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都龍真經》?”張宗易眉頭一皺:“聽聞這部功法是當初大漢武皇帝修煉的功法,乃是天下帝王的至高功法之一。”

“正是!”周仁歎了一口氣說道:“這門功法極其厲害,朕修煉了《九都龍真經》之後,每日裏進境迅速,甚至是這門功法之中還有躲避三次天劫的訣竅。因為這門功法,朕的法力、道行超過了先帝。《九都龍真經》之上還記載了一門禁忌之術!乃是帝王萬般無奈之下的手段,嗬嗬——正好是符合朕此時的樣子。”

“草民鬥膽,不知記載的是何禁忌之術?”蘇寒山小心的問道。

“帝王一怒,玉石俱焚,帝王一怒,陳屍千裏、流血漂櫓!”周仁忽然露出一種堅定而無奈的神情:“這門禁忌之術乃是炸毀龍脈,毀去一朝國運之術!”

“什麽?”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未曾想到這門禁忌之術居然是這般的厲害!

“陛下!”杜西岩連忙說道:“若是龍脈一毀,天下便即將大亂啊!到時候幾乎是整個天下都要受到災禍,還請陛下三思啊!”

“不僅僅是如此!”周仁淡淡的說道:“這門禁忌之術一發動,玉京城方圓百裏之地盡皆成為齏粉。到時候玉石俱焚,方圓百裏之內莫說是人畜,便是山石草木都難以繼存。但凡龍脈所過之處,大地坑陷,水源枯竭、萬物凋零!國將不國矣!”

“陛下,若是這樣可是毀了整個天下啊!”張宗易連忙上前勸阻道:“若是陛下真的將龍脈炸毀,陛下將何以麵對未來子孫?”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周仁沉聲說道:“我死後,哪管他天崩地裂!朕隻知道,朕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能夠讓紀太虛他們得到!”

“陛下慎言!”蘇寒山連忙說道:“如今玉京城中雖然是形勢危急,然而整個天下還是效忠於皇上的,皇上若是能夠暫避鋒芒,出京巡狩,也可拉攏起天下仁人誌士,一同抗擊紀氏兄弟,到時候,天下還是陛下的!”

“你想讓朕拋棄祖宗靈廟,拋棄皇宮社稷出逃嗎?”周仁厲喝一聲:“你們不要說了!朕昨天晚上已經用秘法溝通了玉京城下的龍脈,明日卿等可願跟隨著朕一同殉國?”

周仁眼光如刀,對著蘇寒山等人掃視了一遍,無論是蘇寒山、張宗易、杜西岩還是張宣、王恕見到皇帝這般殺人的目光,也各自低下了頭!

“臣(草民)等願為國殉難,萬死不辭!”

大魏皇宮的千秋萬代大殿之中,早早的,但凡是能夠有資格上朝的官員,此刻都是手持玉笏、身著朝服,畢恭畢敬的等待在千秋萬代大殿之中!大殿之外重兵陳列,不僅僅有著守護宮闈的禦林軍跟守護都城的禁軍,還有關中道行軍大總管胡赤海帶來的關中道精銳。這些衣著重甲的士兵中間還夾雜著皇城司的眾位長老、執事,所有人都是枕戈待旦、如臨大敵的樣子。這情景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上朝,而是要大戰一般!

千秋萬代大殿的後殿之中,周仁身著龍袍頭戴天子旒,腰間橫著天子金劍,一臉陰沉的坐在一把椅子上。

“陛下!”張宣小聲的提醒著周仁:“該上朝了!”

“不!”周仁一臉凝重的說道:“紀丹青還沒有來,紀太虛出現之前,朕不能出現!”

“是!”張宣聽到皇帝如此說,也隻好是退下侍立在一旁。

過了大抵是一炷香的時間,宮門處忽然傳來了一個響亮宏大的聲音——

“定遠將軍、左衛撫軍、襲定北侯紀丹青紀大人到——”

這一聲,震動了整個玉京城!

周仁聽到了這個聲音,雙目一睜,呼的一下站了起來,右手死死的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

“陛下!”王恕、張宣、張宗易、蘇寒山、杜西岩齊聲低呼一聲圍住了周仁,身上各自法力澎湃,神色凝重的看著外麵。

正在千秋萬代大殿等候的眾位官員這時候齊齊的扭頭看向了大殿之外,圍在千秋萬代大殿外麵的大軍“刷”的一下將手中的兵器應準了宮門的方向,皇城司的眾位長老、執事也在方渡的帶帶領下祭起了各自的飛劍、法寶。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一個不大的青色的轎子被四個人抬著進入到了宮門。轎子旁隻有韓淩霄和應申跟隨著前來。

紀丹青這般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本來以為紀丹青會來得無比的囂張,畢竟是當初曾經帶著無數的天兵天將出現在玉京的上空。誰也沒有想到,紀丹青這般輕裝簡行的來到這皇宮大內、來到這千秋萬代大殿!

