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明月公子大半年悶在梨花穀裏,天天見的隻有天涯老人,幾次揚言要出穀,都被天涯老人以要恪守賭約為由,好說歹說,生生的攔住了。

如今飛雪漫天,練劍練的起勁,忽見山巔來了兩人,能不喜出望外?仗著劍就追了上來。

初初山巔上紅衣藍衣女子見來人提著劍直奔自己,都暗暗戒備,紅衣女子眼尖,見是個玉麵公子,神情還喜滋滋的,添油加醋好好的冤枉了師姐一番。

藍衣女子麵如寒霜,冷冷的盯著越來越近的明月公子,忽的身形一展,射出一道寒光。

明月公子跑的進了才看出是兩位絕美的少女,訕訕的放慢腳步,正想該如何搭訕,霍然一道藍光撲麵而來,隱隱有風雷之勢。

明月大吃一驚,停步不及,連忙後仰,藍光堪堪飛過,原來是一條藍色的絲綢,前端綁著閃閃發光的短劍。

藍衣女子一擊未中,衣袖擺動,短劍飛回,還不離明月公子的頭頸。

明月大駭,萬萬想不到初初見麵就遭對方一個弱女子的毒手,本來向前跑後仰身軀重心已然不穩,再一低頭索性一屁股坐在雪地裏。

紅衣女子拍手笑道:“呦!師姐惱羞成怒了,連情郎都舍得摔。”

藍衣女子生氣道:“死丫頭別妄加猜測,哪裏來的小白臉,本姑娘不認識。”

明月公子狼狽萬分,霍然站起,也憤憤道:“既然不認識,為何要暗下毒手。”

藍衣女子冷笑:“因為本姑娘高興。”

明月怒道:“你...”

紅衣女子這才細細的打量明月公子,蒼白的臉色,漆黑的眸子,遠山般的眉毛,果然是個英俊瀟灑的人兒。看他一臉的怒氣又發作不出,盈盈笑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明月公子見紅衣女子瓜子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索性不答。扭頭再看她師姐藍衣女子冷若冰霜,樣子卻高傲的很,似乎不屑於一顧,明月公子也冷冷的道:“我不與你一般見識,好歹毒的女子,小心嫁不出去。”

藍衣女子霍然喝道:“你說誰歹毒?”

明月冷笑:“你!”

藍衣女子長袖一舞,兩支係著絲絛的短劍電光石火般的飛出,在半空中叮的碰撞,分別射向明月的麵門和胸口。

明月公子早有提防,踏雪而起,斜側身形閃過飛劍,長劍過處,意欲削斷藍絲綢。

不料鬆紋古劍碰上絲綢,似乎絲綢頓地柔弱無骨,由筆直的飛出竟似化作繞指柔,反而纏住了利劍。

明月大奇,暗暗讚歎藍衣女子手勁變化之迅速,藍綢雖然纏住劍尖,一端係著的飛劍卻仍然變向刺擊明月,藍衣女子嬌吒:“鬆手!”

連紅衣師妹都認為眼前這個小白臉別無他法,必須撤劍退步才能避開飛劍一擊,明月公子卻微微冷笑,反而揮劍縱身撲向藍衣女子。

藍衣女子大驚,本能的後退,待到心神一定,右掌作勢推向明月肩頭,堪堪逼近,卻換指尖輕輕一拂明月的太陽穴。

明月公子暗道好詭詐的女子,不及細想,索性一矮身徑直撞向藍衣女子,恰恰撞了個滿懷。

藍衣女子出其不意,短劍絲綢拋了一地,險些氣暈過去。

明月也覺得不好意思,訕訕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沒摔著吧。”

紅衣師妹早就拍手大笑,故意奚落道:“啊!師姐,我還當你們是真打呢,結果去是投懷送抱,嘻嘻!”

藍衣女子氣的臉色蒼白,一把奪過紅衣師妹腰間的吳鉤,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刀光起處就籠罩在明月的四方。

明月公子被逼的手忙腳亂,暗暗驚駭區區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麽快的刀法,意氣暗生,劍光也如驚鴻般的掠起。

雪依然在下著,漫天的飛雪加上梨樹枯枝上的殘雪,都隨著兩人的刀光劍影紛紛而落,雪地裏似乎起了層層漣漪,紅衣女子隻是大聲叫好,藍衣女子忽道:“哼!彩環,你傻站著做甚,還不幫我。”

紅衣女子原來名叫彩環,無可奈何,隻好解下腰間纏繞的紅綢帶,迎風而舞。口中喝道:“姐姐讓開,我一個人對付他足矣。”

藍衣女子閃身跳出圈外,猶自不信師妹的鬼話,冷冷道:“他劍法甚是厲害,你打的過嗎?”

彩環笑道:“他看來不會飛劍!”

說罷一舞紅綢帶,姿勢宛如飛天仙女,彩帶繞身子周圍轉動,明月情不自禁的讚道:“好漂亮!”

驀地看見彩環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有些紅暈,明月公子假裝沒有看到,劍光過處,已然力道少了好幾分。

彩環的絲綢不同於師姐,沒有係著兩支短劍,卻長了許多,彩環隻持著中間舞動絲帶,不僅姿勢優雅,進攻招式也看上去輕柔靈巧。

明月公子萬萬沒有料到如此輕柔的綢子竟刹那間隨著彩環的舞動,好似化作千千萬萬條,劍尖剛碰到,忽地連手臂連全身都被絲綢纏住。

明月喝道:“開!”兩臂用力想要掙脫束縛,卻不知絲綢是什麽做的,怎麽掙也掙不斷。

彩環扭頭高聲笑道:“師姐,我拿住他了,看給你好好出氣。”

手裏卻突然一鬆,輕聲道:“笨蛋,還不快跑。”

明月公子一愣,不再猶豫,脫開絲綢跳起來就跑,彩環故意道:“呀!師姐,被他逃脫了。”

藍衣女子手中運氣,喝道:“疾!”吳鉤飛出去直奔明月而去。

明月揮劍打落,不料吳鉤如影隨行,就如張了翅膀一樣刀光霍霍,不離明月左右,明月大驚,左衝右突,隻聽刀劍撞擊之聲,卻絲毫敵不退吳鉤。

藍衣女子笑道:“小子果然不會飛劍,師妹!看我取他性命!”

霎時間吳鉤化作數到寒光,四麵八方射向明月公子。

彩環花容失色,閉目不忍再看,忽聽叮叮當當數聲響動,吳鉤落地。

明月公子長出一口氣,暗道方才命懸一線,真是好懸。

藍衣女子喝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

忽地山風大作,雪花狂舞,紛紛撲麵而來,彩環道:“好重的殺氣!”

飛雪茫茫過後,隻見對麵山頂,赫然站著一人,亂發飄然,濃眉鳳眼,冷冷的臉色,冷冷的眼神,背背一隻狹長的包袱,不知裏邊放的是琴是劍。

兩姐妹覺得身子骨都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