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洪州刺史府中的正堂中,張宣坐在原本刺史的位子上,刺史羅鳴躬身站在一旁!張宣附耳對紀太虛說了些什麽!紀太虛點點頭,然後走到李延祚身旁說道:“李將軍,今晚亥時你率領五百侍衛圍住城南蓮花淨土廟,待到廟中火焰衝起,即可衝入廟中,將一幹淨土教妖孽擒住!切記,一定要悄悄進行,不可放走一個!”

“好!”李延祚看了看正在閉目養神的張宣回答道。

“羅大人!”紀太虛又對羅鳴說道。

“下官在!”羅鳴連忙答應,羅鳴可不敢得罪紀太虛,別說今天紀太虛替自己求情,就算是不替自己求情,如今紀太虛身為皇城司副閣領,想要找個什麽原因把自己弄死,簡直是易如反掌!若是紀太虛還是以前的那個閑散侯爺,自己還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你今晚將你能找來的劊子手都找來,明天我要有用!”紀太虛微微笑道。

“是!”羅鳴說道。

“如此我便先行過去了!”紀太虛拱手對張宣說道。

張宣睜開了眼睛:“一切小心,務必勝利!”

“大人放心!”紀太虛說道:“區區些許小鬼我還是能夠對付的!”紀太虛轉身走出了大堂,帶著方渡還有六名執事飛身而走!方渡身穿一身黃衣,臉色極為普通,普通到放到人群裏根本就找不出那種!

眾人飛到城南,果然看見一個燈火通明的廟宇,這個廟宇乍一看跟普通的廟宇並無二致,隻是廟前有個極大的廣場!

紀太虛對方渡說道:“凡是蓮花淨土廟中都有一尊蓮花佛祖的造像,若是有什麽危機,隻要主事之人用秘法、念動真言就能夠請下蓮花佛祖佛祖法身,其實也不過是種分神化念的小法門,不過蓮花佛祖的修為極高,若是今天他的神念法身降臨,隻怕今天的圍獵便會無功而返!張大人有令,讓我們一定要拿下蓮花佛祖的塑像,並且不能讓其附著的神念逃走,你可有什麽法子?”

“有!”方渡說道:“我有三道元坤神符,有莫大,法力,可以祭出元坤八極封界,能夠困住三次天劫的高手!”

“好!”紀太虛說道:“我等會兒用法寶罩住蓮花淨土廟的上空,一會兒我在廟中放火為號,你去困住蓮花佛祖的塑像!”

紀太虛又轉過頭對十二位執事說道:“待會兒我放火為號,你們圍住四周,監視廟宇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逃走,幫助李延祚將軍擒拿邪教妖孽!”眾位執事各自點頭!

紀太虛伸手拿出萬獸琉璃穹廬,透明亮麗的穹廬上,無數各種禽獸陰魂奔走不定!紀太虛右手在萬獸琉璃穹廬上輕輕一彈,萬獸琉璃穹廬悄然散開,化為屢屢輕煙其中裹挾著許多的小黑點籠罩在蓮花淨土廟的上空!紀太虛腳下一頓,身體忽然不見,竟然連方渡都發現不了!這讓方渡不禁對著個副閣領有些刮目相看,以前自己還以為這個副閣領不過是仗著朝中的關係做上了副閣領的職位,至於玄陰煉屍宗的那一役,嘿嘿,不過是紀太虛語氣好罷了!如今看來這個副閣領果然有其不凡之處,不可小覷,雖然修為不高,但是這手隱形匿蹤之法著實了得!若是紀太虛此時知道了方渡的想法,定然會得意的一笑,自己此時用了太清教的太上隱形術,《正反大五行真經》中的五行匿形法、《他化自在天本願經》中的自在天魔隱形大,法,每一個法門都不是方渡所能看出的,三門法術同時用出,別說方渡,就算是自己站在張宣的麵前,張宣都看不見也感知不到自己!

紀太虛落到下麵的蓮花淨土廟中,看見許多的身穿黑袍,袍子上繡了一朵朵白蓮的人來來回回的忙著!正堂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匾額,上麵寫著“蓮花佛祖聖人殿”。紀太虛看著這幾個字心中暗笑道:“口氣倒不小,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紀太虛慢慢來到正殿之中,看見神台上一方十八品的白色蓮台,蓮台上一尊通體白潔的佛像端坐其上,佛像有一丈高下,麵色慈祥,眉心一朵蓮花印記,胸口也有個蓮花印記,眼睛半開半閉,雙手捏施智吉祥印、呈接引狀,身後的牆壁上一幅畫像,畫像中描繪的是五筆美好的淨土世界,任何人往生其中世界都能得到無窮無盡的美好!

