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霞光撒下,千百年的老樹樹葉上的寒霜折射點點斑駁。
雪山之戰後的第三日,兄弟三人終於全都醒了。那一場戰鬥中,並沒有絕對的贏家,從天而降的妖星太歲雖然死去,但自人間出現的‘妖星’卻粉墨登場。
而經此一役後,三兄弟全都受傷嚴重,尤其是李寒山,幸好他意誌堅定,沒有被那妖氣妖血吞噬了心性,這也算是命運對他的一點安慰吧。
一大早,從昏厥中醒過來的劉伯倫與之前的世生一樣,不顧自己腿骨骨折,怎麽著也要去看李寒山,一旁照顧他的兩名同盟成員見拗不過他,這才攙扶著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了那間木屋之外。
“寒山!”劉伯倫一把推開了房門,焦急的叫嚷道。
他自然擔心李寒山的情況,要知道那太歲可不是鬧著玩的,正因為劉伯倫親身經曆過,所以此時才會如此恐懼,而當他焦急的推開了們之後,卻發現屋內篝火正旺,麵容憔悴的李寒山正坐在火堆旁邊,與世生一起大口的喝著剛燒好的稀粥。
見劉伯倫來了,兩人抬頭同他咧嘴一笑,僅是這樣,劉伯倫便感到心中無比安慰,仿佛壓在心裏的一座山轟然倒塌,太好了,兄弟幾個都沒事,沒事便好!
因為,現在的他們,真的沒有辦法再去麵對任何的生離死別了。
“你這個小子。”劉伯倫擦了擦眼角,隨後有些哽咽的笑罵道:“真他姥姥的命大。”
說完後,他被人攙扶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兩人的身旁,對著李寒山說道:“夠有一套的啊,連太歲妖氣都奈何不了你,那太歲肉是什麽味兒,嚐出鹹淡了麽?”
“疼疼疼。”李寒山齜牙咧嘴的躲過了劉伯倫的大手,隨後將披在身上的僧袍又掖了掖。這才對著他說道:“反正就是不好吃唄,醉鬼,你沒事了?我看你的傷也挺嚴重的。”
“這點傷塗點塗抹都能好。”劉伯倫對著李寒山說道:“倒是你,我剛聽說你昨晚鬧得挺凶,最後是怎麽搞定的?”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聽到他問後,屋內的世生和難空哭笑了一下。而李寒山的表情卻十分的平靜,隻見他淡淡的說道:“太歲在我的身體裏滋生出了魔氣,而我,已經把它留在我的夢裏了。”
李寒山吸食了太歲近六成的妖氣,不僅如此,當時為了不給它喘息的機會。李寒山還吞噬了他大半的血肉,而這些妖氣妖血可不是一個人能夠承受的住的,也虧了李寒山乃是雙天啟之人,之前咱們也介紹過,他天生要比常人多處一個存於腦內的人生,所以當那太歲妖氣侵蝕他身體的時候,他體內的兩個天啟之力下意識的開始反抗。與那妖氣互相融合之後,這才形成了那個噩夢。
如果李寒山受夢境控製,那他的神智將永遠徘徊在夢境之中,不止如此,等他醒來之後更會被心魔控製,成為新一代的太歲妖星,但李寒山終究挺過了這一關,在那夢裏的緊要關頭。他終於認清了自己的‘道’,精神之力空前強大,正是借助這這股決心,李寒山竟一舉扭轉乾坤,將體內的太歲之力化為己用反撲,這才將那滋生出的‘心魔’封印在了自己的夢境裏麵。
但凡事都有利弊,李寒山雖然成功的將心魔以及大半妖氣封於心夢之內。但他始終肉體凡胎,人生在世又怎能不休息入眠?可從那一刻開始,李寒山隻要入睡,便要麵臨著同自己心魔戰鬥的局麵。
而一旦他輸了。那太歲心魔便會重新占據他的身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是一場無休止的戰鬥,直到他死亡為止。
在得知了這件事後,幾人臉上都顯得十分沉重,倒是那李寒山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隻見他嘿嘿的笑了笑,隨後挎著世生和劉伯倫的肩膀,笑道:“得了,對我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反正我經常做怪夢,就把它當作夢裏的消遣吧,我能打敗它一次,就能一直將它打敗,你們信不信?”
