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仙世界

“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一襲白衣的師風年從後麵走了過來,站在了丁言的身邊。師風年,是悟道真人唯一的親傳弟子,是乾坤宗的貴客,自然可以在主峰之上隨意行走。

“沒什麽,隻是有些悶。”丁言笑了笑。

他現在隻是金丹圓滿,連元嬰都沒有結成,而師風年卻是煉虛修士,兩者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天與地。

“我也不喜歡這種利益的交換,要是我,就直接過來求教了,哪裏還會用什麽交換的手段。”師風年隨口道,好似不怎麽讚成自己師尊的做法。

“我好像看到過你。”

“哦?在什麽地方?”師風年眉毛一挑。

他修煉的歲月比丁言要久遠的多,修煉至今已經有一千六百多年了,見過的人也太多了,並不可能一一記得。

“夢境。”丁言摸了摸鼻子“我做了一個古怪的夢,雖然大部分都記不大清楚了,但是還有少部分的畫麵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其中之就是你”

正說話間,丁言突然停了下來。

開頭看向天際,此時,又一道驚雷劃過。

朦朧之間,他好似想起了什麽。一段段記憶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記憶之中,乾元子這次離開了將近兩百年,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到化神期,而那一次,將是他最後一次見到乾元子,再那之後,乾元子就去渡劫了,之後,便下落不明,直至最後乾坤宗沒落。

霹靂!

猛然間,丁言驚醒過來。

身上冒出了一陣冷汗。

那近乎夢境的記憶,竟然顯得如此的清晰。

“真的是夢嗎?還是我現在經曆的是夢?”

夢是夢,夢非夢。

這一切,誰有能說的清楚。

師風年露出了一副感興趣的神sè,問道“不知我在你夢中,是什麽樣的。”

丁言聞聲,沉默了起來。越來越多的記憶,開始蘇醒過來,他回想起了夢境中看到的那個廢墟,站在廢墟之中的師風年,還有那神秘莫測的鬼界

在夢中,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可能是萬古之後的世界,想到這裏丁言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迷茫,對道的迷茫,對自身的迷茫。他想去證實這一切都是虛假的,證實那隻是一個夢。

與師風年聊了許久之後,丁言起身離開了主峰。

“師叔。”

“丁師叔。”

主峰山腰,是乾坤宗弟子居住的地方,丁言下來以後,一路上遇到了許許多多的乾坤宗弟子。

“師叔是要下山嗎?”

守山的弟子看到丁言以後,開口詢問道。

丁言點了點頭,單手一揮,飛劍從他的袖中飛了出來,懸於盤空,隨後輕輕縱身,踏上飛劍,單手打出一道印訣,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際。

“禦劍飛行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達到丁師叔的這種境界。”守山弟子看著丁言消失的背影,羨慕道。

他隻是一名練氣九層的弟子,距離築基都還差了老遠,更別提禦劍飛行了。

築基期,可以禦器飛行,但是速度並不快,像丁言這種金丹期高手的禦劍飛行,對於這種守山弟子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得了吧,丁師叔那可是金丹期的高手。”

“聽說丁師叔修煉到現在的境界,連兩百年都沒有要到,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丁師叔可是我們乾坤宗的天才,我聽說掌教至尊打算把掌教的位置傳給他呢”

下了乾坤山以後,丁言漫無目的的向著前方飛去。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夜幕,漸漸的降臨了。

凡世間,燈火闌珊。

雖然同處在一個世界,但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俯視著下方的生靈,丁言一陣恍惚。

眼前的世界,是如此的真實。

真與假。

現實與夢境。

誰能說的清楚?!

收了飛劍以後,丁言落入城中,尋了一處客棧,走了進去。

“客官,您住店?”

客棧並不大,沒有夥計,隻有掌櫃的自己一人,正趴在櫃台上算著每日的營業額,見到丁言走進來以後,老掌櫃連忙放下賬簿,走了過來。

“有酒嗎?”

