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紀太虛擺擺手言道:“當是以割據成都為上,一旦將成都收入彀中,便等於將劍南道控製在手!劍閣雖說是咽喉要緊,但若是朝廷軍馬在南占據成都,在北劍擁兵漢中,指劍閣,則腹背受敵,為上智所不取!再者劍閣乃是險城關隘,命一大將鎮守則可,此地山川險要,又非富庶若是大軍圍城怎麽辦?”

“劍閣城高河深,易守難攻,害怕圍城不成?”呂錦文說道。

“若是朝廷大軍圍而不攻,不知呂大人能在這劍閣堅守幾日?”紀太虛看著呂錦文說道。

“好了!”張宣沉聲言道:“你二人又不是叛逆賊首,爭論這個又有何用?”

紀太虛呂錦文二人臉上一紅,各自低下頭不再言語!

“以你二人看來!”張宣說道:“黃昏曉是否會繼續躲藏在錦屏山總壇中?抑或是轉移到其他地方?”

“這——”呂錦文期期艾艾的說道:“在下以為,既然黃昏曉知道了我們已經探知蓮花淨土教總壇在何處,定然會轉移他處,不會任由我等帥大軍前去圍剿!”

“你呢?”張宣看著紀太虛問道。

“我以為!”紀太虛說道:“若我是黃昏曉的話,定然會繼續呆在錦屏山中!”

“這確實為何?”張宣問道。

“一則乃是萬餘大軍不好調動,若是貿然轉移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二來!”紀太虛眼中精光一閃:“我已說過,錦屏山總壇極其廣大,足可以安置十萬大軍,如此大的地方,將一萬人化整為零隱藏起來還是容易的緊的!所以說,我料定,黃昏曉十有八九會繼續躲藏在錦屏山總壇之中!”

“那我們該怎麽辦?”肖不平問道。

“嘿嘿!”紀太虛嘿然笑道:“無毒不丈夫,隻要我們派遣大軍守住總壇的幾個出口,在對其中方一把火!嘿嘿,那一萬叛軍燒不死也會活活的熏死!造反作亂這種事兒,是不會依靠煉氣士的!歸根結底還是要靠手中的軍馬,手中有了軍馬,這造反之事就成了一半!隻要我們將黃昏曉手中的兵馬一去!”紀太虛做了個砍頭的手勢,一臉陰狠的笑道:“他就是個沒了爪牙的老虎,還能幹什麽?”

“如此甚好,就依紀太虛所言的吧!”張宣說道。張宣話音剛落,在場的眾人都是一臉的驚詫,不知道為何此事如此草率的就定了下來,但是既然是張宣發了話了,也沒有人膽敢違抗,便相視一眼就要各自下去了!

“太虛,你去找李延祚將軍安排一下,通知成都附近的團練,各地駐紮的大營、行轅,湊齊三萬軍馬,七日之後圍剿錦屏山!”張宣突然說道。

“領命!”紀太虛躬身退了出去!

還沒有來得及走的眾人心中都是感歎:“張大人卻是對紀太虛太過信任了!”

紀太虛走出正堂之後,找到了李延祚,說道:“李將軍,奉張大人鈞旨,七日之後圍剿蓮花淨土教!命你立刻用欽差侍衛印信調動成都周邊各地的團練、大營、行轅中的兵馬,合為一處,湊齊三萬,在成都之北集結,聽候大人調遣!”

“這——”李延祚麵有難色,支吾到:“怕是成都附近的軍馬湊不齊三萬!不知成都宣衛營中的兵馬——宣衛營乃是負責成都安危之守備,不知可否動用?”

“這個我也知道!”紀太虛笑道:“適才我也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成都附近的軍隊隻能麵前湊起來二萬餘人!至於成都宣衛營嘛!你不用擔心,宣衛營中的一萬軍馬會提前三日在成都之北集結!”

“如此我便放心了,末將立刻就去辦!”李延祚供了一下手立刻便走了!

紀太虛回到自己的住所,叫來了從益州大營跟來的八個人!

“高科、羅大虎、王敦”紀太虛一邊在紙上寫著什麽,一邊說道!

“在!”高科、羅大虎、王敦三人踏步而出。

“你們三個立刻前往虎跳關,拿著我的令箭帶著我的信劄、皇城司腰牌率領駐紮在虎跳關的三萬大軍立刻趕往成都,去見在成都宣衛營的鎮方將軍,駐守在成都宣衛營中,沒有我的命令縱然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得立刻宣衛營半步!待到七日後看到錦屏山火起,立刻率領大軍出城,前往我這錦囊中所標注的地點!切記不得有違!”紀太虛將一張紙塞到了錦囊中,並且將手中的腰牌令箭連同一封書信都交給了高科!

