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虛看著這個手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是了!天帝乃是大道所鍾之人,生化合乎天道,故此,真身與天道息息相關,一舉一動莫不代表著大道的意誌。我如今雖然是在一定程度之上破門而出,然而還有依舊沒有參悟大道之秘,有改天換地之能。故此這個手掌還兀自不能破去。罷罷罷!既然是無法破除出去,便留下吧,正好借著這隻手掌看看能否參悟出天帝所修煉之道。”紀太虛又從石壁之上拿出了一塊石頭,眼中精光一閃,一個手掌印便出現在這個石頭之上,原本是一塊兒普通之極的石頭此刻居然好似是有了淡淡的呼吸,吞吐著周圍的靈氣。

“天帝果然厲害!”紀太虛啞然一笑:“隻怕時間長了,這塊兒石頭也能修成精怪,甚至是證就金仙果位。”

這一片森林果然是如同紀太虛所料,根本是很少有人光臨,紀太虛又在這裏靜坐了十個月,都沒有感覺到任何人的跡象,隻是由於紀太虛練法,石洞周圍沾染了紀太虛的氣息,使得這裏的靈氣較之周圍濃鬱了許多,引來了不少的野獸之屬。

掌控三界十方、三千世界的天庭雖然是知道紀太虛潛入到了天界之中,然而卻沒能夠找到紀太虛本人,諸天列宿各自密密的巡查諸天,還是沒有發現紀太虛一點兒蹤跡。紀太虛將自己的親屬門下送入到太上道祖道場之內,然而也不敢去太清道場之中要人,隻好是加緊了搜尋紀太虛的工作。

十個月的最後一天,道胎之上忽然放出了一道道清光,胎盤的表麵上出現了一道裂縫,一隻小手從裂縫之中伸出,抓開了胎盤,露出了一個不著寸縷,粉嫩的嬰兒!這個嬰兒一出來,那胎盤就好像是經過了許多年的風化一般,化成了無數的塵埃,而後嬰兒身上便出現了種種的異相,但是這些異相都被紀太虛給壓製住了。

“終於是煉成了。”紀太虛笑了笑,笑容之中顯得很是疲憊,嬰兒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卻沒有任何的生機,不過周圍的天地元氣都滾滾如潮灌注到了嬰兒的身體之中。

“這怎麽行?”紀太虛一笑,臉上出現了很多皺褶,一絲絲的白發在紀太虛頭上悄然出現,紀太虛伸手放出一道雲光,內中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的靈丹,嬰兒張開小口,將這些靈丹吞入到腹中,身上的皮膚開始不住的蠕動起來。嬰兒每呼吸一次,身材便長高了不少,在呼吸了三二十次之後,變得跟紀太虛以前的相貌一模一樣,不過此時紀太虛本尊卻變得滿頭銀霜,皮膚幹枯,一幅行將就木的樣子。

紀太虛雙手捏印,一道雲光從身上飛出鑽入到了這幅新的身體之中,原本空洞的眼睛中忽然便有了神采,以前的那具身體被風一吹,飄散成了無數的灰塵……

“好強盛的一個國度啊!”一身道袍的紀太虛站在一座高山的頂峰上,看著遠處一座不斷放著巍巍金光瑞靄的城池,不由得讚歎了一句。自從紀太虛煉就了太虛道胎,換了身體之後,便一步步的從那不知名的莽荒森林中走出。太虛道胎雖然是先天混成,資質要比那些先天神魔還高,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法力,想要禦氣飛行,還要將以前的法力一點點的練回來才可以,紫府深處藏著的元神固然是法力廣大、驚天動地,然想要動用內中法力,還需要接著揚雄碑遮掩,弄不好被天上監視諸天列宿發現,又是一場麻煩。

“太虛道胎十分神妙,沒有我獨門法門的氣息,總算是能夠光明正大的出來,觀賞天界的氣象了。這幾日來修煉《太上洞玄悟道錄》已經為以後打下很好的根基了。太上道祖乃是先天神魔中資質、機緣最高的一批,創出的太清道法最是合乎先天,以後我逆轉功法,轉化成我自己的太虛大道,也最是方便。”紀太虛看著前方的城池心中想到。

紀太虛深吸一口氣,將腦子中的雜念祛除出去,一步步向著前方的城池而去。

來到這座城池之後,紀太虛才知道這裏是比丘國之地,比丘國的第一代國主是虛空藏菩薩座下的一個記名弟子,這名弟子在虛空藏菩薩座下轉劫七世,在第七世的時候創立了這個比丘國,當了兩百年國主後,方才被虛空藏菩薩接引走,重到座下修煉。