他倒是想的挺開的,見他情緒不錯,所以眾人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些,隻見劉伯倫仔細的打量了兩眼李寒山,之後對著他有些納悶兒的說道:“怎麽感覺你睡了一覺之後跟變了個人似的呢?以前你可不是這性格啊,我說,你到底是李寒山麽?”
當然是了,李寒山苦笑道:“我要是太歲的話,早就把你倆給吃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見劉伯倫眨了眨眼睛,而李寒山則輕歎道:“我明白,其實我沒變,隻是經過了那個夢後,想開了一些事罷了。”
“想開了好。”隻見一旁的難空此時也忍不住笑了,在李寒山清醒之後,那十七名武僧因受了不輕的內傷,所以此刻正在別處休息,而難空則留了下來,此時見三兄弟聊的挺歡,於是他便笑嗬嗬的說道:“我師父說過,人這輩子最怕就是想不開,而許多高僧大德們之所以成了正果,正是因為他們想開了,不過寒山,我頭一次見你這麽精神過,如今你這樣,想必比陳大俠………”
而他的話還沒說完,自己的心裏便是一驚,難空心中暗罵道:該死,我這破嘴,怎麽那壺不開提哪壺?
他已經知道了陳圖南犧牲了自己捍衛了正道,而陳圖南與三兄弟的關係自然不必多說,如今自己順嘴說錯了話,三兄弟得有多傷心?
果不其然,在聽到了‘陳大俠’三個字後,世生和劉伯倫臉色一變,即便他們現在保住了性命,但隨之到來的,將是同那‘陳圖南’決一死戰的命運。
尤其是李寒山,幾人之中,當屬他與陳圖南的感情最為深厚,如今要讓他同自己最尊敬的兄長戰鬥,豈不是太殘忍了?
而就在這時,李寒山卻輕輕一笑,隨後平靜的說道:“沒關係的,難空師父,你放心。我沒事的。”
李寒山已經知道了陳圖南的遭遇,這件事,從他的夢境之中他就有了答案,隻見他輕輕的說道:“我相信,師兄終不會敗給那太歲以及喬老賊,我相信,從從前到現在。再到以後都會無條件的相信,大師兄並沒有死去,他現在與那惡人戰鬥,所以,我們也要盡快的跟上他的腳步,我相信。我們最後一定可以打敗惡賊,終結這個亂世。”
這就是李寒山的堅持,而聽了李寒山的話後,劉伯倫心中悲傷退卻豪情漸生,而世生很慶幸李寒山能這麽想,因為這也是他心中所念,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傍晚。大師兄為了他們犧牲自我,而他發誓定要把那位兄長救回來!
“我也相信。”
“我也相信。”
三兄弟說罷此話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至此他們重新振作,誓要真正的擊敗這亂世之源,而就在那一刻開始,這個混亂的世道,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所有的事情都已逐漸明朗,三人接下來要麵對的。便是真正的,最後的正邪交鋒了。
他們相信自己做得到,於是,三人臉上再次浮現了笑顏,吃罷了粥填肚,又聊了一會兒後,忽聽門外傳來了小白的聲音:“世生大哥。你們吃飽了吧,灶裏還有粥飯,唔,你們的衣服破了。備用衣服都用完了,我和紙鳶姐重新為你們縫了幾件,就在門外,出來拿吧。”
聽到這話之後,世生幾人才發現如今他們皆是衣不遮體,尤其是李寒山,渾身上下就披著一件僧袍,還是難空從身上脫下來給他的呢,按理來說,他們這次來北國也準備了不少的衣服,但是如今竟一件不剩,這罪魁禍首究竟是誰呢?
