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前廳當中,大胡子正在和一幫夥計喝得不可開交。推杯換盞之間,眾人口中醉話連篇,一個個搖搖晃晃,更有幾個不勝酒力的夥計,早就一頭趴在桌子邊上,如一堆爛泥一般人事不知。
賈君鵬緊跟著在自己房內收拾完碗筷的夥計一起,大搖大擺地步入廳內,一進門就大聲喊道:“哇,都喝成這樣子了,小心你們的貨物被人搶了!”
“小兄弟,莫說……瞎話!”那姓吳的大胡子顫巍巍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搖晃著手中的酒碗,一邊得意地說道:“就是在……洛陽城,都沒有人敢……動老子……的貨,更別說在這城郊……的地……界了!小……兄弟,你是不是……聞到酒香,呆不住了,也想來和……大爺們湊個……熱鬧?”
“小爺我可沒那個雅興!”賈君鵬笑道:“這劣質的水酒喝起來沒有味道!不想喝!”
“那你這是……”大胡子看著賈君鵬道。
“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賈君鵬笑道:“吃飽了飯沒事做,我一個人出來逛逛!”
“哦!”大胡子若有所思地道:“逛逛好!”
“小二!”賈君鵬不再理會大胡子,徑直走到廳外,朝廚房間喊了一聲。
剛才進去賈君鵬房間收拾飯碗的那位小二趕忙跑了出來,哈著腰說道:“客官,你有什麽吩咐!”
“小爺想出去逛逛,給小爺準備個燈籠!”賈君鵬笑著說道。
“這……”那小二麵有難色地道:“客官,這……”
“這什麽這?”賈君鵬不耐煩地道:“這麽點小事都辦不了,小心小爺找你們掌櫃的來!掌櫃的,掌櫃的……”
“客官,你別叫了,我就來,就來了!”隨著話音剛落,那掌櫃的果然從裏間走了出來。
“掌櫃的,這位客官想要個燈籠……”那小二見到掌櫃,連忙稟報道。
“這個……”掌櫃的撚了撚下巴上的一小撮胡子,麵有難色地道:“這個不太好辦……”
“不就是個燈籠嗎?”賈君鵬不耐煩地道:“有什麽不好辦的?”
“這……”掌櫃的笑著說道:“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家客棧附近最近有一群惡狼,經常在晚間出沒!客官一個人外出,萬一碰上狼群的話……所以我們一到天黑就將院門緊閉,不允許客人外出!請客官還是早早回房安歇吧!”
“哈哈,我道是什麽呢?”賈君鵬哈哈笑道:“不就是幾隻野狼嗎?小爺不怕!掌櫃的請放心,小爺我不會有事的!”
“那……客官可要想好了,你若在外麵出了事,一切都與本店無關!”掌櫃的想了想道。
“那是當然,我也就在客棧附近轉轉,哪裏會出什麽事?”賈君鵬笑道:“怎麽樣,教小二拿個燈籠吧?”
“那好!”掌櫃的說完,回頭對站在一邊的夥計道:“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快去給這位客官拿個燈籠過來?”
“哦!”那夥計恍然大悟,連忙跑到裏間取了一個燈籠來,走到賈君鵬跟前道:“客官,您請吧!”
“幫我將院門打開!”賈君鵬對那小二道。
而他身後,客棧掌櫃連同那在前廳喝酒的大胡子等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集中到賈君鵬走向院門的背影。
“按照小爺說的去做!”和小夥計一起走到院門邊,趁小夥計開門的間隙,賈君鵬低聲對那小夥計道:“如果出賣了我,你就甭想得到解藥,明天天亮之後,你就會化成一灘血水!小爺可不想看見你死後的慘樣兒!”
“誒!”那夥計聽了賈君鵬的話,趕忙顫抖著道:“大爺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說出去半句的!大爺可記著一定要給小的解藥啊!”
“哈哈……”賈君鵬在小二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從他手中接過燈籠,獨自走出了院門。
那夥計看著賈君鵬的背影,稍稍怔了一下,然後迅速將院門關死。
“回去,繼續給老子監視屋內那三個女人!”夥計還來不及回頭,掌櫃的就站在他的身後,沉聲喝道。
“哦!”那夥計嚇了一跳,連忙應聲而去。
而那展櫃的,卻已經將院門再次拉開,然後躲在門洞裏,偷偷注視著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在院外來回溜達的賈君鵬。
而在裏麵的大廳當中,推杯換盞之聲依然不絕於耳,大胡子等人口中大喊著喝酒喝酒,卻並不付諸行動,或者是幹脆往酒碗中添水,一口一大碗地喝,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是在喝酒呢!