比丘國自創立至今已經有一萬多年的曆史,如今執政的是第二十一代國主——闡善國王。比丘國舉國信佛,然也不排斥儒道二家,紀太虛一身道士打扮,在比丘國境內不僅沒有受到百姓白眼,反而是很受尊敬。整個比丘國境內民風淳樸、幾乎是沒有什麽作奸犯科的事情發生,是真正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在打聽到舉國信佛並未受到朝廷的強製,而是由於一代代國主身體力行、為民眾表率的時候,紀太虛不僅為之感歎,跟著一個去往國都朝聖的車隊去往了比丘城。

“比丘城旁的虛空藏別院是首代國主之時就開始修建的,直到第十二代國主的時候方才落成,其中曆時六千年整!”車隊之中一個喚作陀加的僧侶對著紀太虛說道:“虛空藏別院修建之初便是初代國主發下宏願,說要集合全國之力落成,不花費任何金銀。整個虛空藏別院全是由比丘國民眾自發修建而成,有力者出力,有土石木料者出土石木料。上至大殿,下到小小的一堵牆,都是一代代的百姓親手建立起來的,不曾有花錢雇工修建的情況發生,就算是曆代國主也會年年去往虛空藏別院親手參工。整整六千年過後,終於將整個虛空藏別院全部落成,虛空藏別院占地三萬畝,有大大小小房屋八萬四千間!”

“哦?”紀太虛不由的說道:“實在是令人佩服!雖然是出家之人不得受人金銀錢財,但是既然是修建廟宇,少不了要用上金玉等裝飾,這些東西又是從何而來?”

陀加笑道:“但凡是需要什麽樣的金銀裝飾,必先有榜貼在虛空藏別院之外,有願意供奉者,按照其上的形製做好直接裝上便是。”

“是這樣啊!”紀太虛言道:“貴國之宏願,真是令人敬佩。”

“虛空藏別院成就之時,有天龍八部出現,虛空藏菩薩真身前來,在別院之中講經三日!”陀加言道:“小僧的師祖有幸就曾目睹了這一幕,故此,留下年年去虛空藏別院朝聖的規矩。”

“不知貴國可曾與別國有什麽戰事嗎?”紀太虛不禁好奇的問道,這樣一個舉國信佛的國度的戰事究竟是怎麽樣的。

“戰事自然是有的。”陀加言道:“初代國主建立比丘國的時候,不過是在曠野上結廬而居,教化了一個部落之人,建立了一座城池而已。後來因為初代國主佛法精深、感召了周圍許多部落、城池,便紛紛來附,才有了比丘國。比丘國並非大國,依附與東北祭賽國,為祭賽國藩屬,年年給祭賽國進攻。而祭賽國則是幫助比丘國抵禦西南大離國。大離國跟比丘國隔著一座山脈,是他化自在天子魔座下信眾建立,好殺無度,十分凶惡,我們比丘國不得已,也隻能跟其作戰!比丘國雖然是小,但是也有五千萬僧兵,小僧的師兄就已應召入伍抵禦大離國進攻。”

紀太虛跟著這位名叫陀加的僧侶邊走邊聊,時常還討論佛法,縱然是從小被高僧教導的陀加也對紀太虛的佛法造詣十分的敬服。

“遲道長,不是小僧妄語,遲道長這對佛法的參悟勝過小僧多矣,不入佛門實在是可惜了。若是遲道長有意入我佛門,虛空藏別院之中,小僧還有一熟識,定然能夠將遲道長引見給別院方丈。”陀加對著紀太虛真誠的說道。

紀太虛不是以自己的麵貌示人,名字自然也改了,隨便取了一個遲衡山別名。

“嗬嗬——”紀太虛看著陀加笑而不語。

陀加是何等的機靈,隻好暗自感歎一聲,將手上的念珠取下來給紀太虛鄭重的說道:“這串念珠乃是小僧師祖留下來的。若是他日遲道長想要入我佛門,或者是有什麽艱難,拿著這串念珠去往鹿苑山寶樹寺便可。”

紀太虛雙手接過這串念珠,感受到這串念珠上有著極為澎湃的佛力,隻有那種修為極為精深的羅漢才能夠加持出如此澎湃的佛力,心中想到:“看來這位陀加也是有些來曆的。”

紀太虛對著陀加說道:“多謝,今日雖然是我不能有什麽東西贈給你,但是他日必然有重謝。”

“非也!”陀加搖搖頭說道:“小僧隻是看到道長慧根深重不修佛法實在可惜,故此才會將念珠相贈,豈是貪圖回報之意?”

“陀加師父難道忘了因果二字,今日之因必有他日之果。”紀太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