填過賭，也不是個能惹事生非的。以後看在小五的麵子上你多照應著點，別和那些個不省事的學。”皇帝冷哼一聲。
“是，您放心。”
“恩。我去看看，晚上就在婕妤那裏歇著呢。”皇帝轉身去了小妾那裏也是給皇後臉麵了。
皇後早就沒了什麽嫉妒心了。實在嫉妒不過來，人太多了些。如今隻求著皇帝看在結發夫妻的麵上給自己一些臉麵，為兒子爭取一些福利回來。
晚上皇帝歇在了側殿婕妤這裏，因為打算升她的分為，可以做一宮主位了，也就可以挪宮了。
這個林婕妤真是個聰明人，反倒誠懇拜謝，“皇上嬪妾謝皇上皇後想著嬪妾呢，小五成親我也就放心了，嬪妾住在這裏習慣了，若皇後娘娘不嫌棄嬪妾，嬪妾不想挪地方了，住在這裏還能和皇後娘娘說說話嘮嘮嗑，挪了地方嬪妾還有些不習慣呢，再說嬪妾在家也不曾管過事，做一宮主位未必就能收複得了下人們，還是讓嬪妾留在皇後娘娘這裏，占個光躲個懶吧，嬪妾不想挪宮。”她堅決的搖頭拒絕了。
皇帝倒是心中讚賞，看待她也多了幾分溫柔，沒人會喜歡忘恩負義之人，得了好處轉頭就跑的，他也未必會喜歡。
“嗯，你既然決定了，就跟皇後說一聲好了，反正小五也是皇後帶大的，跟親的也不差什麽了，他們兄弟感情好朕也欣慰的很。以後小五好了也少不了你的好就是了，別學宮裏那些不省心的東西，整日的鬧騰，丟人都丟到外邊去了，真是……蕭家是老牌世家了，小五娶了他家的嫡女自有說不出的好處來。”皇帝到底還是念舊情的，林婕妤一向省心溫柔，雖然不像賢妃那樣嬌媚，但勝在溫柔懂事善解人意，這些年寵愛雖然不多，可也沒斷過，更沒有被懲罰過。
還有小五這個兒子在，林婕妤在宮裏也有兩份臉麵，自己也是個聰慧不惹事的，沒人敢給她臉色看，日子過得其實還是滿順心的，別求自己得不到的，學會知足，未必就不是福氣了。
“是，皇上說的很是呢，我讓人打探了蕭家的姑娘，是個溫柔和順的人，得了王嬤嬤的教導，性子溫順懂事大氣，再好沒有了。說來全都是皇後娘娘幫著嬪妾操持的，我倒沒出什麽力，就是三皇子大小也就帶著小五教導的，嬪妾還真沒費什麽心呢。”林婕妤對這樁婚事是一百個滿意的，憑她自己的家世不可能得世家女這樣的好親事，如今沾了皇後的光了，自然是滿意的很。
“恩，皇後一向是個好的，出身大家之女，教導孩子上麵也很有一套，看兩個孩子如今都懂事大氣就知道了。我瞧著你首飾不多的樣，明兒讓內務府給你送些過來，孩子要成親了，也該打扮起來。”皇帝坐在椅子上悠閑的說笑，覺得皇後調教人的本事還是不錯的，溫柔和順，不想那些個整日就會找事。
“首飾嬪妾道真是不少呢，隻是天色晚了嬪妾嫌戴著頭上沉的很，就沒戴。皇上要賞嬪妾麽，那敢情好，嬪妾可不跟您客氣啊！我要好好挑些一些，留著等兒媳婦進了門我好賞孩子呢。”林婕妤笑著湊近皇帝。
“哈哈哈！這有什麽，你多挑些。朕還能少了你的不成。”皇帝被哄得高興摟著她親了一下。
林婕妤笑靨如花，眉眼之間帶出一股媚色來，主動偷偷親了一下皇帝，又快速的低下頭去顯得不好意思。到讓皇帝有些驚喜，抱著她進了帳內。
二人剛歇下不久，皇帝正在興頭上，就聽見太監小聲的報，“皇上，馬貴人那邊宮女來稟報說是貴人胎相不穩，有些不妥當呢。您看……？”太監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問。
皇帝不太高興。但想到是自己的孩子猶豫著要不要去看一下。林婕妤卻憤怒之極，皇上來自己這裏的日子並不多，就這樣還要搶我的。是覺得我好欺負是麽？
“皇上，馬貴人可能真的不舒服，要不然您去看看吧！”說到最後眼淚都掉了下來，扭過臉去。眼淚無聲的落在枕巾上。
皇帝看到林婕妤這樣有些不好意思了，如玉般的肌膚在月光下透著玉白的光芒。讓本來就在興頭上的皇帝心頭突突的跳。
想都不想就說道：“不舒服去請太醫，朕又不是太醫，再吵拉下去打板子。”
說著又緊摟著林婕妤哄勸，“好了。別哭了，怎麽還委屈上了呢？朕不走就是了，莫哭！”
林婕妤這才破涕為笑。靠在他懷裏咕奴道：“馬貴人白日不是還要召見蕭家媳婦麽？怎麽晚上皇後駁回她的請求就不舒服了？不會出什麽事吧？”說完還不高興的撅撅嘴。
這麽一提皇帝才想起馬貴人心裏惦記別的男人的事來，心頭有些膈應了。不耐煩的揮揮手，“不用搭理她，馬家的人都愛瞎折騰，一天都不得清淨。”
想起賢妃和大皇子更是惱怒異常，心頭火一陣陣的竄起，壓倒林婕妤狠狠的發泄一回，天擦亮精神飽滿的去上朝了。
等皇帝走了，林婕妤梳洗完畢，宮女才來稟報，“馬貴人被皇帝訓斥了，太後也有些惱怒的意思，胎相很穩並無不妥。”
“哼，真是給臉不要臉，敢搶我的寵，當我好欺負麽？咱們走著瞧！”林婕妤也是火大極了。