客棧內外,表麵上是一派歡樂祥和的氣氛,實際上已經被籠罩起了厚厚的一層肅殺之氣。
大胡子借著酒意,故意搖搖晃晃地走到院角的圍牆下撒尿,在一處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那掌櫃的已經在暗處等他了。
“張舵主,我們怎麽辦?”大胡子朝掌櫃的小聲說道:“幹脆你去將那姓賈的小子纏住,我帶著兄弟們趁機衝進去將房中那三個女的給綁了算了!”
“不可操之過急!”被稱為張舵主的客棧掌櫃連忙沉聲製止道:“陽長老還沒趕到之前,我們唯一要做的的事情就是將他們四人穩住!他們除了那沒用的史幫主以外,可都是些厲害的角色!我們正麵和他們鬥,幾乎是沒有勝算!”
“要不我們半夜使毒?”大胡子道:“讓他們防不勝防!”
“這個方法也不妥,何況陽長老已經用過多次了,想來他們肯定會有所戒備的!”張舵主道。
“這可真是急死人了,不知陽長老何時能到?”大胡子急著道。
“吳香主還是稍安勿躁的好!”張舵主笑著小聲道:“想來再過一兩個時辰,陽長老應該就會趕到了!我們可不能壞了陽長老的大事!”
“嗯,那是那是!”被張舵主稱作吳香主的大胡子連忙點頭道:“謹聽張舵主的教誨!”
二人說話聲音極小,站在一丈開外的人即使豎著耳朵都聽不出什麽來,可是不巧的是,他們的對手是賈君鵬,他們不知道賈君鵬會有如此超凡的聽力,更不會想到,一直在院外數丈之外來回踱步的賈君鵬早就將燈籠掛在了一棵大樹上,然後自己偷偷抹黑返了回來,此刻正隔著一睹青磚砌就的高牆,輕而易舉就偷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而那張舵主,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那掛在樹上的燈籠,還以為他離自己遠遠地呢!
“原來還是丐幫的人!”偷聽了圍牆之內二人的對話,賈君鵬若有所悟地暗忖道:“想不到那陽長老又回來了!怪不得他們一直按兵不動呢,原來是在等他!沒想到丐幫的消息還真是靈通,看來我們得趁那陽長老還未趕過來之前,迅速離開客棧!”
想到這裏,賈君鵬幹脆順著圍牆溜到客棧的後麵,然後一展身形,輕而易舉地躍上一丈來高的圍牆,站在牆頭上朝院子裏麵觀望了半天,感覺到沒有人在暗中監視了,再縱身越過房頂,瞅準了自己所住的那個房間,正好一個天窗,便一躍身從那天窗進入了室內。
史青兒母女和周嵐此刻依然還遵照自己的吩咐在自己的房中守候,陡然見賈君鵬從天窗中遁入,頓時又驚又喜。
“鵬兒哥哥!”史青兒低低地喊了一聲道:“怎麽樣?”
“收獲不小!”賈君鵬低聲道:“我們必須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史紅石驚道:“發生什麽事了?”
“外麵的商隊和客棧掌櫃都是丐幫中的人,而且陽景天也即刻就到!”賈君鵬道:“他們現在不動手,就是擔心不是我們的對手,等到陽景天到後,他們就無所畏懼了!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趕在陽景天趕到之前,離開這裏!”
“那好,我們趕快行動吧!”周嵐連忙說道:“青兒,你和我去將房裏的東西都取來,我們正好從這個天窗逃走!”
“好吧!”史青兒連忙答應,急著和周嵐一起開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史幫主,等一下你要受點委屈了!”賈君鵬對史紅石道:“沒想到我們差點就中了丐幫壞人的奸計!”
“從天窗逃出去有把握嗎?”史紅石擔心地看著賈君鵬道:“賈公子又要受累了!”
“沒事!”賈君鵬笑道:“等一下,我背著你!而嵐兒姐姐,她的輕功也甚是了得,帶上青兒是沒有問題的!”
正說話間,周嵐和史青兒已經各自背著行李從隔壁過來了,那在門外負責監視的夥計也被二女推搡著進入屋內。
“客官,求求你饒過小的,將解藥給我吧!”那夥計一見眾人急於離開,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解藥是吧!”賈君鵬想了想,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笑著道:“你放心!隻要你乖乖地聽話,隻要我們能夠順利從這個院子裏麵逃出去,明天早上你便去客棧前方路口的那個燈籠下麵找,我等一下出去的時候,將解藥放在那裏,記住,不要聲張,否則的話,你這輩子都甭想得到解藥!”
“好好好!”那夥計頓時點頭不迭地道。
“滾出去,有人來問,就說兩位姑娘和老太太已經睡覺了!”賈君鵬朝那夥計低聲道。
“是是是!”那夥計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到了房門之外。
周嵐緊跟其後,將房門閂上。
賈君鵬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