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虛笑了笑,對著應申說道:“我們之所以要冒著身死道消、全族屠戮殆盡的危險逆反蒼天,不過是想達成心中的大誌而已,若是此誌不滅,我們就算是死了,也還是活著的。我的這些個子侄輩,跟震蒙氏先師有不同,你們都知道努力,都知道爭氣,都知道時不我待!若非如此,你們幾個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你們可都至少是金仙啊!古往今來,有幾人能夠如同我紀氏一般,三代人之中,竟然就有九位金仙,而且還有著四位大羅金仙?你們已經是讓我們很欣慰了。”
紀太虛頓了頓又說:“我跟你師叔,並不是在乎這個天帝之位,你,抑或是北宸、抑或是承乾、塵空、錢諾、如意,你們不管是最後得到了這個位子,我們都會高興。你如今還沒有弟子什麽的,若是你也有了兒子、有了弟子,你也會如同我一般的。無論你們有什麽樣的成就,你們都是我跟你師叔最為疼愛的子弟,無論你們犯了什麽樣的過錯,我們都會盡力原諒你們的。你如今也執掌了一州之地,我跟你師叔乃是由衷的為你高興。”
紀太虛說完這話,應申頗有幾分慚愧的低下頭:“師父,我——”
“好了。”紀太虛拍拍應申說道:“我也理解你的意思,你就是怕我們擔心而已,沒有其他的想法,不過你要知道,日後萬萬不可再有這般的想法了。”說著紀太虛長歎一聲:“當初我覆滅大阿修羅門之時太過誌得意滿了,收下了寧絲竹,想要以我自身的胸襟感化她,讓她忘掉仇恨,然而到了現在,還是沒有能夠讓她將這仇恨放下。想想也是,滅門之仇,換了誰都是不容易放下的。寧絲竹是真正的女中梟雄,然而畢竟是個女子,我一心想要將她真心認我這個師父,然而還是沒有成功,隻是讓她更痛苦而已。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一劍殺了她。”
應申聽到紀太虛這話,知道紀太虛不是痛恨寧絲竹背叛自己,而是有些懊惱自己當初不應該滅了寧絲竹滿門還要收其為徒弟的這件事。說殺了寧絲竹的話,也不過是有心將其早日解脫痛苦而已,但真正要紀太虛提劍將紀太虛擊殺,紀太虛也是根本下不去手的。
“師父雖然是修為到了這個境界,然而未曾忘情。”應申心中想到:“這才是一個人要修煉的標杆,這才是人定勝天的意念。修煉到六親不認,自己都不是自己了,那還修煉個什麽?”
“師父寬心。”應申對著紀太虛說道:“師妹也是有些固執,其實心中對師父還是有感情的。”
師徒二人又談論了片刻,應申心中的心結也被打開,過了一會兒,應申又回到了南極乾州了。
在應申在乾州建國之後,各派的眾人雖然是沒有找到其他各州氣運匯聚之地,然而也紛紛建起了國。
公子摯占據了東南兌州的大部分,隻有一些地處偏僻、易守難攻的地方的一些法力高強的山大王還在頑抗抵擋。公子田則是占據了東極離州的一半,剩餘的一半公子田根本就是沒有能力降服。公子無知雖然是早早的就被紀太虛給派到了東北震州,然而禦龍童子已經是跟東北震州的氣運合一,公子無知自知不能對抗禦龍童子,思來想去,隻好灰溜溜的回到了九鼎山。然而公子開方卻是跟他的幾位哥哥大不相同,憑借著一己之力,居然是在北極坤州站住了腳,將整個北極坤州都納入了自己的統治之下。公子無端也是了不得,在西北艮州跟魔門的汲多不期而遇,公子無端雖然是修為不如汲多,卻仗著自己的本事,硬是在艮州之上跟汲多分庭抗禮,各自占據了一半的艮州的土地。金龍廣力菩薩則是仗著佛門的力量,將整個西南巽州都變成了一片佛國淨土。
在歸墟大海的一個小島之上,玄老祖麵色不善的看著麵前的一個頭生雙角、頷下生著一把銀髯的男子。
這個男子渾身顫抖的看著玄老祖:“老祖饒命啊!”男子中午是忍受不住了,一下子就跪在了玄老祖的麵前。
“饒命?”玄老祖嗬嗬看著這個男子:“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祖龍血脈最為濃鬱之後代,若是把你殺了,老祖我再去哪裏找這麽一個祖龍後裔?我所憤恨的,乃是,那個應申算是什麽東西?不過是有了一個好師父而已,居然就得到了祖龍的遺澤。祖龍當初在如今的天帝的手中身隕的時候,天帝將一切都清理了一邊,誰也沒有料到祖龍還有遺澤在世,嘿嘿,這乾坤宇內之中,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老祖,那我該怎麽辦?”玄老祖找到的這個靈長生說到。
“你這個不成器的。”玄老祖對著靈長生喝到:“你是正宗的祖龍後裔,這不是你該怎麽辦的問題,而是那個應申改怎麽辦的問題。”
靈長生不敢作答,玄老祖頓了頓又說:“應申得到了祖龍的道統,想來手中的功法比我交給你的《太初祖龍禦天訣》還要完全,應該是秉承了祖龍的遺誌,若是能夠說服應申跟我們一同推翻天庭,重建往古祖龍朝廷的榮耀,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若是他不同意呢?”靈長生忍不住問到。
“若是他不同意,老祖我也有辦法將他一身氣運給剝去!”玄老祖眼中精光暴射:“然而無論如何。你都是要苦心修煉才是,對於這件事來說,我無關緊要,同樣,應申也無關緊要,真正要緊的人,是你!不管那邊應申是如何作為,如何反應,你都應該好好修煉,早日修成本事,這才是正道!”
