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峨眉山月,故人相逢

鳳凰仙子瞥了一眼鳳采鈴,眼中分明有幾分不悅之色,淡淡的道:“你一定是明月的心上人暗夜留香了?”

明月公子和鳳采鈴都是一怔,鳳采鈴狠狠瞪了明月公子一眼,辯駁道:“我叫鳳采鈴,不是暗夜留香。”

鳳凰仙子哦了一聲,冷哼道:“舍妹今日見著公子明月卻沒跟我提起過你身邊已經換了人了,我當還是暗夜留香。似你這般無情無義、負心薄幸的公子哥兒,身邊換幾個美女再正常不過了,哼!”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偷眼瞧了瞧鳳采鈴,隻見她嗔怒的盯著自己,又對鳳凰仙子道:“令妹是誰?怎會認得我?”

鳳凰仙子淡淡的道:“舍妹便是給你托靈猴寄柬的人,你待會兒去洗象池見了便知,雖算不上舊情人,好歹也是舊相識。雪兒何在?你領著明月公子趕赴洗象池,想來舍妹已經備好酒宴,要與你故友重逢也未可知。一切看你的造化了。”

雪兒正是蘭係十弟子之一的七妹雪兒,隻見她盈盈走了上來,卻甚是矜持靦腆,見了明月公子頭都不敢抬,低頭斂衽道:“是!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明月公子見這雪兒倒真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家碧玉,甚是溫婉靦腆,忙擺手搖頭道:“我認得去洗象池的路,乃是吟賞峨眉山月的絕佳去處,不勞雪兒領著了。”

雪兒低著頭,金釵瑤光,聲音細如蚊,低低的道:“我家仙子一言既出,萬無更改之理,公子請!”

鳳采鈴也要跟著去,鳳凰仙子道:“這位鳳采鈴姑娘留步,他去見舊情人了,你隨他去豈不是徒增煩惱?再要與舍妹不和,口角起來,爭風吃醋,更不好了。你我名姓都有個鳳字,也算有緣,不如留下來與我共進晚宴如何?任由他們老情人相會,舍妹想必備好酒宴,也隻招待他一個,鈴姑娘就留下來吧。”

鳳采鈴本待要看看明月公子的這位老情人怎麽個樣子,早已生了一肚子的氣了,聽鳳凰仙子說的也在理,回想自己值不值得為明月生氣,又一想他們老情人相見,自己真要去了撞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索性落得不去也好,眼不見心不煩的。

當下鳳采鈴點了點頭道:“好!明月你自去吧,我可不等你,若是與那老相識舊情複燃,也好!隻是休要再來見我!”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道:“怎麽會?天上地下,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仍她是誰,我見了唯別而已,再沒有他想。”

鳳凰仙子聽著明月對鳳采鈴的這一番告白,直皺眉頭,歎道:“世上多的是這種甜言蜜語且負心薄幸的男子,千萬別被他花言巧語的騙了,看來鳳采鈴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兒,哎!別理他,鈴姑娘,你會插花麽?”

鳳采鈴聽得大獲我心,狠狠的瞪了一眼明月,淡淡道:“插花?略懂。”

明月公子見鳳凰仙子招待鳳采鈴,兩個絕色的女子倒談的十分投緣,又是花兒又是粉的說的正好,看都不看明月公子一眼。

明月公子無奈,心裏還惦記著鳳凰仙子所說的妹妹,似乎是自己的舊情人,但又不能斷定究竟是誰了,隻得道:“有勞雪兒妹妹了,我們走吧。”

雪兒提著個宮燈,領著明月公子出了偏殿,過了幾處遊廊,矜持的道:“出了偏殿院落的角門,有通往洗象池的山路,離著金頂最近,公子請隨我來。”

兩人出了角門,左右就再沒有蜀中的弟子了,明月公子隨著雪兒,信步踏在月如霜的山道上,隻覺得心曠神怡。明月公子有心逗一逗這靦腆矜持的雪兒,笑道:“隻你一人隨我下山往洗馬池,夜間山路上不害怕麽?”

雪兒淡然一笑道:“這條山路也不知走過幾百回了,熟的很,怎會害怕?”

明月公子奇道:“我看進山見著的你們峨眉山女弟子,除了那紫衣的若溪外,數你芳齡小了,看你步若蓮花,光華內斂,武功法術卻也不錯,比那采蓮姐和香君姐強的多,是也不是?”

雪兒還是淡淡的笑道:“公子好眼力,她們武功法術果然不如我,不過我是蘭係十弟子的七妹,她們是我大姐和二姐,當著她們的麵兒,你千萬不能這樣說哦。”

明月公子點點頭笑道:“了解。雪兒,我且問你,我們要見鳳凰仙子的妹妹是誰呀?還托靈猴給我傳書,真是我的舊相識麽?我可猜不透,你快告訴我究竟是誰?我也好做到心裏有底。”

雪兒抿嘴一笑道:“是我家仙子義結金蘭的妹妹,橫豎是你的舊相識,她特意吩咐過我們的,未見你之前,不準我們亂說,以防你又早早編花言巧語應付了事。”

明月公子一怔,唯有苦笑道:“也罷,我們快走,我倒要見見她究竟是誰!”

峨眉山月,自古聞名。有道是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峨眉山上,也惟有洗象池,是賞月的最佳去處。

洗象池,淡煙籠月華。

初喜亭下,半月台前,已然擺好了一桌酒宴。

雪兒把明月公子帶到這裏,便飄飄萬福道:“公子稍候,我去叫小姐來。”

吟月樓上簫聲起,雪兒也往吟月樓去。

明月公子順著簫聲抬頭望去,卻看不分明,隻看到佳人的倩影,玉手芊芊,持著玉簫。

好熟悉的倩影!但又一時想不起究竟是誰了,隻聽得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仿佛有解不開的愁緒、千回百轉的鬱結,不知是喜是愁、不知是怨是恨。

明月公子立在初喜亭下怔怔的瞧著,仿佛都聽得癡了。

雪兒上了樓,淡然一笑道:“玉姐,人給你請過來了。”

簫聲停歇,明月公子一怔,玉姐?莫非是她!

隻見那倩影收起了玉簫,嫋嫋婷婷的款步下樓來,借著如霜的月光,明月公子終於瞧清楚了,赫然便是與舞紅袖慕容紅袖齊名的江南名姬歌漱玉哥舒玉兒!

那淡雅沉穩的氣質,那婀娜的體態,依然如在處州聽雨樓初初見明月的樣子,鳳眼都沒有看明月公子一眼,長睫下的秋波暗湧,仿佛心馳遠方,不是哥舒玉兒是誰!

明月公子驚道:“玉兒!你怎麽在這裏?哎!我本該料到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