她能安然養大兒子，在宮中屹立不倒到現在，說她沒一點手段，沒人相信這話。
“是該給個教訓了，不過他如今懷著胎確實不好動手了。”宮女也有些不悅，差點害他們挨板子，不給你一個教訓，你都不知道天有多高了吧。
“是呢，我們可以等，女人生孩子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事，誰知道會怎麽樣呢，密切注意那邊的消息，一有動靜立刻來報，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動手是傻子才幹的事呢。”林婕妤冷笑一聲。
馬貴人絲毫不知道自己又惹了一個敵人回來，原本他隻是想要趁機邀寵，哄哄皇帝，沒想到選錯了方式。借著肚裏的孩子邀寵不是誰都能這麽幹的。
一連幾日馬貴人都在等皇帝過去她那裏，但皇帝都未理睬她，就連賢妃送湯送點心的也被拒絕了，以前好歹還會收下照顧賢妃的臉麵，可如今連門都不讓進了，怎麽端來怎麽端回去。
對大皇子更是連番斥責怒罵，在朝堂上皇帝的氣性很大，時不時就有倒黴的官員被罷免掉，一時間大家人人自危。
新年一過，皇帝將大皇子從兵部掉了出來，反倒去了禮部了，著禮部多是舉行一些祭祀和官員後妃的升調等事務，不太接近核心。
大皇子最近是倒黴事連連，大皇子妃抱養了那個孩子，不過大皇子看著他並不高興，覺得知府給自己帶來了厄運，對那個孩子態度不是很熱情。
若兮那邊倒是得了好消息，知府要在午門斬首了，若兮特意做了馬車前去觀看，原本蕭琦不同意的，但若兮很堅持，表示自己身體很好絕對沒問題，她一定要親眼看著知府死才能平心中的怨恨。
灝庭一大早就來接她了，坐在福運樓的雅間裏，從高處俯瞰就可以遠遠的看到一個影子，不遠也不近不會驚嚇到若兮，蕭琦算是用進了心思。
知府終於被砍頭了，其家人發配充軍，如教坊為官奴，下人們被轉賣掉，還有一些女孩也被賣掉了。
若兮有些恍惚的回了柳家，朝著祠堂的方向走去，在祠堂門口跪了下來，眼淚無聲的流淌，跪在地上嗚咽的哭著，哀哀欲絕如杜鵑啼血。
“姐，莫哭壞了身子，我們終於報仇了，爹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報複我們了。”灝庭含著眼淚一字一句的念叨著。
若兮哭的不能自己說不出話來，這些年的辛酸仇恨羞辱委屈似乎都藏在了眼淚裏，難以訴說。
“爹，女兒終於替你報了仇，你高興麽？柳家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等生了帶孩子來看你，你要保佑我們，保佑母親平安健康，保佑弟弟和小叔叔順利，保佑柳家興旺發達。”若兮一邊流淚一邊給父親燒紙。
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什麽滋味，這些年靠著一股怨恨撐到現在，忽然間仇人死了，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撐似得，心裏空落落的。
“灝庭，爹的仇報了，剩下的事就靠你了，姐能做的都做了，我也隻能做到這了。”若兮燒完紙苦笑了一下，起身離開了。
“姐我送你回去。”灝庭看著若兮有些不放心。
“沒事，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下人們都在呢。”若兮疲憊的揮揮手。
她坐著車哪也沒去回了蕭家，進了屋就躺在貴妃椅上，“別吵我讓我歇一會，我累了。”若兮擺擺手。
“是。”白術應了一聲有些擔憂的出去了。
青玉也不敢打攪若兮，隻是悄悄的問白術，“姐姐，我瞧著奶奶臉色不太對啊，要不要叫爺回來看看啊。”
“暫時沒事，奶奶隻是心裏難受，讓她一個人歇歇吧。”白術歎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勸。
王嬤嬤來了進去看了一眼，發現若兮睡了就出來了，“你們別打攪奶奶。”
“嬤嬤，奶奶她……？”白術湊過去擔憂的問道。
“讓她一個人歇歇吧，有些事別人勸不了的，奶奶是個明白人會挺過來的。”王嬤嬤經過的事多了，心裏自有一杆稱。
下午蕭琦不放心若兮，早早就回來了，看到屋裏沒點燈，若兮一個人瞪著眼睛望著房頂不知道在想什麽，歎口氣走過去，抱起她擁在懷裏，默默的摟緊她，就這麽緊緊的抱著她，什麽話都沒說。
他們曾經曆過同樣的痛苦，明白對方的感受，需要的不是勸解而是默默的陪伴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