“此事關係重大,若是出半點差池,你三人提頭來見!”紀太虛不容置疑的說道!

“少將軍放心,我等定不辱命!”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趙天明、何峰、康庭!”紀太虛繼續說道:“你三人立刻拿我書信去見張泰將軍,立刻便走不可耽擱!”紀太虛又將手中的一封信交給了趙天明三人!

“是!”三人接過信件立刻轉身離去!

“朱八、戴狗子!”紀太虛看著二人說道:“你二人立刻前去方渡那裏,一切行動聽從方渡的指揮!”

“是!”二人拱手說道!

待到八人都消失之後,紀太虛看著成都方向,微微笑道:“黃昏曉啊黃昏曉,好戲才剛開始呢!”

青城山下,肖不平、呂錦文二人站在一處峽穀之處拱手對著對岸的山巒高聲喊道:“嶽陽書院肖不平、呂錦文前來拜山!”

二人剛說完沒有多長時間,但見眼前的山巒一陣模糊,一道白玉天橋忽然出現在二人麵前,兩人同時踏上了白玉天橋,隻見眼前一花,二人麵前出現了層層的山峰,山峰之上樓宇宮閣櫛次鄰比,一個個身穿青衣之人禦劍淩風倏忽往來!

兩個身後負劍、身著青衣的年輕人走到二人身前:“在下身為青城劍派知客,不知二位前輩今日來此有何貴幹?”

肖不平說道:“我二人特來求見貴派掌門——耿宗師,有要事前來相告!”

“二位前輩少待,我二人立刻前去通報!”其中一個知客說道。此人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就從天而降,正是錢白橋!

“二位別來無恙?”錢白橋哈哈笑道:“我家掌教真人有請!”

呂錦文跟在錢白橋身後心中歎息道:“我二人自是無恙,就怕你青城劍派此時卻略有小恙了!”

青城劍派主峰大殿之中,肖不平、呂錦文二人對著上首坐在蒲團上的耿金吾施了一禮,耿金吾下首兩側乃是眾位長老,錢白橋也赫然在其中!

“二位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啊?”耿金吾也不用什麽虛禮之類,直接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特來告知貴派一件事情!”肖不平說道。

“何事?”耿金吾半睜著眼睛說道。

“前日在綿陽,當朝宰輔、欽差張宣張大人在綿陽刺史府中遭遇刺客!”肖不平說道。

“哦!”耿金吾點點頭:“此事殊為遺憾,不知刺客可曾抓到?”

“刺客業已被當場擊斃!”肖不平說道:“不過這個刺客卻是跟貴派有些瓜葛!”

“嗯?”耿金吾眯了眯眼睛說道:“不知這刺客是何來曆?”

“正是貴派高足——符明洋!”肖不平一字一頓的說道。

此時整個大殿都沉默了!

“血口噴人!”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者跳了出來指著肖不平說道:“符明洋幾日前已經閉關練功了,至今未曾出關,何來刺殺一說?”這個老者正是符明洋的師父——木白鹿!

肖不平、呂錦文二人笑了笑沒有說話,大殿之中的諸位長老一個個都是表情嚴肅的看著二人,大有一言不合,刀劍相向的感覺!

“不知二位可有證據?”耿金吾不緊不慢的說道。

“有!”肖不平說道:“此事頗為曲折,還請眾位稍安勿躁!十幾日前錢白橋長老帶領符明洋應張大人之請前去協助剿滅蓮花淨土教之事想必諸位都知道吧!”

“這個自然!”耿金吾說道,有耿金吾在,其餘諸人自然是不敢有所放肆。

“符明洋公子卻是在綿陽遇見了一個女子名叫林花雨,一見之後對林姑娘頗為傾慕,此事想必錢長老是知道的!”

“誠然!”錢白橋說道:“林姑娘國色天香,引得明洋心動也是正常,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竊以為明洋此舉並無過失!不過林花雨姑娘不是被黃昏曉抓去了嗎?”

“正是!”肖不平說道:“但是符明洋公子對林姑娘傾情甚深,不能坐視林姑娘落入邪教手中,故此盜取了青城劍派傳世之寶——無形神劍前去營救,不過卻被黃昏曉所擒,並將其種下禁製,控製符公子神魂前去刺殺張大人!”

“一派胡言!”木白鹿站起身來說道:“我青城劍派因你們二人乃是遠道而來——”

“坐下!”耿金吾輕聲說道,木白鹿聽了如同雷震,隻好坐下!

“我派無形神劍確實不翼而飛!”耿金吾說道:“不過刺殺一事尚且不好斷定,不知二位可有其他證據否?”耿金吾話音一落,整個大殿都嗡嗡嗡嗡的討論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