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蕭春水
丁言尋了處客棧,住了下來。
三日後,這個偏僻的小鎮之中,明顯多了許多的陌生麵孔。枉死魔城的入口沒有人知道在哪,即使是殘圖之上,也隻是標注了一個大概的方位。賀集小鎮,不過是位於這個方位的中心罷了。除此之外,周邊的許多城鎮之中,都有修士出沒,這些修士,應該都是他們背後的散仙派出來打探消息的。
丁言坐在客棧二樓,手中提著一壺酒,慢飲著。
客棧一樓,是喝茶聊天的地方,許多人聚集在下麵,肆意暢談,其中有商賈,有鏢師,也有武林中人,更有那些混入此地打探消息的修士。
丁言倒酒入杯,品了一口。
酒,是農家釀製的小麥酒,價格便宜。許多來往的客人都喜歡這種酒。
丁言買了三壺,一直從清晨時分喝到現在。
他喝的很慢,比起那些江湖豪客,他喝酒的速度可以說是蝸牛一般。
“好酒,好雅興,不知在下是否有緣與兄台共飲?”
說話的,是一名錦衣公子。
丁言抬頭,看了此人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品了一口杯中餘下的美酒。錦衣公子哈哈一笑,坐到丁言對麵,隨手一展,打開紙扇,輕輕扇了起來,紙扇之上,內畫山水,別有韻味。
“在下蕭春水,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名叫蕭春水的錦衣公子一收紙扇,開口道。
丁言沒有說話。
酒,在唇齒之間流淌,餘香繚繞,讓他想起了很多。
曾經的他,很喜歡酒。
為了釀酒,他在塵世行走了一百多年,學會了無數種美酒的釀製方法。世事變遷,滄海桑田,同樣的自己,品著不一樣的酒,過著不一樣的人生,心生疲憊。
“以酒論友,何須相識,倒是在下落入下層了。”蕭春水放下紙扇,拍了拍手,道“小二,二樓六號位,再來一壺酒。”
“好嘞!”
樓下傳來吆喝聲。
少許之後,小二端著一壺美酒和一疊下酒菜跑了上來。
“客官您慢用。”放下酒和小菜之後,小二連忙退了下去。
蕭春水自己將杯中酒水倒滿之中,舉杯對著丁言道“為你我同為好酒之人,幹這一杯。”說完蕭春水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
丁言繼續品著酒,好似根本就沒有聽到蕭春水的話語一樣。
蕭春水見狀,神情不悅。
“兄台莫非是瞧不起蕭某?”
丁言閉目,將杯中最後一點酒飲下之後,放下酒杯,目視來人。朦朧的醉眼之中猛的精芒一閃,不過很快就隨之隱去,繼而倒滿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痛快!”蕭春水道。
再次斟滿了酒。
“再飲一杯,仍然是我敬兄台。”說完蕭春水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丁言端起酒杯,在手中搖晃了一下,突然道“你真的要與丁某一起進入枉死魔城?”
蕭春水一愣,繼而笑道“這次進入凡俗界的散仙,共有十一人,其中一劫散仙三人。這些人基本都是有門有派的,機那裏的人也非常的多,蕭某孤家寡人一個,不是他們的對手。”
“十一人......”
早在看到蕭春水的第一眼,丁言便已經知道,對方和他一樣,是一名渡過了蛻凡劫的散仙。他手中的那把看上去極為普通的紙扇,其實是一件極為罕見的中品法寶。
“兩天前來找我的那個人,是你是弟子?”丁言問道。
丁言進入賀集鎮的第二天,曾有一名修士找上門,說是他的師尊想要與丁言結成聯盟,共入枉死城。當時丁言並未在意,隻是揮手將對方趕了出去。待到今日,蕭春水出現以後,丁言一眼就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與兩日前那名修士相同的氣息,故而斷定蕭春水即是兩日前那名修士的師尊。
“丁兄好明銳的仙識。”蕭春水間接承認。
丁言麵無表情,端起酒杯。
轟隆隆......
突然間,一陣轟鳴聲傳出。
聲音,如同雷鳴,低沉,壓抑。
“蕭雲城上方的雷雲爆開了......”
“蕭雲城上空的雷雲?”
“莫非你不知道?那蕭雲城上空出現了一團雷雲,已經出現了有半個月了,浮在城池,一直不曾有散去,據說連蕭雲城的那位老祖宗出手,都沒能將其驅散......”
“真的假的?那蕭雲城的老祖宗可是仙師啊。”
“這還能假,蕭雲城的許多居民都逃了出來,不敢回城。”
一陣嘈雜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
蕭春水放下酒杯,起身道“看來枉死城的入口,應該是在那蕭雲城上空了,按照殘圖記載,枉死城的大門打開以後,會有三日的時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三個老家夥現在應該都已經趕過去了。”
“三日?”丁言目光一閃,不過並未多說什麽。
蕭春水皺眉“難道丁兄沒有殘圖?”
丁言點頭“丁某確實沒有得到過殘圖,原本我來凡俗界,也隻是為了感悟人生,提升心境修為。對於枉死城的消息,我也是幾日前才知曉的。”
“難怪丁兄三日前才到這裏......”蕭春水恍然。
許多散仙都是得到殘圖以後就到這片區域來了,周圍的許多城池都有他們的耳目,以丁言的修為,如果很早就過來的話,是不可能瞞過蕭春水的。
說完蕭春水一揮衣袖,取出一張殘圖,遞給丁言。
“我這裏有十幾張殘圖,這一張就送與丁兄了。”
“十幾張?”丁言詫異。
“殘圖的數量非常多,據說有好幾百張,不過都散落在凡人的世界中,這幾年我的弟子以國師的身份,派人到處收集,才尋得了這十幾張。”蕭春水解釋道。
說著又取出幾章殘圖,遞給丁言。
結果殘圖,丁言目光一掃,發現殘圖的內容基本都是一樣的。
“這些殘圖......”看著這些殘圖,丁言的目光一陣閃爍。
這些殘圖,與他在莫家村得到的殘圖完全不同。這張殘圖上標注為生路的地方,在丁言得到的那張殘圖上,基本都是死地,絕地。
“這圖,是假的......”丁言腦中,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