紀太虛看了心中嘲笑不已:“十八品蓮台,佛祖師尊都沒那麽大的架子,你一個妖孽不怕遭天譴嗎?什麽美好世界,都是蠱惑人心的東西,真正的佛需要這些個勞什子東西嗎?還不是為了吸引信眾的騙人手段!什麽黃金殿堂白玉屋,翡翠欄杆玳瑁床!真正的佛菩薩那裏需要這些東西,隻怕是自己一個念頭都能創造出這些東西來!他們哪裏會稀罕這些世俗百姓追求的東西,這點倒是與正經的佛教有些相似!我記得前年一位有名的和尚去玉京,曾經有玉英山莊的弟子問道,佛靠金裝,是佛真的需要金裝嗎?問題雖是簡單,其實是直指針對佛教各種美好淨土世界!這個問題無論是回答是或者否都不行,若是回答是,那麽佛喜愛金裝,便說明自己還有凡心,不能稱之為佛!若是佛不愛金裝,便是那種種的美好世界都是虛妄。那個和尚也倒厲害,竟然想都沒想就說到,佛法乃是渡人之佛法,以無上甚深微妙之語使紅塵世人領悟佛之本意,引領眾生成佛!非是佛愛金裝,乃是世人愛金裝!詆毀佛者渡己,與佛著金裝者渡迷途世人!可見什麽淨土世界、琉璃世界都是虛妄,自身證悟才是根本!這些勞什子東西也隻能哄哄那些目不識丁的百姓而已!真正的智者怎麽會被他這言語所哄騙?

蓮花佛祖的下首乃是一個麵色果毅、慈悲中不乏威嚴的黑須中年人的塑像!此人的麵前放著一個黑底描金的牌位,上麵寫著“淨土教主之神位”。紀太虛仔細看了看這個淨土教主的相貌心中想到:“此人想必就是淨土教主黃昏曉,單從這長相上來看,也確實是器宇軒昂,相貌堂堂,年輕之時定是個貌比潘安的俊俏人物,這種長相也足夠迷惑人的了!”紀太虛仔細感知了一下淨土教主與蓮花佛祖的塑像,兩人的塑像雖然是都受人們的香火,但是蓮花佛祖的塑像上有澎湃磅礴的靈力,而淨土教主的塑像僅僅就是一個簡單的泥胎塑像!紀太虛又看了看那些忙著給蓮花佛祖、淨土教主上香、擺設紅燭香花的人,暗自一笑,便往後邊的方丈去了!

方丈的那間屋子中,一個身穿黑衣的人正在打坐煉氣,此人身披鬥篷,遮著自己的臉,根本就看不見長的什麽樣!隻是胸口上的那朵白蓮下邊有篆文鈞天字樣,腰間還掛了一個玉製的腰牌,上麵寫著幾個字“淨土護法鈞天”。紀太虛隱在暗處想到:“這大概就是皇城司情報中說的九天九地中的鈞天護法!看這樣子也不過是一次天劫的修為,我若打敗他不成問題,殺死他卻要費些功夫!”紀太虛又在寺廟中各處都轉了一圈,仔細勘察了周圍,又回到了方丈中,此時距離亥時還有些時候,紀太虛主要就是對付鈞天子,也隱在暗處打坐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外麵敲門!鈞天子睜開了眼睛,低聲說道:“進來!”

那個黑衣男子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身穿黑衣的人抬著四隻大箱子!

“護法!”這個黑衣男子說道:“這是今天信徒捐的香火錢!共有三個箱子是滿的,第四個是半滿的!”

鈞天子打開了箱子,箱子中是滿滿的銀錢,不過其中大多是銅錢,隻有少數的散碎銀子夾雜其中!不過即使是三箱半的銅錢也是筆相當大的數目!

“這些個窮人,盡知道捐些銅錢,甚至連四箱都不到!”鈞天子厲聲說道:“真是越捐越少了!”

“護法!”那個黑衣男子抬頭看著鈞天子,低聲說道:“咱們來洪州這麽些時候了,許多百姓都捐不出錢來了!”

“那就捐糧食、捐草料、捐馬匹、捐鐵器!”鈞天子喝到:“你明天就暗中派人下去帶頭捐這些東西,隻要一有人帶頭捐,那些百姓肯定會蜂擁而起、競相攀比!”

“是!小人明天就找人辦!”那黑衣男子說道。

“你們出去吧!”鈞天子說道。

那些人行了一禮躬身出去了!

紀太虛隱身在角落不禁想到:“百姓還有這毛病?競相攀比著捐東西?不過也是了,人人都有個攀比的念頭,別人捐的東西多了,自己捐的東西少了,那多沒麵子!不過捐糧食倒是容易理解,但是捐草料、馬匹、鐵騎又是為什麽?他要這些東西幹嘛?”

這時鈞天子站起身來,走到一個書架前摸索了一陣,隻聽的哢嚓一聲,然後是轟隆隆的悶響,書架後的牆壁上開出了一個暗門,鈞天子伸手放出一道黑氣,卷起了四隻大箱子走進了暗門。紀太虛看到鈞天子如此,也連忙跟了上去,跟著鈞天子走進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