劉伯倫尷尬一笑,對他來說,即便準備再多衣物都沒有用,因為他一動手就忍不住想光膀子,這一舉動便宜了白驢娘子,但是卻讓小白和紙鳶十分頭疼。要說現在幾人雖然都醒了,但身上的傷勢仍不容小視,幾人如今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她們幫不上什麽忙,隻能盡全力讓三人暖和一些。
這不,在世生他們還沒醒的時候,紙鳶便提著短劍出了門,在林中打了好些豺狼野獸,剝下皮毛,讓小白趕製出幾件袍子給幾人罩身。
大家都赤身**,所以小白也不好意思進來,有名武僧將那些袍子捧入屋內,摸著柔軟的袍子,世生心中一陣溫暖,想當初是他要帶兩人來的,但這一路上沒能好好照顧她倆,這讓世生難免出現愧疚。再等等吧,等所有的事情都完了,我們一起遠走高飛,去過那清淡平靜的日子。
當時世生正望著手中的袍子愣神兒,而劉伯倫已經將其披在了身上,直誇暖和,還問難空想不想穿,難空聽的直呼阿彌陀佛,他現在也是高僧一名,以前身上的殺氣大減,而就在幾人正在開著玩笑的時候,忽然李寒山驚呼了一聲!
與此同時,一道藍綠色的光芒閃爍,將屋內籠罩上了一股詭異的色調,眾人大吃一驚,慌忙回頭望去,但見那赤身**的李寒山滿臉驚駭張著嘴巴正轉頭望著,他的不遠處,正是那件皮袍。
原來,方才李寒山接過了皮袍子之後想穿在身上,但剛一用力,竟扯動了左肋下的傷口,之前李寒山身上的結晶狀物質,已經隨著他的醒來而盡數風化,隻留下了兩塊,如同疤痕一幫黏在左肋之上,而李寒山剛穿上袍子,一塊結晶便手裏脫落了下來。
剛一落地,那塊如同玉石般的皮質竟發出了光芒,而皮袍子的一角正好搭在了那玉石上麵,兩樣東西這麽一接觸,竟產生了詭異的變化!李寒山隻感覺到自己的袍子之上竟發出了一股妖氣,心中大驚之餘,連忙將那袍子丟出。
而袍子掉在了地上,衣角處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了起來!一個巴掌大的暗紫色肉瘤自那衣角拱起,那肉瘤看上去,竟有些像是人的臉!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這肉瘤上散發著的竟然是妖氣?袍子上生出了妖怪?!
且不說那妖氣的大小,在見到這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眾人全都驚呆了,而世生忽然想起了之前他們在北國王宮初遇太歲時的遭遇,於是他慌忙說道:“寒山!那塊皮!你的那塊皮能生妖怪!”
沒錯,李寒山受了太歲的妖氣侵蝕,如今傷口處殘留的。正是與太歲一樣的皮肉,回想在之前戰鬥中太歲的種種變化,想來這也應是太歲的本體之軀的模樣,這塊太歲之皮肉,是可以滋生出妖邪的不祥之物!!
而李寒山也想到了這一點,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見那個已經膨脹到臉盆大小的肉瘤突然脹破。膿水四濺,一個渾身呈淡紫色的孩童蜷縮其中,隻見那孩童先是顫抖了一下,隨後身子越來越大,並且發出了響亮的哭聲!
“妖怪!!”難空大吃一驚,雖然這小孩剛剛出生。但卻是貨真價實的小妖!見屋內出現了妖怪,難空慌忙從一旁摸出了降魔杵,由於幾人全都行動不便,所以難空隻好將降魔杵朝寒山一丟:“寒山!除妖!!”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束手無策,而李寒山下意識的接過了降魔杵,隨後本能的朝著那小妖打了下去!