丁言開口問道。

他記得在那個世界,他很喜歡喝酒,雖然,在這個世界,他還沒有喝過酒

老掌櫃很快便把酒上了上來。

坐在桌邊,丁言抱起酒壇,給自己到了一碗。

酒,並不是什麽好酒。是店家自己釀製的,裏麵還摻了些水。

喝了一口。

辣辣的,一沉深入肺腑,仿佛有一團火在心中燃燒一樣。

放下酒碗,丁言閉上雙目,回憶著夢境之中的一切,一切,顯得那麽的真實

夜,深了。

丁言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漫無目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離開客棧的,也不自己要去哪裏,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作為乾元子的親傳弟子,丁言經常下山入世修煉,離山幾日,清玄等人也不會去管他。

當,當,當。

“三更天了”打更的聲音,傳入丁言的耳中。

深巷之中,犬吠聲不時的傳出。

走到一段岔口,丁言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兩條路,竟不知道該往何處。

依著街頭的石柱,灌了一口酒,閉上了雙目。

他想要證實那是一個夢,但是現實卻讓他更加的迷茫。

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迷失了自我。

也迷失了道

翌日清晨,當丁言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被關進了大牢。大牢外麵,兩個獄卒正爬在桌上,呼呼大睡著。

丁言搖了搖頭,一揮手,想要祭出飛劍。

不過讓他震驚的是,他的真元力,竟然在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一刻,他好似變成了一個凡人。

“為什麽會這樣?”

丁言盤膝坐下,試著想要調動乾坤道經,不過失敗了。

他變成了一個凡人。

一個徹徹底底的凡人,還被人關在了大牢之中。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兩名獄卒,押著一名士子模樣的人,塞到了丁言所在是牢房之中。

“我有功名在身,你們不能關我!”士子拍打著牢門,怒吼到。

“嚷嚷什麽,嚷嚷什麽!再叫爺賞你一頓鞭子。”獄卒叫嚷著抽出了一道鞭子。

士子害怕的收回了雙手,不過隨即指著獄卒的鼻子罵道。

“你知道我誰嗎?!”

“我管你是誰,在這大牢之中,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這裏,老子說了算。”凶神惡煞的獄卒直接賞了那名士子兩鞭子,然後揚長而去。

“魂賬!”

士子怒罵。

丁言坐在牆角,看著怒罵的士子。

不知為何,他覺得眼前之人,距離自己很遠,很遠。兩人之間,就好像隔了一個世界一樣。士子是畫中人,而他,是畫外之人。

丁言在牢裏呆了三個月。

三個月後,獄卒將他放了出去,並且警告他不許在露宿街頭。

出了牢房,丁言離開了小城。

走在山外,看著滿天白雲,心中格外寧靜,消失的修為,沒有給他帶來半點的恐懼,甚至說,在這一刻,丁言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修真者。

心若止水。

赤足行九州,孤身求道。

一年。

又一年

沒有真元力支撐的丁言,一點點老去。

這一年,大雪。

穿著一身粗袍的丁言,孤身行走在深山老林之中。歲月侵蝕下,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遲暮的老人。這些年,丁言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走過多少地方了,然而夢境中的那個世界,卻是如同鏡中花,水中月,沒有半點痕跡。

他的執著,變成了無用功。

歲月留在他身上的痕跡越來越重。

魂濁的老眼之中,迷茫之sè越來越重。

或許,該放棄了。

丁言知道,如果放棄的話,他的修為很快就可以恢複,甚至有可能會更進一步,結成元嬰。因為,放棄代表著他又回到了原來的‘道’之上,被舍棄的一切,必然會重新歸來。

吼!

走在山路上,一隻白虎擋住了去路,凶戾的雙目,瞪著丁言。

如果是在修為全盛之時,這樣一隻白虎自然不會被他放在眼中,不過現在的,失去了力量了力量的他,隻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隻普通的白虎,足以讓他魂歸九泉。

“或許,我可以尋找到鬼界的答案了。”

寒風拂過,白發飄飛。

這一瞬間,丁言仿佛回到了夢境之中,成為了那個舉手投足之間,便可掌控星辰的星主大能!

白虎縱身,向著丁言撲來

咻!

一道白光,劃過天際。

巨大的白虎,一分為二,被人斬去了頭顱,滾燙的熱血,從傷口處流出,浸透了地麵的白雪。

一名白衣女子,腳踏白綾從天而降,羽衣飄飛,如同仙子下凡。

“師兄,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女子看著丁言,眼中流出了淚水。

她找了丁言太久了。

十年?

二十年?

她已經記不清楚了。

“師妹。”看著眼前的女子,丁言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真的是你”

看著眼前的師妹,夢境中的一副容顏漸漸的與之重合,他終於明白那股熟悉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了。

蓮花穀,方雨瑤!

相同的容顏,相同的身份。

(還有一更!繼續碼,還有沒睡的兄弟沒,有的話去書評留個言,看看還有沒有兄弟陪我熬夜,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