是紀丹青有恃無恐,還是紀丹青有著其他的陰謀,抑或是紀丹青根本就沒有想著要篡奪大魏的朝廷、天下,隻想給自己討一個說法、還自己一個公道?沒有人相信,有人會以區區七個人的力量來謀朝篡位,這七個人中間甚至還有四個人是轎夫!

“好生張狂,今天七個人就敢來這裏。”方渡負手而立,看著紀丹青一行人低聲說道。

這頂青色的轎子走得並不快,隻是緩緩而行,朝著千秋萬代大殿而來。

然而就在這頂轎子跟一行七人走上了千秋萬代大殿之前的金帶河上的白玉拱橋之上的時候,兩道白氣忽然從金帶河之中衝出,顯出了兩個頭戴重孝,身披麻衣的人,兩人俱是手中持劍,一身的儒門養氣功夫已經臻至三次天劫的境界!

“逆賊,還我父親命來!”二人同時暴喝一聲,手中的長劍朝著這頂轎子狠狠的斬下!

“是李大人的兩位公子!”千秋萬代大殿之中,有一位官員驚呼一聲。

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昨天應申在紀府門前斬殺了李盈虛,今天李盈虛的兩個兒子前來報仇。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本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今天李盈虛的兩個兒子在這裏埋伏,伺機刺殺紀丹青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問題是,李盈虛的兩個兒子如今都不過是個舉人,無品無秩,怎麽進入到皇宮之中來的?進入到皇宮之後也就罷了,今天如此敏感的日子,這裏又是如此敏感的地點,大內侍衛、禦林軍、禁軍、關中道軍隊跟皇城司的人不知道將皇宮裏裏外外搜查了多少遍,這兩個兄弟怎麽能夠隱藏在距離千秋萬代大殿如此之近的金帶河中?

能夠進入到千秋萬代大殿之中議事的官員哪個品秩都不低,不知道在官場之上摸爬滾打了多少年。誰也不是傻子,略略一想,便知道,這兩兄弟之所以能夠安然埋伏在這裏,跟千秋萬代大殿後殿之中皇帝必然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或許,這兩兄弟便是皇帝對付紀丹青的第一招。每個人都知道,李盈虛的這兩個兒子根本就不能夠將紀丹青如何,然而,今天在這個場合,就算是紀丹青的轎子被李盈虛的兩個兒子阻攔的頓上一頓,也是大大的丟了顏麵。

這兩個兄弟剛飛到了空中,便自停頓住了,眾人再一看,兩人身上此時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霜。

“啪!”一聲,被凍住的兄弟二人落在了白玉橋之上,甚至是打出法術的韓淩霄都沒有什麽異動。

“嘶——”在千秋萬代大殿之中的許多官員見到這個場景,心中俱是一驚。李盈虛的兩個兒子乃是實打實的三次天劫的修為,雖然跟其父李盈虛相比遠遠不及,然而實力也是不可小覷,居然這麽輕描淡寫的就被一招製住,韓淩霄的法力該有多高?

“大膽賊子,居然敢在千秋萬代大殿之前行凶!”方渡大喝一聲:“來人,給我將這些叛逆賊子給我拿下!”

方渡話音剛落,便見到一隊隊的士兵、皇城司的執事、長老便呼啦一下圍了上來,將紀丹青一行人團團圍住!

“你們這是幹什麽?”紀丹青的聲音緩緩的從轎子之中傳出來。一個轎夫連忙停下了轎子,打開了轎子之上的簾子,紀丹青緩步從轎子之上走了下來!

隻見紀丹青手中搖著一把孔雀翎紮成的羽扇,對著方渡笑著說道:“方渡,你為何要率兵將我圍住?”

“奉詔討賊!”方渡將手一揮,拿出了一封聖旨出來:“奉皇上聖旨,征討逆賊紀丹青!”

“逆賊紀丹青?”紀丹青輕輕一笑,對著方渡笑著說道:“你說我謀逆,那麽,證據呢?”

“紀丹青,你三日之前口中稱孤道寡,禮製逾軌,擅殺大臣,以此三條,還不夠嗎?”方渡大喝一聲:“紀丹青,今天便是你的授首之日!”

“好一個授首之日!”紀丹青搖著扇子嗬嗬笑道:“不過,你為何不動手呢?我此刻距離你不過數尺,你隻要拔出寶劍便可以將我的頭顱斬下,你為何還在色厲內荏的吼叫呢?”

“方渡!還不速速將其拿下!”千秋萬代大殿之上忽然出現了周仁,周仁手中拿著長劍,指著方渡大聲喝道!