但是他的手舉過了頭頂,不住打顫的同時卻如何都下不了手。
難空見他竟僵在了那裏。於是便慌忙叫道:“寒山,你怎麽了!太歲滋生的妖邪,不除去怎麽行!”
是啊,這小妖怪乃是太歲皮肉滋生而出,他們也曾見識過這種妖怪的厲害,但是為什麽,為什麽李寒山現在竟下不去手?
“我也知道。”望著那個小妖,李寒山心中忽然一酸。然後顫抖的說道:“可是,可是它沒做過任何壞事,和人的孩童又有什麽區別?這,我怎麽能殺它!?”
人之初,性本善。人在呱呱落地的時候,是沒有正邪觀念的,所以說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隻有因環境或其他因素變壞了的好人。人尚且如此,而妖呢?正如李寒山所說,這個小家夥雖然是妖怪,但它因李寒山而生。難道他們僅能以‘種族’之念而將它殺掉?
人不行善何以為人,妖不行惡又何以稱妖?
當啷一聲,降魔杵掉落在地,李寒山長歎一聲,而難空剛想說話,世生卻對著他擺了擺手,經過了這麽多年,人和妖怪的區別他們又怎能分辨不清?回想當年馬成一幕,陳圖南的眼淚仍在眼前,於是隻見世生輕歎一聲,隨後說道:“算了,如果殺了它的話,那我們和惡人又有什麽區別?”
“可不殺它,又要怎麽處置它?”難空哭笑不得的說道:“難道要養起來?天啊,如果被師父知道我養妖怪的話,他們定會打死我的,不,打還是輕的,他們定會罰我抄經書三百遍,三百遍啊!還不如打呢………”
“你在這瞎想什麽呢?”劉伯倫有些無語的說道:“又沒讓你養,而且我們也不用養它啊,看這小鬼成長的勁頭兒,顧忌沒兩天就跑的比咱們快了,隻要教給它做人,不是,是做妖的道理就好了啊。”
就是這樣。
李寒山和他們對視了一眼,世生和劉伯倫對他笑了笑,李寒山感激的點了點頭,而就在這時,隻見那小妖怪已經長到和六七歲的小孩一樣大,它哭夠了便爬起了身,有些恐懼的望著幾人,李寒山對著它輕聲說道:“別怕,你能聽懂我的話麽?”
那小妖怪點了點頭,隨後木訥的說道:“你是誰?我是誰?”
果然是一張白紙,於是李寒山便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但接下來我要對你說的,是對你很重要的事情,唔,首先,首先給你個名字吧…………世生,咱們現在在哪裏?”
“雪山下麵,連著夜壺村旁邊那片老林子裏麵。”世生說道:“之前那個屋子太遠了,所以大夥又在這裏現搭了幾間木屋。”
“夜壺村,夜壺村。”李寒山一邊念叨著這個村子,一邊望了望那皮襖,生出這小妖怪的那塊皮料正好是塊狐狸皮,所以李寒山便對著那小妖怪說道:“從今天起,你就叫‘夜狐’吧,狐狸的狐,明白麽?”
李寒山確實不擅長起名,不過那由狐皮所化的小妖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得了名字之後,它十分親昵的上前。用臉輕輕的蹭著李寒山的腿,而李寒山摸著這個小妖怪,心中則暗自發誓:定要教給它正確的道理,好讓它能成為好的妖怪。
於是,在養傷的這些日子,李寒山和世生等人借著這個機會,便給那小夜壺灌輸了一些想法。這想法很簡單,歸納一句話便是:己如尚可安生,不得殘害它人。
隻要能開心的活著,便不能殘害其他的存在。
這也是做人的道理吧,而小夜狐學的很快,沒過十日。舉手投足間,已同正常的凡人無二,對此,幾人都很欣慰,如果這世上的妖怪都能如此,那人與妖的區別便形同虛設,這又該多好?