“是!”靈長生對著玄老祖言道:“我一定會好生修煉,不辜負老祖的苦心。”
“哎——”玄老祖忍不住歎口氣:“你哪裏是為了我修煉,要為祖龍陛下好生修煉才是,你身上肩負的可是祖龍陛下的期望!”
“陛下,外麵有一位道人求見!”南極乾州的皇宮之中,一個侍衛對著應申說到。應申雖然剛剛登基,然而以自己的大*法力構建了一處極為雄壯的宮殿,襯托著自己一州之主的身份。
“哦?”應申眉毛一揚,沉聲說道:“一位道人?請進來!”
少時,應申便見到了一位身著玄色道袍、容貌幹枯的老道,正是玄老祖,信步走了進來。老道的這幅模樣,若是在旁人眼中或許是難看、猥瑣,然而在應申看來,著實是骨骼精奇、仙風道骨。
“不知道道長如何稱呼?仙山何處啊?”應申看著玄老祖言道。
玄老祖仔細打量了應申一下,心中感歎道:“果然不愧是得到了祖龍陛下的遺澤,這身氣質跟祖龍陛下,是何等的相似,隻是身上的真龍帝氣還不夠濃鬱,然而饒是如此,也是僅次於天帝而已,比三位大帝身上的龍氣都要濃鬱。”
玄老祖張口對著應申言道:“老道名曰玄老祖,曾經有個名號,叫做玄鳥大夫。”
“玄鳥大夫?”應申眉頭一皺:“你就是當初在祖龍朝廷之中擔任欽天卿的玄鳥大夫?”
“然也。”玄老祖對著應申言道:“聽聞陛下得到了祖龍遺澤,老臣身為亡國之臣,特來探望陛下。”
“探望朕?”應申輕笑一聲說道:“難得玄老祖有這份心思。來人,給玄老祖看座。”
玄老祖一聽應申這話,不禁有些皺眉,應申稱呼自己為玄老祖而並非是玄鳥大夫,這便說明應申並不將祖龍朝廷之中的人,看做自己的人。若是應申稱呼自己為玄鳥大夫的話,則說明應申有意招攬自己,從而恢複祖龍朝廷的榮耀。
應申跟玄老祖寒暄了片刻之後,玄老祖說道:“陛下,如今天地之間大變革,九州重現,陛下已經執掌了南極乾州一州之地,跟南極乾州氣運相合,此乃是大道所鍾。足見陛下乃是天選之人,有能力問鼎天帝寶座!”
應申看了看玄老祖,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玄老祖深吸一口氣說道:“正所謂,天賜不取反受其咎,陛下如今統領一州之地,億億萬裏疆土,無量量之生靈,可謂是這乾坤宇內九分之一的主人,九分之一的天帝。陛下可曾想過日後如何行事?”
應申聽了玄老祖這話,心中想到:“玄老祖不愧是曾經的玄鳥大夫,這份口舌之能,善辯之功,著實是令人欽佩。”
“朕不過是偶然得到了祖龍遺澤,又是偶然執掌了這一州之地,還未有什麽打算。”應申淡淡的說道。
玄老祖聽了這話,知道應申是在婉拒自己,表明自己並非是有野心之人,不過是一連串的巧合之下,才有了今天。
然而玄老祖還是不死心,大笑三聲對著應申言道:“好一個偶然得到祖龍遺澤,好一個偶然執掌一州之地,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