雖然眾人都十分喜歡這個小夜狐。但是隨著幾人的傷勢漸愈,他們還要去麵對自己必須麵對的戰鬥,所以,分別的時候也就來到了。
臨行之前,李寒山拍了拍小夜狐的肩膀,對著它說道:“從今往後,你就要自己生活在這裏啦,記著我說的話。非到必要之時,莫要害其他性命,尤其是人,如果你傷了人,定會惹來很大的麻煩,你懂不懂?”
小夜狐含著眼淚點了點頭,而見它的表情隱忍中透著堅強。李寒山心中便十分傷感,這孩子很懂事,在這近半月中,他們儼然成了它的親人。而如今他們一走,這小家夥就要獨自麵對著冰天雪地的世界。它是獨一無二的,而獨一無二的代價就是孤獨,這個道理它如何不懂?可它卻沒有要攔幾人別走的意思。
但心軟的李寒山越見它這幅模樣,心中便越是不忍,直到最後,隻見他還是歎了口氣,將懷中那兩塊太歲皮摸出,取了一塊放在了夜狐的手上,同時對著它囑咐道:“切記,隻可再用一次,不可沾土,孩子你明白了麽?”
他終是不忍心那夜狐孤零零的一個,所以這才將太歲皮留了一塊給它,他這麽做也是在毒,但他相信,這個孩子不會讓自己失望。
而小夜狐雙手接過了太歲皮,含著眼淚對李寒山重重的點了點頭,此時正道同盟們已經準備就緒,李寒山隻好忍下了心,摸了摸小夜狐的頭後,轉身便走。
世生他們再次上路了,而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堅強的小夜狐還是沒忍住流下了淚來。
話外題再說一句,從那以後,小夜狐確實謹記著李寒山的吩咐,那太歲皮它隻用了一次,偏偏也巧,這一次從狐皮中生出的夜狐,竟是一隻母的,從此這兩隻夜壺相依為命,由於體質特殊,它們想要繁衍,必須要把孩子寄生在猴子的身上,對於夜狐這種妖怪來說,這也是真是無奈之舉,就這樣,它們朝著南方溫暖的地方遷移,通過繁衍生息,夜狐這種受太歲皮滋生出的妖怪一族越發壯大了起來,古時山林中經常會出現‘野人’‘山魅’等鬼魂傳說,這些傳說有一部分指的便是它們一族。
夜狐一族遵守著當年祖先的約定,隻在山林中活動取食,並不傷害人命,但諷刺的是,他們不害人,卻間接的被人所害,在古時林中有許多猴類,而後來,由於氣候以及人為的因素,它們一族所處山林中的猴子越來越少,夜狐一族麵臨著滅頂之災,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有一部分的夜狐隻好將胎兒寄生在人的身上,說來也是悲劇,正因如此,它們因後世的政局影響外加上許多‘陰陽先生’的追殺,即便最後一群夜狐逃回了北方故鄉,但終沒有逃脫掉滅絕的結局。
這正應了李寒山離別時的贈言,但這一點,當年的李寒山是根本料想不到的。
他們走的時候,朝陽剛剛升起,他們行進的方向,正是那朝陽初升的東方,如今喬子目得了太歲之力以及陳圖南之體,那老賊怕是一時半刻消化不了這麽大的恩惠,但這老賊與那太歲惡意完美相容,所能使出的妖力眾人有目共睹,恐怕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鬥過那個皓首匹夫,所以,他們眼前的當務之急隻有一個,就是派人追查那老賊下落的同時,用盡所有辦法,去尋找到最後的一件亂世三寶。
也許隻有找到了最後一樣法寶,才能如同預言中所描述的那樣,得到屬於這些法寶真正的力量吧。
可那混元兩界筆到底在哪兒啊?這個謎底,是否還在那弄青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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